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场的出入口都安排上了人手，刚入职不久的员工年纪偏小，还有些生涩，都是硬着头皮给来往的大爷大妈发传单，有的和陌生人说起话来还会结巴和脸红。

    “都是些生瓜蛋子，需要好好操练操练”，

    tny和老吴也忙活了一会儿，感觉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了，就到门口去买了一瓶水，靠在入口处的石柱上点上了烟。

    老吴笑道：“新人嘛，可以了，我第一次向人电话推销也紧张的发抖，这种向陌生人面对面的推销对新人来说更加为难”，

    tny摇头道：“咱们跑业务的，就是吃力不讨好啊，你看咱们公司，开拓市场，推销产品这种苦活累活得咱们来做，有什么福利却都是高层和后勤的，做销售的连个汤都喝不到”，

    吴俊升笑道：“tny哥，咱两算是还不错的了，多少人进公司还没两个月就走了，还有的人熬个一年半年还拿得底薪；现在你跟着瞿姐，有她照顾着，业绩上差不到哪里去，要是哪个月离目标差一点，瞿姐暗地里随便分你点也能帮你补上，瞿姐这个人虽然脾气差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对手底下的人也照顾；我呢，跟着许经理也算是条正道”，

    tny笑道：“瞿姐有本事，许经理有靠山，咱们公司三个经理就数刘哥最惨了”，

    “不过我最羡慕的还是陈哥，做的是养老的职位，待遇和升迁还像做了飞机似的”，

    “陈哥这算是典型的老实人逆袭了，咦，陈哥人呢？不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吗？”，

    tny这才瞥了一眼菜场里密集的人流，道：“是和我们一起来的，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应该就在这附近，抽完这根烟去里面找找他吧”，

    作为老油条，tny和老吴早就学会了在这种时候怎么偷懒。

    陈墨这时正拿着公司的广告和一位大爷耐心的讲解贷款相关的事宜，和他讲信用贷款和抵押贷款的区别，银行对主贷人的要求，信用报告拉取的地点以及后续的垫资流程等。

    大爷老眼昏花，把传单几乎贴在了眼皮上才能看清上面的字，陈墨的话也不得不说的很大声，有一些问题陈墨也闹不明白，只能含糊的圆过去。

    一番沟通下来，陈墨并没能解决多少问题，但他的耐心倒是让这位大爷很满意，主动给他留了一个电话号码，又向他要了号码。

    “小伙子，这是我儿子的号码，他快要结婚了，得贷款买个房，需要的话我让他联系你”，

    按揭贷款和商业贷款是不同的，陈墨也不知道公司有没有按揭贷款的业务，只好答应着先把号码记下。

    忙碌了一个早上，八点半统计的时候tny和老吴各要到了两个号码，新人们参差不齐，倒是陈墨一个人居然要到了七个号码。

    tny和老吴不由得有些尴尬，陈墨的业务能力他们是知道的，属于半路出家，连公司的渠道也没有背全，但分公司营业后陈墨的表现总是比他们突出。

    他们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销售这个行业不全是和能力挂钩的，有的户挑剔，专挑那些看起来老实，不会撒谎且入行不久的业务员，这样的生瓜蛋子他们觉得放心，相反，那些特别精的尽管业务能力精湛，但对户来说和他们打交道也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他们给绕进去，而在户的原始积累阶段则完全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tny和老吴也是从新人阶段过来的，只是现在疲掉了，油掉了，很难恢复到以前的工作状态，而陈墨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步一个脚印认认真真的在做，成绩自然也比他们要显著。

    陈墨也知道他们两肯定是偷懒了，却也没有点破，统计好后就和他们去公交站台和地铁口展业一段时间。

    杨建国是下午两点的时候醒的，宾馆的床上一片凌乱，两个半老徐娘的女人光着身子和他搂在一起，衣服散乱的扔在地上，床单和被子都团在一起，昨晚的激烈和荒唐由此可见一斑。

    杨建国睁开眼的时候头还有点晕，他揉了揉额头，坐起身子点上一根烟，看了看表，吐出一连串的烟圈。

    两个女人还熟睡着，杨建国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

    “哥，你今天还有活要干吧”，

    杨爱国也刚从女人的身上爬起来，正叼着牙刷往头上抹洗发水。

    杨建国道：“嗯，早上七点的活”，

    杨爱国乐了：“这都下午了，你也不急”，

    杨建国把牙膏挤到牙刷上，把嘴里的水吐出来，道：“现在急还有什么用？到了那边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作为一个老油条，杨建国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跑夜车的时候连灵异事件都遇到过，迟到，爽约，放鸽子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

    杨爱国笑道：“都是一群小家伙，刚来肯定要表现一下，过几天就原形毕露了”，

    “年轻，年轻啊，再过几年就能看得开了，人这辈子就得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日子过得这么快，不定哪天两腿一蹬就没了，干嘛要亏待自个呢？”，

    .....

    陈墨回到公司后就处理文件，整理培训稿，在网上发布招聘广告，做下午的工作计划，又和瞿颖，许佳平，tny三人开了个会，忙得脚不沾地，十点的时候还在想这个杨师傅什么时候回来公司，过了一会儿便忘记杨建国这个人了。

    明远金融对迟到早退都有明确的惩罚，陈墨也很有时间观念，在他看来迟到早退可不是一件小事。

    杨建国又开着他的五菱荣光蹬蹬蹬的过来，下车的时候依旧笑容满面，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墨看见他倒是怔了一怔，反应过来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有三个小时就要下班了，他无奈的笑道：“杨师傅，你来啦”，

    杨建国满脸堆笑道：“来了，来了，陈助理，没耽误你们的事吧”，

    陈墨：“......”，

    这个人是个什么脸皮啊，迟到了八个小时，居然问有没有耽误事。

    “我这边是没什么好说的，不过瞿姐那边还得你自己和她说，我带你过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