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州呀,张涒,我也和你告别吧,冒险不适合我,光拖后腿了,练武我也不是很喜欢,去人类安置点,似乎挺不错。”
刘兵忽然出声了,他推了推残破的眼镜。
张涒并不算太意外,显然,刘兵不是临时起意,去劫剑门他一直也不太积极,和练依依她们去荥州,这个结果也不错。
张涒点了点头,“你们都要去荥州吗?这个或许有点用。”
张涒找出木惊鸿那张荥州安置委的文件,递给练依依,练依依看也没看,随手揣在身上。
“相逢是缘,我祝你们平安,一直活下去。”
张涒和刘兵、马卓群拥抱了一下。
“没错,你也平安。”
刘兵在拥抱时对着张涒的耳朵小声说了一句,“小心聂家的人,他们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掏出一个黑皮小本,“这是你让我翻译的,还给你。”
张涒接过,想着聂家的人,不觉有些恍惚,自己和刘兵其实只经历了两个月,却好像是相处了很久的朋友,他收拾了情怀,望向练依依。
“祝你在武道上一切顺利。”
练依依抱了抱张涒,看着他平静的脸,凝视自己的目光真挚而坚定,她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推开他,转身就走。
刘兵和马卓群跟上练依依,回身朝张涒挥挥手。
张涒笑着点点头,末世一别,或是永诀,这个世道,谁又能说得出再见。
张涒目送故人离开,他们有五支破魔弩,二十多人的队伍里大多是武人,比跟着自己走更安全。
他冲王炸招招手,王炸直接爬到他背上。
“就剩咱俩了,走,去劫剑门。”正说着话,背后传来一声怒哼。
“哎呀,什么叫就剩你们俩,大坏人,你怎么把我忘了,我,韩米饭,你连个怪物都记得,我是有多不起眼?”
小姑娘一双大眼愤怒的瞪着张涒,只是长得太萌,这生气的表情实在没有威摄力。
“噢,韩米饭呀,行,你跟着我吧,正好,你哥你表姐都在劫剑门呢,我把你护送过去,即使按斤算,你也值不少好东西吧。”
张涒一乐,还真把她忘了。
“按斤算?你想干嘛?”
韩米饭小嘴一扁,这会儿刘兵不在,她装哭的杀伤力大降,便一把扯住张涒的衣袖。
王炸探出头来,冲她一呲牙,吓得小姑娘差点坐个屁蹲。
张涒在她头上摸了摸,“跟着我呢,你要听话,以后叫张大哥,不许叫大坏人。见着你哥你表姐,就说张大哥在定香县救了迷路的你,一路护送你来着,明白不?”
“你救了我?还护送我?”
小姑娘想甩开摸头的手,未能如愿,她努力瞪着一双大眼,要看清楚这人有多无耻。
“难道不是吗?我不出现的话,你在定香县医院里就被王炸给吃了。我不护送,你能到得了劫剑门?”
说着,张涒揉她脑袋的手一攥,直接给了她一个头栗。
“哎哟,别打头,张大哥,就是你说的那样行了吧,是我记性不好,都怪你,老打我的头,记性越来越差,再打我就真傻啦。”
韩米饭双眼一睁一闭,水汽就出现了,她这技能说发动就发动,不要太熟练。
张涒不理,驮着王炸向西而行,忻县博物馆他总要去看看,小姑娘见自己假哭的瞬发技能无效,双腿紧捯,追了上去。
夜色中,二人一怪走在忻县的大街上,张涒不时停下认认建筑,对对手上的地图。
“这忻县的博物馆应该不远了,也不知那里还剩下什么。”
“里面就剩些破铜烂铁,哼哼,肯定没有好东西便宜你这个大坏人。”
韩米饭小声嘀咕着,脚踢着地上的石子。
张涒听得一清二楚,瞬间产生了替他家大人管管熊孩子的冲动。
“张大哥,你说,博物馆里会不会有珠宝首饰啊,人家带上一定很漂亮。”
韩米饭忽然又走了过来,站到张涒面前,举着小手在月光下比了比,仿佛指头上真戴着什么珠宝似的。
尼玛,这孩子还是精分,张涒一阵无语,收起地图,继续上路。
长西街47号很快就到了,这是一栋带院的四层小楼。
院门口左右挂着两块牌子,分别写着忻县文物管理处,忻县博物馆。
一道铁栅栏门敞开着,两边是铁栅栏院墙。
张涒一进门,左右两边各是一间坡顶的仿古偏房,正中是一栋四层白楼,楼前贴着一幅金字对联,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
楼前在院子里放着一块化石,是硅化木,好奇的韩米饭伸手在化石上摸了摸。
摸过还不过瘾,她掰下一块化石拿近鼻子闻了闻,然后瞅瞅张涒,小脸一皱。
“张大哥,石头好臭啊。”
“卧草。”
张涒看着被韩米饭掰掉一块的硅化木,她掰出的缺口里正涌出一只只白色的虫子。
这些虫子黄瓜粗细,乳黄瓜长短,白皮长着一圈圈皱褶,上面立着黄色的尖刺。
张涒一把拽开韩米饭,双脚一扫,踢开近身的白色刺虫。
它们爬得倒是不快,数量可真多,虫子有点像吊丝鬼儿,可体形比吊丝鬼儿打了好几倍,看着就毒性不小。
王炸低吼了一声,直接扑了上去,双爪抓起白刺虫就往嘴里塞,就像啃着热狗,一口咬掉一大节,吃得津津有味。
被它啃断的白刺虫流出黄色的黏液,黏液滴在地上,滋滋作响,将地面烧出一块块焦黑。
张涒看得头皮发麻,这白色粗大的虫子腐蚀性挺强啊,不好弄了。
白刺虫似乎被王炸的行为吓住了,也许是遇到了天敌,又一股脑往回钻,很快钻进硅化木里不见了。
韩米饭看着王炸爪子上的粗大白刺虫,身粗刺多,毒性猛烈,不由吞了口口水。
幸好被大坏人拽开了,要是被这甲虫咬上一口,哎呀,一定好痛。
一想到白刺虫是自己掰坏硅化木才爬出来的,闯祸的孩子偷眼瞧瞧张涒,见他正在研究白刺虫的黏液,没顾上自己,微微松了口气。
张涒手中拿着一只白刺虫,双指揉捏,黄色的尖刺在他手里变了形,但韧性很好,竟然没有捏断。
白刺虫的嘴张开,一根尖利的口器突然吐出,刺向张涒的手指尖。
紧接着,它黄瓜粗的虫身一圈圈皱褶一鼓一鼓的,它要将肚子里的毒液通过口器吐出来。
白刺虫被压弯的尖刺又乍了起来,只见黄绿色的黏液正顺着它的口器涌向张涒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