“所谓治国之道,便尽在于此了”蒋淳斌说罢,便笑着放下毛笔,而他旁的蒋天汉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自从蒋淳斌将蒋天汉立为太子之后,便在他上倾注了不少心血不仅请了许多名儒大家专门为他讲学,甚至有时候自己还专门抽出空来和他谈一谈心得体会。
每当这个时候,苏坦妹总会守在这父子俩旁边,看向儿子的目光满是慈,看向夫君的目光则满是钦慕,即使过了那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对蒋淳斌的感一点也没有变过。
“来,母妃替你研墨”此时苏坦妹已经把伺候的人都打发走了,为的就是好好享受这一家三口的独处时光,“你把父皇写的这些东西,再仔细地誊抄一遍。”
话音未落,忽有一侍卫匆匆走上来,跪在地上禀道,“陛下,忠勇将军霍恩明求见。”
“哦恩明来了”蒋淳斌眉目一挑,脸上顿时现了些喜色,对于这个曾经的义子,蒋淳斌还是有着不一样的感的,“快宣他进来”
苏坦妹的美好时光被人打扰,自然是不太高兴,但她又不敢耽误蒋淳斌的正事,便知趣地领着蒋天汉退了下去。
霍恩明随着胡大海长期驻守北平,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来过集庆,因此如今上面见蒋淳斌,他不由得一阵心绪激动,“臣霍恩明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小子,越长越壮实,越长越精神了”蒋淳斌走下来,笑着拍了拍霍恩明的肩膀,“来人,给霍将军搬把椅子来”
皇帝在前赐座,这可是一项极大的荣耀,因此霍恩明赶忙躬谢恩,却被蒋淳斌一把扶住道,“恩明,朕与你久未见面,甚是想念啊,今天没人,咱们就还跟以前一样。”
“谢皇上恩典。”蒋淳斌可以客气,但霍恩明却不敢罔顾礼数,因此也没真在椅子上坐实了,“臣能够再度见到陛下,心里也高兴得紧。”
“在北边吃了不少沙子吧终究是比不得这江南水乡”扯了几句闲话,蒋淳斌便又问到了正题上,“现在漠北那边蒙古人还折腾吗”
“回陛下,自从蓝玉将军再捕鱼儿海大胜之后,蒙古人就真的成了一盘散沙”霍恩明的态度非常恭谨,话语间也一直赔着小心,“现在只剩几个零散的部落,例如瓦剌、鞑靼等,但终究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那也不能轻视,当年匈奴在北边几兴几灭,多次威胁中原,可不能蹈了他们的覆辙。”蒋淳斌边说边蹙眉沉思起来,“要说消灭所有蒙古人确实是不可能的,但咱们必须在北边筑起一道坚固的防御线。”
“魏国公徐达说了,他打算将一部分居民外迁,并在草原上可以耕种的地方建城,到时候把它们都连起来反正漠北现在没什么人,由得咱们去折腾”
“徐达的这个法子不错,就按照他说的来办。”蒋淳斌点点头,似乎对此策颇为认可,“另外告诉徐达和邓愈,让他们在河地区务必下功夫好好经营,千万不能让蒙古人钻了空子,更不能给他们有了占据有利地形来反攻的机会”
“臣记下了”霍恩明边说边自怀中掏出一幅地图,双手递到了蒋淳斌面前,“陛下,这是魏国公他们亲手绘的,现特交由陛下查看”
“嗯,回头朕会把防务况的意见都交给他们”蒋淳斌将绘图收好了,尔后脸色一变道,“朕听说蓝玉过境的时候,徐达和胡大海专程去迎接了”
“嗯,魏国公亲自设的宴”对于这种事儿,霍恩明自然是不敢有丝毫欺瞒,“越国公胡大海也跟着去了,当时是臣留守的北平。”
“这样啊”蒋淳斌点了点头,脸上的表颇让人捉摸不透,“恩明,你觉得蓝玉这个人怎么样”
“唔”霍恩明没料到蒋淳斌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因此不由得呼吸一滞。说实话,霍恩明之前对蓝玉是极其敬佩的,毕竟那是一个崇拜英雄的年纪,尤其是年少成名
可后来随着蓝玉名声越来越响,自己与他的接触越来越多,霍恩明才发现蓝玉与自己想象中的英雄形象并不相符。
确切来说,蓝玉这个人有着英雄的能力,却缺乏英雄的品,他狂傲,目中无人,难以接近,尤其是这两年,随着功勋卓著,他的所作所为更是屡屡触及蒋淳斌的底线,对于这样的一个人,霍恩明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更无法在蒋淳斌面前做出评价。
“怎么很难说出口吗”蒋淳斌见霍恩明神作难,不由得开口一笑,“好了,朕不难为你,许多事儿朕自己也有个谱”
“嗯,做臣子的,该有为臣之道,这点梁国公做得不好,臣当予以警戒”霍恩明沉思片刻,终于说出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话,“不过梁国公的功绩能力有目共睹,臣自当竭力效仿。”
“你是个实在的孩子啊”蒋淳斌叹了口气,无论如何,霍恩明不是那种首鼠两端、谁也不得罪的人,这让蒋淳斌很欣慰,“朕当年没有白疼你。”
“陛下恩德,臣时刻谨记。”霍恩明说这话时发自肺腑,语气已有些哽咽,“只要臣守在北方,蒙古人就永远别想过来”
“好,有志气”蒋淳斌站起来,不由得一阵感慨,“这次在集庆多待几天,朕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嗯”霍恩明点了点头,也随着站起来,“陛下,臣臣想去看一下皇后娘娘”
“哦,对了”蒋淳斌知道刘若晴当初对霍恩明极好,因此霍恩明对刘若晴一直奉若主母,此次好不容易到了集庆,他肯定是要去拜访的,“去吧,她也很想你”
“谢陛下”霍恩明向蒋淳斌行了个礼,便再也忍不住匆匆离去了,要知道他心里一直把刘若晴当做亲生母亲一样来看待啊
看着霍恩明离去的背影,蒋淳斌不由得一阵感慨蓝玉啊,你若是像恩明这般懂事,朕此时又何苦如此纠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