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个地方啊?”程然的手热乎乎的,与江迟寒冷冰冰的手形成了鲜明对比,江迟寒就这样把程然的手牵着,就好像握着一个暖手宝一样。
江迟寒现在就是随手拴着程然这个人,有时候想想还是因为程然跟安静太像的原因。
程然看着自己和江迟寒十指相扣的手,眼神温和了许多:“我勉强陪陪你吧。”
“那我不带你去了啊。”
程然看着江迟寒“噗嗤”的一笑:“我俩仿佛像两个幼稚的大小孩,哎迟寒,你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没有。”江迟寒眸子黯淡了些,“朋友这种东西并不需要。”
“那我做您老人家的朋友好不好?”
程然的声音很清亮,路边的野兔子从草丛里蹿了出来,很快又跑的不见踪影,江迟寒看着程然亮晶晶的眸子说道:“好。”
带着一个能够随时随地付钱的at机在身旁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程然就是走一路吃一路,身后还有个人给他做好扫尾工作。
江迟寒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一次性吃这么多东西的,程然看着江迟寒这么一直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里的吃的递给了江迟寒说道:“你想吃你就跟我说啊,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我搞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江迟寒把头撇到一旁默默地来了一句:“你自己吃吧。”
程然又收回了手,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这人还真别扭,给你吃你又不吃,不给你吃你又盯着我不放。”
“你这胃……到底有多大,都已经吃了一路。”江迟寒每付出一笔钱,手机上就会弹出一条短信提示扣了多少费用,现在就光未读短信都有二十来条了。
“我跟你说!我以前的梦想可是当吃播。”程然把最后一点啃完之后,心满意足地把签子给扔到了垃圾桶里。
眼看着程然要把油腻腻的嘴往自己这把凑,江迟寒立马拿出一张餐巾纸往程然嘴上一盖:“吃播是什么?”
程然不情不愿地把嘴巴上粘的餐巾纸拿下来擦了擦嘴上的油:“就是直播吃东西。”
“谁会愿意看你吃东西?”江迟寒还是第一次听到过这种职业,吃东西有什么好直播的,“吃相那么难看,让全世界人民都看你怎么吃饭吗?”
“这话就不对了,吃播吃播,吃相不重要,关键是你能吃多少。”程然想到年少时的梦想,眼神突然黯淡了些,“我就是个被才华耽误的吃货。”
江迟寒就这么看着程然一本正经地瞎说话:“为什么最后没做成?”
“我当初是想考上大学之后,就闲暇时候当当吃播,迟寒你知道嘛,吃播可赚钱了,有的赚的多的,一天都能赚上百万。”程然看江迟寒这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这才想起来上百万对于江迟寒而言可能不值一提,“后来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大学也没上成,吃播也没当成。”
江迟寒看着程然这副满怀心事的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毕竟江迟寒这种从小到大压根就不安慰人的公子哥让他去安慰别人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但很快程然用行动证明了江迟寒这种担心压根就是瞎担心,程吃货看着路边卖的彩色棉花糖,眼睛放光的指着那摊位叫道,“迟寒,我要吃那个!”
迟寒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叹了口气:“那个职业要是看能吃多少的话,你真能去做做看了。”
“是吧是吧~”程然乐颠颠地拉着江迟寒走到卖棉花糖的摊位前,然后指着这个比划了一个“1”,异国他乡,虽说语言不通,但是手势一摆人家立马就能懂,这倒也方便。
看着那个老外拿着签子缠来缠去,然后出来一个漂亮的花型,程然高兴地举着这个对江迟寒说道:“迟寒,你看!”
江迟寒把钱付了之后问道:“看什么?”
“花!”因为棉花糖太大,结果程然吃的时候,少许的棉花糖糖丝粘在了他的鼻子上,“我以前看路边卖这个,一直想买一个来着,结果都是男朋友买给女朋友吃,我也不好意思买,那时候就想着有个女朋友多好。”
“有女朋友的话,我就可以买给她吃。”程然用手扯了一点放在江迟寒嘴前说道,“可甜了。”
江迟寒低头把程然手里的棉花糖吃了下去,糖丝在舌尖上化开来,满嘴巴甜味:“给女朋友买是为了自己蹭着吃几口吧?”
