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孔德尚这么一说,孔头立刻火了:“废话,你他妈的懂不懂规矩,我既没有拿到签押,又没有跟县老爷请示招呼,自己跑到乡里擅自执法拿人,我这差事还要不要了?”
孔德尚被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立刻显得尴尬已极:“你大可以说事发突然来不及请示,怕马大疤被同伙救走了,你说的时候,我在一旁给你作证,那县老爷也知道马大疤劣迹,他会信的。”
孔头脸胀的通红,不停的摇头,音调提高了不少:“日他娘的,老子不干了,啥事都他妈的让我出头,最后有事都他娘的算我的。”
孔德尚冷笑着说道:“现在想撤手不干了?晚了。再说了,你不想要钱了?孔德善这些年弄了不少黑钱,这你心里有数,你要不是为了这些黑钱,你会跟我合作?”
孔头被孔德尚揭了老底,脸上挂不住,立刻反驳:“我是为了钱,可你娘的心更黑,你不光想当族长,还看上了姓柳的那小浪蹄子。可是我知道,人家的脚指头都看不上你。所以你才一边煞费苦心设计做掉孔德善,另一边又诬陷柳家父女,最后你在危急关头英雄救美,这样你又当了族长又得了美人,谁也没有你阴。”
两人在那里互相揭短,挑明对方的阴谋和算计,却没注意就在两人的身后墙的对面,有两个人听的清清楚楚,孔德尚二人这边刚商量出一个新办法,墙后的两个人就想出了应对之策。
两刻钟之后,孔德尚和孔头两人从巷子另一头出去,没有返回众人的队伍,而是直奔县衙的后门,县衙的后门是开着的,孔头带着孔德尚直接进了后门。
不多时,孔头就带着孔德尚见到了县令,这县令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沉稳儒雅,也没什么官架子,见面就问,“有什么事吗?”
孔头故作紧张的说道:“大人您不是时常念叨马大疤为祸乡里,一直想抓他正法吗?现在有乡民抓住了马大疤?”
这县令一听立刻兴奋起来:“太好了,终于有人抓了这祸害了,你现在就去,把马大疤和抓人的义民一起带来,本官要升堂公审,要治马大疤的罪,抓住土匪的义民要大大的褒奖。”
孔头故作为难的说道:“大人,人是抓住了,不过现在恐怕您还不能马上开审,还有些麻烦。”
县令皱了皱眉:“什么麻烦?”
孔头也皱着眉;“其实也不算彻底抓住了,马大疤还有几个同伙,而且这几个同伙本事还不小。”
县令催促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孔头一摆手将孔德尚叫了过来,孔德尚低头便说:“镇里的百姓一直忍受马大疤祸害久之苦,无奈之下小人只得在暗中组织乡民结队自保。昨日老林镇来了一个和尚两个道士,镇里的百姓只当他们是行脚路过,原也没当回事。昨晚马大疤突然出现在老林镇抢劫,小人见马大疤来者不善,只好带领乡民与马大疤打了起来,我们人多,心齐,乡民们也都听我号令,终于制服了那土匪,将马大疤和他手下抓了起来。可是没成想那三个和尚道士跟马大疤竟然是一伙的,而且还有些本事,他们见马大疤被小人抓了,强行出面要抢人,我情急之下只有一面发动乡亲们,让他们靠着人多与假和尚对峙,另一方面赶紧亲自来县衙报案,正好遇到空头,多亏孔头及时带人赶到,否则马大疤就被那几个假和尚道士抢走了”
话说到这里,孔头赶紧接过话头:“卑职接到报案,知道事情紧急,就没跟您请示,擅自带着几个兄弟去了老林镇,可是到的时候又出现了变故。”
孔德尚接着说道:“就在我来县里报案这段时间,那三个假和尚道士编了套谎言,诓骗了我们镇里柳家族长,想让柳家放了马大疤,还好我和孔头及时赶了回去,否则马大疤又要逍遥法外了,不过虽然人没放走,可是那些受了蒙蔽的乡民们已经占到了他们那边,百般的围着护着马大疤,我和孔头好说歹说才把他们哄到县里,请老爷您赶紧增派人手跟我们前去,抓住马大疤和那几个同伙。”
这县令犹豫了一下,提出了质疑:“既然你们说几个假和尚是马大疤同伙,那他们怎么会跟你们来县城,他们这么做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吗?”
孔德尚两人一下子便被问住了,的确,按常理来说,县令大人的疑虑是对的,那三个人如果真的是土匪的同伙,应该强行带着马大疤跑才对,怎么会来县城呢,这一点二人确实都圆不过去,孔德尚脑子更快一点,赶紧打了个岔:“大人,如果再不去增援,他们就真的要带着马大疤跑了。”
这县令一听,犹豫了片刻说道:“既然他们都到县城了,先控制起来再说,你现在就去叫上衙门里所有的人,赶紧都去,多个人多份力,本县亲自跟你们去会会这群土匪。”
孔德尚没想到县令会亲自带人前往,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所以他硬着头皮带着县令往县衙外走,他故意走的很慢,因为他想趁这段时间赶紧想出新的办法。
不过孔德尚一行人刚走到县衙门口,一幕让他做梦也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出现了,柳山同柳花明父女带着一众乡民,押着马大疤已经站在县衙大门口,这一幕不仅孔德尚愣住了,一旁的孔头也目瞪口呆,身后的县令也显得很意外,“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队伍中站出来一位四十多岁的长者,对县令一拱手说道:“县令大人,小民柳山同,是老林镇柳氏一族的族长,昨晚带着乡里的子弟抓住马大疤的正是小女,今日我们父女和乡里乡亲将这贼送来县衙,一并送来的,还有一直跟这贼勾结的本乡孔氏的族长孔德善,请大人您为我们做主,依法治他们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