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牛增孺死不瞑目。

    1228812288他紧紧攥着女王殿下的锦囊妙计，扶着桌子倒了下去。

    1228812288临死前，挤出一句“人算不过天，天忘矣……”

    1228812288七叔申解很快就镇定下来，问道“为什么？”

    1228812288“他和蓬莱紫霞是一伙的。”韦丰抽出佩剑，在牛增孺衣衫上擦拭着；“若非他的锦囊妙计，我也不会败的如此惨。”

    1228812288“你怎知他与蓬莱紫霞是一伙的？”七叔申解不信。

    1228812288蓬莱紫霞李元靖是周王寺掌旗大将军，他不相信自己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是琅琊王派来的奸细。

    1228812288“不是我说的，陆秘书长查过了。不只是他，江左还有一批人。他和周将军的府丞郑淮，盐酒监的张监理，被杀的那个郑子安，还有贵公子在兮山的那个府丞，都是……”

    1228812288韦丰放低声音道“七爷，我也是为了你好。这段时间小心些，千万别惹事。牛府丞的事，就是暴病而亡。他的家人和亲信，你自己看着处理。女王殿下这次派出了锦衣卫，要把南卫四郡三十六城都查一遍。说是宁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1228812288“锦衣卫……”听到这三个字，七叔申解缩缩脖子，服气了；“我把他们送去觉余寺。”

    1228812288女王殿下对他们这些江左镇的老人还算不错，平时看起来和颜悦色的。申解联络韦丰和卫王子保下二公子去闯山，她也没说什么。

    1228812288但是，她一旦发起狠来，杀人就如喝凉水一般，眉头都不在动的。

    1228812288七、八年前那次，清理王城的申氏王族之时，整个穆康城的东城贵人区百余府邸，被她杀的只剩下十三户人家。

    1228812288为此，她特意建起一座耽龙塔，说是杀人太多有干天和，把那些人的牌位都供奉在塔内。

    1228812288七叔申解的二公子去数过，从一层到八层，耽龙塔内供奉了七千余座牌位。

    1228812288这几天，江左最大的事情是，蓝石银楼二月初一午时，忽然贴出公告，停止兑付琅琊金票。

    1228812288给出的理由是，琅琊银楼违反双方的额度协议，在江左地区超发琅琊金票。蓝石银楼没有力量接下如此多的琅琊金票，也没有义务替琅琊银楼填坑。

    1228812288能用得上金票的，都是有钱人。

    1228812288在江左镇流通的琅琊银楼的金票只有两种，五十金的与一百金的。

    1228812288能持有这种大额金票的，更是非富即贵，绝大多数都是江左贵人。步行街商圈的店铺内，多多少少也会有几张。

    1228812288今天是蓝石银楼发公告的第二日，二月初二龙抬头。

    1228812288整整一个白天，江左镇可谓人心惶惶，市面上也冷清不很多。不少贵人或贵人的府丞、家人，聚集在蓝石银楼门口，对蓝石银楼的公告议论纷纷。

    1228812288蓝石银楼给出的解决方案是，拿着琅琊金票去江陵、江夏或江南市场上购买商品，最好是换成粮食。

    1228812288瑶台城、章华城或苑城琅琊银楼，包括江夏或襄阳的琅琊银楼大店，很快就要被挤爆了，很难兑换出金币。

    1228812288今天下午开始，江左驿站的飞信业务异常的火爆。商圈内各店铺掌柜们，纷纷将手里的琅琊金票以飞信的方式发出去，大部分都发往有生意往来的中周或江南地区。

    1228812288飞信虽然便捷，但安全是个问题，基本上只有七成左右。以前，谁也不会以这种方式传递金票。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1228812288可以预期的时，今后的几天或几个月，江左的金融市场会迎来一次剧烈的动荡。

    1228812288七叔申解之前得到一些模糊的信息，去蓝石银楼兑换了一些，却没有换完，还有万金左右。

    1228812288听到韦丰的话，七叔申解才意识到，江左地区，真的要大乱了。

    1228812288乱世，人命不值钱……

    1228812288“这一段……该怎么做？”七叔申解胆战心惊地问。

    1228812288“去买粮食吧，把你的琅琊金票都换成粮食，把你的仓库装满。”韦丰道；“江左很快就要迎来战火了，江左镇或许要被围困。你是步行街商圈的大佬，能为殿下解忧的，只有这个了。”

    1228812288“我这就去放飞信，买粮食。”七叔申解匆匆走了。

    1228812288韦丰坐在牛增孺对面，端起一杯凉茶，饮下半杯，余下的半杯倒在牛增孺头顶。

    1228812288多多大师推门进来，合十道“阿弥托福，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施主……何苦来哉！”

