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李积迟到没迟到,反正魏玖等人是迟到了,一支不足百人的小队来到了齐州城下,而李佑已经在城门前等待魏玖许久了。
他已经在此等候十几日了,等的就是魏玖或是哪一位兄长会来此。
他赌赢了,魏玖来了,李恪来了,戴长卿来了,房玄龄来了。
李佑站在城门前,未曾穿戴奏疏中的龙袍,一身蓝色蟒袍,身后站着的是他的‘臣子’,一群十五六的稚嫩少年。
“三哥,九哥!弟弟这阵势如何?”
说话间伸出手抓过身后一少年的衣领拉倒身前。
“我的上柱国,我的宰相,年少有为。”、
“我的三军元帅。”
“我的”
李佑指着身手的少年们不断给魏玖等人介绍,这些是官员?魏玖脸色有些迷茫,还未起兵便已经开设了这所谓的朝政?
看着李佑激昂的脸色慢慢变得暗淡,李恪第一个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向李佑。
此时李佑也转孤身看向李恪,面色淡然,嘴角带着微笑。
啪!
一记耳光。
李佑的侧脸瞬间变得红肿,嘴角留下了鲜血,但他没有丝毫的愤怒,抬起头裂开嘴,满嘴鲜红,开口笑道。
“三哥的脾气还是”
啪!
再次一击耳光落下,另一侧的脸也变得红肿,李佑还是未曾动怒,转过头对着李恪咧嘴嬉笑。
“三哥!”
啪!
“三哥!”
啪!
“三哥!”
等到李佑准备再一次迎接耳光的时候,这一次迎来的却是一个拥抱,这一次李佑笑不出来了,此时魏玖也已经走上前,他清楚的看到嘴角抽动的李佑,也听到李恪低语。
傻不傻,傻不傻。
傻么?
魏玖在问,李佑也在自问。
但事已至此,傻与不傻又重要么?
他反了,大张旗鼓的反了,李积的平叛大军已经快要到了,到时候谁又能说谁对了,谁错了。
魏玖突然咧嘴对李佑嘿嘿一笑。
“怎么样?还是有个哥哥好吧?李泰也想过来的,但是被我撵去岭南了,我也算是你兄长,今日咱们哥仨不提反与平,坐下来聊会天。”
三人席地而坐,房玄龄与杜构两人也准备了笔墨坐在了不远处,他们的任务就是记录魏玖等人的聊天。
李佑询问了阴妃此时如何,李恪给出的回答是并不好,之后李恪再次开口。
“小佑,权万纪杀了就杀了,你杀了他也不会有任何的罪名,你为何要起兵?而且你还没有丝毫的计划,为何?”
被问的李佑轻声笑了笑。
“三哥,父皇对你如何?对大哥如何,对四哥如何,对稚奴如何?对我又如何?对!我是没有出息,但是我在努力的改啊,我知道我天赋不如你们,追不上你们的步伐,但是我已经在为齐州的百姓努力了,我已经在改了,为何天下人却看不到我好,只能看到我的坏?三哥你告诉我为何?当初我在宫中不闹成灾,可我若是安稳一日就会被夸赞,为何我来齐州之后一心都是为了我封地的百姓,却看不到我的好了?”
这问题如何回答?李恪不知,魏玖不知。
房玄龄提笔记下时侧过头看向李佑,他也不知改如何回答。
或许李佑就没想要过答案,自嘲一笑。
“我?李佑,李世民的儿子,我在宫中胡闹是因为在家里,我来齐州会胡闹?我不会丢了皇家的颜面,山中有猛兽袭击百姓,我亲自带人去抓!为了能让齐州百姓能享受医院的福利,我与长安的纨绔们接触,三哥,九哥,你们两个知晓医院的耗子,我一个王府够么?我不够,我需要他们支援我建造,为何我不求你们帮我建筑医院,三哥,九哥,我问你们,天下人有人信我李佑是真的建造医院,而不是玩乐?我筹资建造医院被权万纪指着鼻子破口大骂,说我做个安乐王爷就好,出门处理事情,未曾携带玉佩就被骂有损皇家仪表,与侍女们开个玩笑就说是荒淫无度,我李佑很饥渴?我一次次给百姓希望,一次次被权万纪毁掉,为何我不杀了他?我李佑是个废物,我心有雄心壮志,却一次也未曾实现,我谁也不怪,怪我自己无能,怪我是个废物,父皇说的没错,我李佑就是一个废物,但是我想让你们问问齐州百姓,我这一次起兵造反,可有任何一个百姓受伤?”
