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钟从公司出发，七点半的时候那辆五菱荣光终于“哐当哐当”的到了亚细亚大卖场的大门口。

    陈墨下车的时候黑着脸，其他人则是一脸的无奈。

    杨建国和那个女人在石锅店腻腻歪歪的坐了半个小时，出来后杨建国又把那女人送到他现在住的酒店，这才慢慢悠悠的开着车朝这边来，前前后后足足耽误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陈墨脸都拉下来了。

    “墨墨，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到...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啦？”，

    抱着小奶猫走过来的程瑶有些意外，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陈墨阴沉着脸。

    陈墨揉了揉额头，勉强笑道：“没什么，这车坐着累人，路上有事耽搁了”，

    程瑶嬉笑道：“下次坐我的车来，我们现在去逛逛商场，顺便买几袋猫粮”，

    陈墨道：“还是晚点吧，已经耽误他们不少时间了，待会瞿姐也会过来查岗，我们偷懒的话不好交代”，

    “她们不会说你的啦”，

    “还是晚点，等发完这些传单就陪你逛商场”，

    “唉，你真是个木头”，

    ......

    天已经黑了，但这会儿人流正多，大卖场的门口停着一排排的自行车，有人进出的时候陈墨就把传单发给愿意接的人，人少的时候就把传单放在自行车的后座或车篓里。

    见他一个助理也放下了脸面做销售的基本工作了，其他人也不好偷懒，各自都根据分配到卖场的各个门口和停车场去展业。

    八点半的时候，瞿颖处理完手头的事，和许佳平一起来看他们的工作情况，见到他们的工作状态都觉得很满意。

    杨建国殷勤的拎了两袋矿泉水分给众人。

    “杨师傅，辛苦你了，还要你陪他们一起加班”，

    瞿颖结果他递来的矿泉水。

    杨建国笑道：“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这些小家伙们才辛苦啊”，

    瞿颖道：“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的，我刚入行的时候和他们一样，经常带着传单和名片，骑着自行车，走到哪发到哪，以前我有个姐妹，做房地产的，小巧玲珑的一个小姑娘，敢去别人的楼盘截，就这么坐到陌生人的车里跟人家谈生意；都说销售来钱快，但不逼自己一把能行吗？”，

    杨建国心里不以为然，表面却大点其头，竖起大拇指道：“瞿经理，你真是厉害，难怪这么年轻就能独当一面，看我老杨，四十好几的人了还一事无成”，

    “大家都只是各司其职”，

    “杨师傅，这里我没法多待，待会就要和佳平去见渠道，晚些他们换地方的时候还要麻烦你”，

    杨建国拍着胸脯道：“瞿经理你放心吧，我就是干这个的”，

    在瞿颖面前，杨建国的确像个人，但瞿颖一走，杨建国立刻就原形毕露了，九点的时候卖场门口已经稀稀落落没什么人了，陈墨陪程瑶买了两袋猫粮后出来就找不着杨建国，连那辆五菱荣光也不知去了哪了。

    “tny，杨师傅人呢？”，

    tny颇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道：“又勾搭到了一个中年妇女，现在不知道去哪浪去了”，

    陈墨脸上表情又变了，那是一种带着些微愤怒却又十分无奈的表情。

    程瑶抓了一点猫粮喂给小奶猫，笑道：“就他，还能勾搭到人？”，

    tny道：“起先我也不解，后来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中年妇女和少女是不一样的，无论生理还是心理，你不知道，在二三线的小城市，很多中年妇女一个人在家，结了婚跟没结一样，很寂寞的，他们又不像魔都，燕京的贵妇那样可以去会所，鸭店消费，但她们也有生理上的需求，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嘛，她们还就吃杨师傅这一套，陈哥，你没看，杨师傅眼睛也毒，年轻漂亮的他也不找，就专门挑四十好几的，看起来就很饥渴的那种下手......”，

    “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墨被他给逗笑了，摆了摆手道：“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样个人，真是长了见识了，还是先打个电话给他”，

    杨建国这时正和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中年女人在咖啡店里眉来眼去，已经约好了晚上去他住的宾馆，接到陈墨的电话后就开着五菱荣光往这边赶，路上又给弟弟杨爱国去了个电话，让他开小车去力士酒吧去等生意。

    “陈助理，待会一起进去喝......”，

    “杨师傅，你今天做的太过分了”，

    车上，杨建国还没说完陈墨就打断他。

    杨建国也没有在意，笑道：“陈助理，你这人还挺认真，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犯得着吗？”，

    陈墨也不和他置气，摇头道：“不是这么个说法，杨师傅，分公司刚开业，从上到下都有业绩上的压力，不然不会这么逼迫他们，这一个月里这种工作氛围养成了，所有人都习惯了这样的节奏，瞿姐就可以把分公司的规定给定下来，这样好好做几个月，有了成绩大家都能放松一下；可要是像这样每天耽搁几个小时，地也跑了，效果却没有，时间都白白的浪费在路上了，不出几天人就走完了，没有人，就没有业绩，到时候瞿姐做不下去，大家就都不好过”，

    杨建国乐了，调侃道：“陈助理啊，要是你们公司的员工都像你这么想，你们老板做梦都能笑醒，他开的什么车？上次来开的是阿特兹吧，多几个你这样的，没准就能换辆宝马，奔驰了”，

    “其实嘛，工作就是混口饭吃，没人管着的时候能偷懒就偷懒好了，公司的业绩自然该有你们老板和瞿经理那样的人去操心，谁让钱都叫他们给赚去了呢？你说是不是？陈助理，我说这话你别介意，老杨我也是过来人，年轻的时候也和你一样较真，现在一想，去他妈个蛋吧，拿那么点钱就累死累活给老板卖命图个什么？不是傻吗？还是多为自己想想罢”，

    陈墨知道自己说的话对他来说又是白塔，感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又不知该怎么反驳，只能看向窗外，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