    1228812288韦丰递一只锦囊过去，笑道“大师，我不求来世，也不求心安。我只是不愿被人当成傻子，耍的团团转，如此而已。”

    1228812288同一时刻，停泊在苑城外的南柯水军战舰上。

    1228812288诸葛子衿站在舰楼舷窗前，举着王奇山的望远镜，仔细眺望百米外的苑城残破的城墙。

    1228812288整个苑城似乎都睡去了，静悄悄、黑黢黢的，只城墙上燃着一串篝火。

    1228812288隐约，能看到一些披甲军士影子。

    1228812288由于灯塔上的意外，王奇山与淳于贤的联军，今日上午才抵达苑城。慎重起见，他们没有马上下船，将船队停在了对岸。

    1228812288随船前来锦衣卫百户老狼尾巴，与在附近监视的锦衣卫斥候取得了联系，得到的消息是前天来了一只大船队，约有百艘左右的大船。

    1228812288昨天中午，船队离开了苑城，顺流而下不知去哪里了。

    1228812288由于苑城有蓬莱紫霞坐镇，突然多出了一批身手利索的江湖好汉，锦衣卫斥候们没敢接近，只远远地看到，船队运走了很多人。

    1228812288以一艘大船能承载三百人计算，百艘大船大概运走了三万人。

    1228812288苑城是北方五姓在江左的根基之地，是座已立城五十余年的文化之城、学术之城。城内有大小书院、学堂、画苑百余座，对江左富人圈和文化界，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1228812288按照之前的信息，苑城的常驻人口约为五万。

    1228812288苑城扼守潜龙江与萧河的咽喉，具有商业和接收流民的两大天然优势。

    1228812288苑城没有大搞商业，搞也搞不过江左镇的耽记。

    1228812288北方五姓都以农耕传家为荣，利用便捷的流民资源，早早地就把周围的土地开发了。

    1228812288苑城周围的百十座农庄里，也有五万左右的人口。

    1228812288十万之城，走了三万，城内少说也有四、五万人。

    1228812288午时，王奇山擂起战鼓，船队靠向苑城，却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1228812288苑城码头上的守军，听到鼓声，马上撤进了苑城。

    1228812288苑城有三座城门，对于进攻方王奇山而言，最要紧的是水门。

    1228812288那是萧河与潜龙江的交汇处，也是苑城的第一门户。攻下了水门，南柯水军就能长驱直入，占领苑城全城。

    1228812288几天前，韦丰进攻水门时遇到了强烈的抵抗。

    1228812288蓬莱紫霞把全城的大炮都集中在了水门，江左水师的舰队受创颇重，才不得不转而进攻码头正面的城门。

    1228812288下午，淳于贤派出三艘战船，试探着进攻水门，却没有遇到炮击。

    1228812288水门城楼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防守的样子。

    1228812288但是，当战船靠上水门的瞬间，水门城门楼爆炸了。

    1228812288蓬莱紫霞用出了绝户计，她在不知聚集了多少青石、多少，用一个大爆炸，炸毁了苑城水门城门楼。

    1228812288这一招不只堵住了水门，也切断了萧河与潜龙江的航道。

    1228812288“苑城，已经没有军队了。它是一座空城。”诸葛子衿方下望远镜，转过身，撩起浅露苦笑道“我上当了，君上与郡守，现在就可以进城了。”

    1228812288“空城？”王奇山看看怀表，晚九点十分。

    1228812288诸葛子衿道“除了水门大爆炸，与苑城残墙上的披甲军士，我们没有受到任何抵抗。君上爱惜手下，希望能让他们休整一天，明日再开始进攻。但是，现在的苑城，真的是一座空城。蓬莱紫霞已经走了，城墙上的披甲军士，都是耕夫扮的。”

    1228812288“君上如若不信……”诸葛子衿躬身请令；“请与我一支百人队，诸葛子衿愿为先锋。”

    1228812288王奇山和淳于贤当然不会让一个美女做先锋。

    1228812288半个时辰后，苑城城中燃起三堆篝火，升起一串烟花。

    1228812288夏台明灯带着羽林卫前锋营的斥候队，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苑城住建筑周王寺。

    1228812288苑城，真的是一座空城。

    1228812288苑城五姓和残军，昨天就走了。

    1228812288蓬莱紫霞大概下午才走，临走之前，切断了萧河航道。

    1228812288还以一个空城计，把王奇山戏耍的欲死欲仙、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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