房玄龄停下手中的笔,他不知该如何去记载,因为他不知李佑造反的缘由。
也不知这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时候李积来了,带着熊熊大军赶来了齐州,见到大军压城,李佑凄惨的笑了。
魏玖却是举起了右手,他的话没谈完,就是天皇老子也得给老子瞪着,伸出手拍了拍李佑的肩膀。
“别人不知我知你,在你上一次回到大唐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你不是当年的李佑了,不然这一次我也不会来齐州,想说什么敞开心扉的说,今日九哥和你三哥在此,任何人不能动你一根汗毛。”
话落转头对着李积开口嘶吼。
“退兵三十里!”
“哥!两位哥哥,李佑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天大的错误,我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可既然我出生在皇家,我这辈子也不会给皇子丢了本分颜面。”
说话间李佑已经开始哽咽,低着头小声道。
“我想做个安乐皇子,但是我会被骂,被骂没有出息,被父皇骂是一个废物,我想做一个文武双全的皇子,我练武,父皇说我是个废物,当我捧着我练好的字帖送到父皇面前是,他却是看都不看一眼,我想为父皇分忧,别的事情我不行,我听从官员们的意见,我处理封地可好?但是他们如何?坏的事情全部怪罪我,好的事情就是他们做的,如此也行!我认,只要是齐州变得好了,我李佑被骂又能如何?但是权万纪为了他自己的名声,他阻碍我,在他嘴里我一文不是,医院的根基已经建造好了之后,他因为耗子太大写奏疏给父皇,说我是在给自己建造行宫,我为此回长安解释,得到的却是不听解释,反而被呵斥怒骂的下场,三哥!九哥,我想问,我李佑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你错了我们两个也不会来此。”
李恪轻声开口,李佑却是站起身开口嘶吼。
“不!我的错,我李佑错了一辈子,唯独一件没有错的事情就是在齐州骑兵谋反,父皇你看,我并不是窝囊废,我有勇气造反,有骨气反抗你,有勇气做一个叛臣贼子,今日李佑造反不为权,为了是我的骨气。你时长骂我畜生不如,我又何曾做出畜生之事,你时长骂我朽木不可雕,你又何尝关注于我,说我没有识人的眼睛,你又可能见权万纪的阴暗,万人在你面前都好,只有李佑不好,来!李积你派兵过来,今日李佑一人再次阻你三万大军,为家里颜面,李佑一步不退。”
砰!
李佑的确没退,但是他晕倒了。
魏玖斜视李恪。
“下手是不是重了点?”
李恪深吸了一口气。
“咋办?我如何听都是父皇的错,我不敢说。”
两人同时转过头看向了房玄龄和杜构。
“咋办?”
两人同时开口,杜构与房玄龄也是有些迷茫。
因为两人也感觉大错在陛下,李佑完完全全是被陛下逼反的啊,但是这如何说?
最后四人同时看向了戴长卿,这一次蛤蟆慌了。
“我不识字,年龄大了,耳朵不好,但是吧!给你们一个忠告,陛下似乎不能接受他的错。”
“要不我把李佑带岭南去?”
魏玖突然开口。
听此话,房玄龄的眼睛突然一亮。
“可以!这种事情也就你敢做,之后我们将这记录送给陛下,时间久了,估计陛下会明白。”
李恪有些迟疑。
“你们得拦住父皇别去岭南找我们。”
戴长卿小声嘀咕。
“这事儿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