程然一乐,笑着说道:“迟寒你真懂我。”
江迟寒看着程然这么容易满足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下次我给你买。”
程然当做没听见一样地笑笑就过去了,他并不是江迟寒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把他锁笼子里的金丝雀,显然江迟寒也并不是故意说出这种甜言蜜语去哄他。
两个人这么鬼混到夜幕降临,江迟寒都不用去问他要不要吃晚饭,吃了这么多也该饱了,两个人晃到酒店的时候,程然盯着这个总统套房里的超大床看了半天。
“所以说……我的……房间在哪里?或者是……您的房间在……哪里?”程然看着江迟寒已经开始脱外套了,他一愣说道,“迟寒,你这是……”
“这是我的房间。”江迟寒的一句话让程然松了口气,等他伸手准备跟他要他房间的门卡的时候,江迟寒又慢悠悠来了一句,“你的房间也在这儿。”
程然眨巴着眼睛反应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江迟寒什么意思:“迟寒,你是不是……是不是怀疑我跑?你也知道我没签证!而且我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跑能跑哪儿去?”
“给你开个房间太费钱了。”江迟寒翻着手里的文件一本正经地说道。
程然看着这个不可理喻的有钱人,实在是觉得“费钱”这两个字从他嘴巴里说出来有些可笑。
事实上江迟寒自己也不知道慰鸣给他就订了一个总统套房,还是下飞机之后接他的人给他一张房卡他才知晓这件事,按照慰鸣的话来说,就是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增进二人感情,等江迟寒准备再给程然订一间房的时候,酒店已经全部满房了。
程然能有什么办法,他只好认命地往床上一坐,苦大仇深地看着电视机屏幕上折射出来的自己的影子以及他身后的这尊大佛。
江迟寒要是不工作他都不叫江迟寒了,程然躺在床上看着暖色光下江迟寒看文件的侧脸问道:“迟寒,你天天工作不会觉得很厌倦吗?”
“习惯了也就那样了。”
程然实在是难以相信一个人把工作当成了习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他起身走到行李箱前,翻出了一条平角裤说道:“我洗澡去了啊。”
江迟寒把脑袋抬了起来,他看着程然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要我陪?”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我只是跟你说一声。”
说完程然赶紧钻到卫生间里去了,也不知道江迟寒这人什么情况,当初他主动亲他的时候,这男人一掌就给他敲晕过去了,现在倒好,时不时说出这种令人遐想万分的话出来,而且会突然江迟寒时不时还会吻他一下,搞得程然都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遇到的同一个人。
慰鸣给江迟寒打电话的时候,程然正在卫生间里扯着嗓子唱歌,就连水声都盖不过他那魔音灌耳的歌声。
因为程然本来就有些五音不全,再加上他唱起歌来又是那么豪放,听得电话那头的慰鸣嘴角直抽抽:“少爷,张总那边已经给您安排妥当了,应该等会儿就要来了。”
“跟我打电话就那么好笑么?”
江迟寒冷冰冰的声音让慰鸣立马严肃起来:“对不起,少爷。”
本来还想叮嘱慰鸣一些事情来着,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个点来找江迟寒的,只能是约定好见面的张总了,慰鸣识相地说道:“少爷,我就不打扰您和张总了。”
挂了和慰鸣的电话,江迟寒走上前把门打开了,卫生间里的水声盖着门外的声音,程然还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歌手世界里无法自拔。
张志豪听到这歌声,神色变了变,他谄媚着笑容地看着江迟寒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江总,这么晚了还打扰您。”
江迟寒跟他套了几句,于是很快又跟他扯到了正题上。
程然好像是听到外面有别人的声音,可仔细听听好像也没有,于是他扯着嗓子喊起来:“迟寒~”
那张志豪听到有人这么叫江迟寒不由地一惊,这江迟寒在生意场上就是个狠角色,就连私底下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子,大家都是要么“江总”要么“江老板”这么叫他,敢直呼其名的都没几个,到底什么人可以叫他叫的这么亲切?
江迟寒听到水声停了,于是沉着脸色地对张志豪说道:“张总,稍等。”
说完这句话的江大少爷从行李箱里扯出来一件长袖和一条长裤,然后走到卫生间前把刚推开门准备走出来的程然又给推了进去,顺道还把刚拿的一套衣服往程然怀里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