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山风寂寂。
马上十二月份了,气温还是十多度的样子,冬天似乎不会来了。
张涒选的这个地方是片林边空地,月光拂过两侧蜿蜒的山梁,照到了眼里。
在张涒的眼里,月光铺在于玄英身上,她盘坐于地,腰挺臀翘,曼妙的身姿被月色勾勒出一条光边。
脑子里不自禁想到于玄英赤果果的肌肤,凹凸的身体,心中不禁大为后悔。
自己装什么君子,当时怎么不扒光了好好看看呢,反正看完了给她穿回去就行了,她还能发觉不成?
月色下于玄英的胸口饱满,后背削肩窄腰,却显单薄,张涒干脆在她背后不远又生起一个小火堆。
两堆火夹着于玄英,张涒有点蠢蠢欲动,他干脆找点事做,将蹶张弩的十几支长弩箭绕着两堆火插成一个圆,用绳子围着十几支弩箭绕成一个圈。
然后在绳圈外挖了一条浅沟,沟里洒上驱虫的药粉,这种药粉他能认出来,白色的粉末有股雄黄味儿。
于玄英行功愈深,头上隐隐散出一团白汽,这是内气调理内伤淤血常见的状况,说明她的身体在好转。
不过,那八个血洞可不会一夜愈合,即便是四级武者,体质只是比普通人好一些,没有超脱人类的范畴,伤口长好,估计得个把月时间。
练完内功估计大师姐会饿,张涒翻动烤山鼠,又拿出张玄龄背包里的瓦盆,烧上了一些水,洒上菜干和辣子,做盆菜汤。
山鼠已经发黄,油脂滴下来,正好落到汤盆中,渺渺的肉香随烟气弥漫,张涒边转边往肉上洒盐。
噗啦啦,林叶响动,张涒没有理会,仍在专注的洒着盐。
一身黑皮皱巴巴的王炸从林里又钻出来,它偷眼看看张涒,见他在烤山鼠,对它发出的声音充耳不闻,便耷拉着脑袋凑过来,又放下一只山鼠。
张涒仍是不理它,继续翻动着烤肉,王炸眨巴着鼓起的眼睛,一副委屈的样子,见张涒无动于衷,它把脸凑近烤肉,鼻子使劲耸动。
张涒一伸手,把王炸的脸推开。
“哼,竟然不听招呼,没你的份。”
王炸发出呀呀的低鸣,抖抖大头,头上几根黑毛乱甩,又用爪子抠抠耳朵,意思似乎是说,没听到你叫我啊。
“哟哬,跟我装是吧?”
手一扬在王炸头上弹了个爆栗,王炸不但没躲,还往前凑了凑,它可知道,挨完了弹就有烤肉吃。
张涒这一下还是留手了,仍是给王炸弹了一个跟头,它一拧腰爬起身,疼得呲牙咧嘴的,肿肿的眼睛挂着泪珠。
“行了,别演了,给。”
张涒撕了半只山鼠肉扔给王炸,它啪的蹦起来将肉咬在嘴里,一落地就囫囵着吃起来,牙齿咬得咯咯有声。
张涒拿起地上的山鼠,拔出爪匕剥皮剖腹,又拿出一个塑料瓶,倒出点白酒在山鼠身上搓搓,这才插在火上烤。
“玄涒师弟烤肉的手艺不错呀,害得我差点破功呢。”
于玄英沙哑的磁性声音入耳,张涒表面平静,心脏却是不争气的狠狠一跳。
于玄英说完心里也是一跳,莫名的有点慌,自己刚才说的话,声音有点娇气,意思有点轻佻,我这是怎么了…
“大师姐,你饿了吧?来,尝尝我的手艺。”
张涒在半块烤好的山鼠肉上点了几滴白酒,用火灼了一下,酒香混着肉香,连着串肉的树枝递到于玄英面前。
烤肉递到了于玄英嘴边,她下意识的伸出小舌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这样不妥,伸手接过树枝,小口的咬着鼠肉。
她边吃边在心里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张涒捕捉到了于玄英伸舌舔肉的样子,心脏漏跳了一拍。
大师姐如此可爱的模样,他是第一次见,配上她明媚的五官,伤后苍白的面容,简直恨不得将她含在嘴里。
“味道还好吧?”
张涒想多听听她沙沙的,妩媚的,动听的声音,主动搭着话。
“恩,很好吃,师弟你不吃吗?”
于玄英咽下一块肉,肯定的点点头,嘴角沾着一点油迹,张涒鬼使神差的伸手在她嘴角抹了一下,于玄英一愣,竟然没有躲闪。
“这块还没烤好,你慢慢吃,汤也热好了,师姐你尝尝。”
张涒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过份,忙转身盛汤,装作没事发生,于玄英的脸又红了,唇色一片鲜亮。
盛好汤递给于玄英,张涒转身专注的烤着山鼠,仿佛能从它身上看出花儿来。于玄英心底一笑,这小子…被他抹过嘴唇的些许不快一扫而光。
吃罢烤肉,张涒让于玄英休息,自己守夜,于玄英伤后进食补充了能量,很快困意袭来,也没强撑,钻进睡袋里闭上了眼睛。
人躺下了,可是心还在飘着,于玄英觉得今天的自己太怪了,丝毫不像平时的样子,精明强干的她哪去了。
正想着,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头发,于玄英心里一紧,大手传递过来的温暖又让她觉得舒服,她紧闭双眼不敢睁开,心底隐隐有一点点期待。
大手顺着她的发丝抚到了脑后,轻轻将她的头托起,然后将叠起的大衣垫在下面,又将她的头放下,大手离开了…
于玄英心里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失落,似乎那远去的温暖触感令她格外不舍,哎呀,瞎想什么,赶紧睡。
她在心里暗暗下了命令,可越这样越不能入睡,反而渐渐退去了困意,左右睡不着,她的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看看张涒在做什么。
张涒熄了一堆火,只留下于玄英身边的一堆,然后他跨出了绳圈,拔出腰上的手弩,射击十几米远的一棵大树。
噗。
弩箭穿进了树杆,张涒目示王炸,王炸颠颠的跑过去,将箭衔回来,然后趴在张涒脚边看他继续射。
手弩的平射很好练习准头,一是手臂要稳,二是找到在腰间发射的手感,两者都掌握了,二十米内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张涒反复射了三十多箭,那棵大树快被射烂了,他这才罢手,偏差在可承受范围内,射躯干的话基本不会射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