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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四面楚歌
    1228812288午夜,江左酒榭生意正好。

    1228812288鸿姐站在吧台后,乐得眉开眼笑。

    1228812288从小昆上丹溪下来的贵二代与王二代们,把这里挤得满满的。

    1228812288上一波本地客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这波正好接上。

    1228812288江左镇,适合他们的夜场除了这里,就只有滨江路的怡红院了。怡红院以歌舞表演为主,距离小昆山较近,这会儿,大约被他们的父兄或师长占据了。

    1228812288整个江左酒榭内,都在议论刚结束不久的“小昆山丹溪”雅会。

    1228812288女王殿下耽妃与王十里,在雅会上力压群“雅”,大展风姿,开创了对诗新篇章。

    1228812288虽然对于淳于贤而言,此次雅会失败了,对于女王殿下与江左文化界而言,却是一桩难得的风雅逸事。

    1228812288二楼最大的包厢里,女王殿下换了身便装,坐在阴影处,只带浅露。身前台子上摆着几样小菜,分别是天龙八步、奶油沙拉、河书玉页与花祭。

    1228812288左执扇,右执扇位于稍后的方。这会儿,她们不仅执扇,还佩剑。

    1228812288淳鱼坐在女王殿下身旁,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1228812288天一道长坐在淳鱼对面,端着酒杯若有所思着。

    1228812288只王奇山站在前厅,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1228812288“你到底是厨子还是警官?手艺还真好……说说吧。到底是谁做的?”耽妃在啃凤爪,声音有点含糊。

    1228812288“您真要知道?”王奇山问道。

    1228812288“废话!刺杀卫公子这样的事,再无动作,真当我是纸糊的吗?”耽妃怒急,扔出一根鸡爪骨。

    1228812288“如此,请殿下下令,马上封了觉余寺,将寺内僧众抓起来,尤其是知客僧法真,细细拷问。便知端倪。”

    1228812288女王殿下回头看一眼,右执扇道声“诺”,缓步退入阴影。

    1228812288“该抓的我会抓,该问的我会问,现在,我要听你说。”

    1228812288王奇山整理一下思路,缓声道“这件事,其实是假币案的后续。上次没能彻底解决那个案子,才会有公子遇刺案。殿下,您还要听下去吗?”

    1228812288耽妃沉思片刻,丢出一枚金牌,道“去把对门那个笨蛋抓起来。”

    1228812288对门那个笨蛋,不就是耽妃的弟弟,江左镇镇守使,唐三公子吗?

    1228812288左执扇拿起金牌,离开了房间。

    1228812288“事情的起因还要从假币案说起。假币案的生产地,在江北松岳城,运送通道由唐家船队负责,传播点则在李家银楼。两年前,李家银楼被封。门市封了,他们的人一直躲在觉余寺内暗中营业。这一次,我又在市场上见到了一些假币,都是银币。这表明,他们还在暗中活动。崔、卢、郑、王、李五大世家的银钱往来不能没有通道。觉余寺,本就是李家投资兴建的。知客僧法真,或许就是李家的子弟。殿下,这件事不只是他们,南韩、南吴、两国也牵扯进来了。我发现的假银币,就是从这两国的店铺中得来的。如果我料的不错,南周王室,也有参与。南楚,与这件事关系最深。”

    1228812288“南周……”耽妃尖叫一声。

    1228812288江左五国,除南卫外的四国都与卫公子遇刺案有关。

    1228812288江北,南楚在与南申打仗。南周,一向都是江左五国之中的道德典范。这是……四面楚歌加十面埋伏啊。

    1228812288“你在哪家店铺发现了假银币?“耽妃平静片刻,问道。

    1228812288“中山皮货行,裕隆绸缎行。”

    1228812288耽妃看向天一道长;“市场上有假币流通,你们不知道?”

    1228812288天一不无幽怨地瞥一眼王奇山,道“耽记的事,城隍庙插不上手。“

    1228812288王奇山接道“这笔账应该这样算。他们两家出的银币,按照现在的市值,实际上是亏本的。只不过,他们手里的银子多,暂时表现不明显。并且,您先看看。”

    1228812288王奇山将两枚银币递给天一道长,由他转给女王殿下。

    1228812288“他们的银币,成色十足,也换一百五十铜,等于是在替蓝石银楼冲淡风险。或许,这就是蓝石银楼不管的原因。但是……如果只是因为成色足就不管,早晚有一天,等他们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渠道通顺了,再去管就难上加难了。裕隆绸缎行的后台是南吴王室,南吴的丝织业历来是五国中最发达的。航道开通后,南吴与江夏、江南的联系频繁,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的银子,来历十分可疑。我能力有限,只找到了入处,没找到出处。”

    1228812288“入处?你的意思是……”耽妃停止吃喝,坐直了身体。

    1228812288“看这些银币的版式,八成以上的可能,还是来自李家银楼。大量的银币进来了,市面上的金币和铜币没有减少,江左镇的物价没有什么表现。这证明,江左镇有人在于他们做对价博弈。可是,对价博弈要有具体的商品,我没找到那种商品。盐酒监水门署的账目上,只有税银没有货品的相关统计项。暂时看不出眉目。我以为,他们的银币购买的,不是普通商品。耽记的账目……不让我看。”

    1228812288王奇山在暗示,耽记蓝石银楼在纵容假银币的流入,他们吃下了大部分流入的假银币。

    1228812288耽妃兴趣大增“在花花世界,你是专业经侦警官?”

    1228812288王奇山摇头;“算不得专业经侦。你知道,这些年国家发展比较快,经济案件大幅增加。花花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物质社会,我在读金融犯罪专业的研究生课程。”

    1228812288“物质社会……还是单纯些好。”耽妃感慨一下,又问“在你看来,江左镇面临的最大威胁是什么?”

    1228812288王奇山犹豫片刻,道“现在的江左镇,加上耽记的蓝石银楼,已经成为江左五国的商业中心和金融中心。您应该知道金融中心的最大功能是什么。江左镇是一架抽水机,正在抽干江左五国与五大世家的血。他们刺杀卫公子,是希望江左镇陷入混乱之中,好让您顾此失彼。下一步,他们会配合南楚,里应外合攻入江左镇,彻底摧毁这架抽水机。”

    1228812288耽妃沉默了,又啃了支鸡爪才道“还是说说刺杀案吧。”

    1228812288“具体地说,那天,陈洲被儒雅楼陈老板选中,淳鱼小姐提出要找他玩游戏、出演他的妹妹。儒雅楼的陈掌柜同意,并支付了佣金。这件事就算板上钉钉了。在江左镇,很多人都知道,只要淳鱼小姐在公子身边,任何刺杀暗杀都是毫无意义的送死。他们得到消息,淳鱼小姐将离开公子后,蓄谋已久的刺杀行动启动了。

    1228812288“陈洲来时,肯定有他们的人在场。这个人很可能是南柯郡守府内史方先生。鸿姐说,有人看到方先生当晚去了镇公所。您现在派人去抓唐公子,很可能已经晚了。昨天晚上在儒雅楼门前,他如果能绑架到我,肯定会马上逃走。今天早晨我问过天一道长,唐三公子,以前从未在城隍庙面前表现的如此强势过。”

    1228812288左执扇回来,低声在耽妃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1228812288“王警官,请继续。”耽妃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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