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长期对付老鼠的老猫,傅友仁的手段是轻车熟路的。他背着手绕着姚光启走了一圈,然后原地转身,又从反方向绕了一圈。仔细的打量这个光头,观的说,他承认眼前这小子脑袋够机灵,但更得说,你选错了对手,从你决定跟我傅友仁作对那时开始,你的死期就到了。
当日被姚光启弄的灰头土脸的,不仅被当街羞辱,当成囚犯出丑,还被那个傻叉上司刘一线暴揍一顿,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今日终于轮到我傅友仁出口气了,傅友仁心里那个得意,嘴里的气势更足:“小光头,告诉你,你爹已经死了,死在牢里了,不过他死前已经全都招了,他就是反贼,他是反贼,你就是,你们全家都是,抓了你,我还要接着抄你家。”
听到傅友仁这番话,姚光启的拳头攥的死死的,他猛的冲上去,想要暴揍傅友仁一顿,但傅友仁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躲开姚光启的拳,脚下一拌,将姚光启拌了个马趴,随即一脚踹在姚光启的后背上,咬着牙狞笑道:“你不是说老子受贿吗?老子还告诉你,老子就收了,你现在能把我如何?”傅友仁随即指着姚光启,对其他锦衣卫说道:“你们都来看看,就是这小兔崽子说老子受贿,还说要把老子送到刑部治罪,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不是懂大明律吗?你不是说老子受贿吗?你不是要去刑部吗?”
傅友仁太得意了,他要把这些天的受的委屈和怨气全部释放,他要让姚光启受最大的痛苦,要让这个光头生不如死,傅友仁再次抬起腿,准备对着姚光启再狠狠的踹上一脚,任何言语上的报复,都不如肢体上的打击来的痛快和酣畅。
但傅友仁的脚还没来得及落下,一颗石子便飞了过来,正正好好打在了傅友仁的支撑腿上,傅友仁哎呦一声,站立不稳,倒在地上,“有同党,抓同党”。倒在地上的傅友仁高喊道。
就在傅友仁双手撑地打算站起来的时候,又一颗石子飞了过来,直接打在他的手腕上,疼的他再次惨叫一声,抱着手腕在地上来回的打滚。傅友仁对这种疼痛是有深刻记忆的,抄姚光启家的那天,正是这样一颗打在自己手上的石子,让自己无法阻止姚光启,使得姚光启顺利的从自己的怀里取出那个“压身上那”的雕像,自己这才被人坐实了受贿,要不是因为石子,自己如今也不会落到这番田地。“抓同党啊,反贼有同党啊。”傅友仁声嘶力竭的喊着。
傅友仁连续被两颗石子击中,他带来的锦衣卫都看的明白,他们也都会些功夫,自然知道打出这样力道的石子,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这些人也只是拔出绣春刀戒备,却没人敢贸然行动。
就在这时,刘一线的手下也赶到了,巧了,刘一线这边派出来追姚光启的,领头的正是傅友仁的好兄弟兼老搭档,小旗楚殊。不对,楚殊如今已经顶了傅友仁的位置,如今是总旗了。
从追过来的时候楚殊就一直奇怪,为什么有另外一队锦衣卫也在追姚光启,刘一线明明只派出了自己这一队?另外这一队是谁的人?
当楚殊赶到了才发现,自己的老搭档傅友仁在现场,楚殊更纳闷,这小子不是被刘一线干掉了吗?怎么又穿上飞鱼服了?而且还出现在这里?更奇怪的是,楚殊在后面远远的看到傅友仁不知何故倒地,他没看到也不知道傅友仁被小石子打中,但看到那个制造混乱的光头被围在中间,看到傅友仁的手下警惕的神态,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随即,楚殊觉得有蹊跷,便高声喊道:“傅老哥,我奉刘镇抚之命,捉拿此人,请傅老哥和这些兄弟们协助在下。”
楚殊的言辞是很气的,但他的语气语调却很不气,神态中也透漏出了傲慢,他心里已经打算回去好好告傅友仁一状的,理由他都想好了,傅友仁假冒锦衣卫,在大街上公然招摇撞骗,还试图与自己抢夺反贼人犯,就凭这个理由,深挖下去,定傅友仁一个谋反同党的罪名,绝对是轻松加愉快的。
傅友仁见楚殊率人上来了,也有些尴尬,原本是想先于刘一线的人抓住这光头的,没想到出了意外,让刘一线的人跟了上来。既然如此,不如索性撕破脸,反正不管是抢还是夺,总之早晚要撕破脸的,只要最后能搞倒刘一线,现在这点尴尬算什么。傅友仁打定了主意,对自己的手下高喊:“抓住那个光头,上面有令,抓住他,赏银五百两。”
傅友仁的手下一听赏金如此丰厚,顿时又来了精神,尤其是围着姚光启的五个人,牟足了劲准备向姚光启扑过去。
姚光启还没等说话,楚殊那边也高喊道:“你他娘的居然敢动手抢人,兄弟们,上,他们是反贼的同伙,抓住了,有赏啊。”
这对好兄弟好搭档就这样彻底撕破脸了,两方的人就这样厮打在了一起。
姚光启这边的场面暂且不提,且说刘一线这边。
刘一线亲自率领手下,将焦舌头这伙打群架的人围了起来,锦衣卫人多,很快便将所有人制伏。
刘一线来到焦舌头跟前,见焦舌头被打的鼻青脸肿,眼角嘴角都是血,衣服也被扯的稀烂,脚上的鞋也只剩下一只,自己的内线被打成如此的惨状,刘一线也不禁皱了皱眉,但他来不及同情焦舌头,他指着那个打焦舌头的富家公子说道:“他是张玉的同党吗?张玉人呢?他在哪里?”
焦舌头被问的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表情显得尴尬而别扭,摇了摇头。
刘一线见焦舌头摇头,顿时火上心头,双手抓着焦舌头的领子,将焦舌头提了起来,十分大声问道:“张玉在哪里?谁是张玉的同伙?你怎么不发信号。谁是张玉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