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米的江面在马东平常时候估计也就十来秒的时候，只是带着两个孩子就游了差不多半分钟，主要还是花精力安抚孩子。

    这时的岸边也有人注意到了公交车落水的情况，马东到岸堤的斜坡，有人赶紧走过来拉他。老马一抬眼，还是熟人。

    “老杨，把孩子看好，赶紧报警，叫救护车，我再去救人。”马东直接说道，原来是做江鲜生意的老杨。

    “好，好。”老杨抱过了孩子，掏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又对马东道，“小马，小心点，这天气水很冷。”

    马东应了一声，这个时节，普通人谁敢下水找虐啊。下水之前，又用手机给朱晓雨发了个定位，然后发了条语音过去，“晓雨，拿上急救箱到江边来救人。”他知道救护车的路程可没有晓雨的距离远多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公交车已经完全没入江水以下，马东不敢耽误，脱了外套，扔掉手机，再度跳进水里。第一时间放出神识，希望附近的江豚能帮上忙，只是这些水里的伙伴离得很远。

    马东在水里的视野很好，靠近车辆后就看到几个在车厢内挣扎的身影，窒息后痛苦正涌在他们的脸上。老马赶紧拉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女人，印象里好像是那两个孩子的母亲。两脚一踩，浮上了水面，女人哇地一声叫了起来，有了氧气之后，重新有了活力。

    “别叫了，会游泳自己上岸去。”马东看她踩水的样子应该是会游泳的，一个猛子又潜了下去。

    会游泳的都是拉出车体，他们都会自救。马东奋力地将几个不会游泳的人救上岸，精力大量的耗费下去，老马有些身体的能量入不敷出了。岸上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也有人好心人开始下水帮着救人。

    马东把头部受伤晕倒的卢师傅救到岸边，老杨赶紧过来帮着老马把驾驶员抬上了岸，看着气喘吁吁的马东，“小马，你歇息一下，这样下去，你要扛不住的。”

    “好像车里还有人。”马东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的确累了，来回十几趟了。

    “兄弟，你是这个。”一个赤膊的汉子对老马竖了个拇指，看样了是附近的渔民，“你先歇着，余下的人交给我们吧。”这哥们带着几个人已经下水救人去了。

    听到对方这么说，马东的心理一松，躺到了地上，昨天晚上一宿夜班，今天又是来回救人，最近几乎也睡得很少，他真的有些累了，眼皮耷个不停，最后直接昏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晓雨紧张地守着他，自己的身上盖着一个毛毯。

    “好像还有人在水下。”马东坐直了身体。

    “没有了，都捞上来了。”朱晓雨把毛毯给他盖上，“总共14个人，都在岸上了。救护车和警察都来了，你就不要去管了。”

    岸堤上有些乱，马东在一群警察之中看到了林建国，对方看到他醒来后就走了过来。

    “小马，你好样的。”只跟自己一面之缘的林建国这个时候竟然跟他很熟一样。

    “林科长，人都救上来了吗？”马东不禁问道，随即想到一个问题，这个安全部门的科长怎么会在这里。

    “不都是你救上来的啊？”林建国答道，“除了最后那个中年女人是附近的渔民捞上来的，其他十三个人可都是你救的。”

    “卢师傅怎么样？就是那个驾驶员？”马东想到刚才卢师傅头上都是鲜血。

    “已经让救护车送去医院了。”林建国回答道，“其他人状态都还好，就是最后救上的来的那个女人还在急救。”

    马东看到远处的几个白大卦正在对一个女人做着心肺呼吸的急救，正是那个闹事的中年女人，只是现在看着气息全无，样子十分凄惨。

    不由地想起公交车坠江的原因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闹事，差点把整车人的性命也搭上了。马东忽然觉得对方根本就不值得可怜。

    从远处跑来一个三十岁的短发女人，跑到正在急救的女人面前，叫唤着妈妈，然后阴沉着脸对医生道，“你们一定要把我妈妈救活啊，我们家很有钱！”

    只是医生在努力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根本没什么效果，抱歉地道，“她在水下窒息的时间太久了，而且胸腔积水太多，急救不回来了。”

    短发女人看着边上那些轻伤的乘客，“为什么他们都没事，只有我妈救不回来？”

    “他们都是被那个姓马的小伙子第一时间救的，只是轮到你妈妈的时候，小伙子没力气了。”医生知道一些情况，还指了指远处的马东。

    短发女人竟然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冲着马东叫道，“你为什么不去救我妈？你不知道我们家有很多钱吗？”

    “你什么意思？我男朋友救了这么多人，还差点死在水里，你竟然说这种话！”朱晓雨怒了，而且周围的人也有些看不过去。

    “你为什么不先救我妈？”短发女人情绪有些失控。

    马东看着这个怨天尤人的女人，不由想到了她的母亲在车上闹事的场景，他披着毛毯站了起来，毅然地说出一句。

    “我的善良对无辜的人优先！”

    “你什么意思？”短发女人听后一脸怒意，接着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是故意不救我妈！我要叫警察来抓你，你是杀人犯！”

    听到对方叫喊后，马东扔掉了披在身上的毛毯，赤裸的上身还有很多救人造成的挫伤，额头的伤口用纱布包扎着，脸上已经带着一丝戾气。

    “等到车子打捞上来，你去看看里面的录像。你看看你的母亲自己作死，却还想着害我们一车子的人。知道吗？我想起她的这个结果，就想到一个词语来形容。”马东很愤怒，“死有余辜！”

    马东说完直接带着朱晓雨离开了。

    短发女人还想怼上几句，只是这时林建国走上来道，“根据乘客的叙述，你的母亲在公交车上的行为严重危害公共安全，触犯了刑法，不过具体还要等到车子打捞上岸再说。”

    短发女人听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