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拉回到现实,杨广回过神来,冲着来护儿道“接下来,该谈谈北伐的事情了!崇善,自颁布北伐诏令以来,军中的士气如何?”
来护儿心潮澎湃地道“回圣上话,将士们听到北伐的诏令都是振奋不已,不说骁果军内人人拍手称庆的场面,单单是我部的水师也是摩拳擦掌,大有一番干劲!”
“嗯。”杨广点点头,转而问道“崇善你既然要任北伐王师的主帅,那么水师的统领,爱卿以为,当委何人?”
闻言,来护儿略作思考,向自己九个儿子扫去,儿子们也纷纷挺直胸膛,个个信心十足!
“臣以为,虎贲郎将、右光禄大夫来整可堪重任!”
“哈哈!崇善,你的想法与朕完全一样!”杨广哈哈大笑的上下打量着来整,其人身高七尺有余,生得明眸皓齿、面如冠玉、器宇轩昂,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颇有一番名将风范!
“不畏官军千万众,只怕荣公第六郎。”杨广念了一遍长白山贼匪特意为来整作的打油诗,一脸满意地道“崇善当真是外举不避亲,内举不避贤啊!”
来护儿也是颇为欣慰地望着自己的六郎,笑道“臣的九个儿子,个个都是生龙活虎、敢战敢拼的好男儿!其中又以六郎的兵法谋略最为出众,而且光论武艺,六郎也是诸兄弟之首啊!”
杨广也不啰嗦,直接起身宣布道“诏令虎贲郎将来整以本职统领右翊卫水师,散骑郎来楷、果毅郎将来弘为其副,其余来家六兄弟分统水师各部!”
得令的来家兄弟皆是精神一振,在来整的领头下,冲着杨广行着军礼,道“末将领命!”
杨广冲着来整,鼓舞道“六郎啊,长白山的老贼可是被你打怕了,都作打油诗来歌颂你的厉害了!现在王师即将北伐,首要的敌人便是那脑后天生长着反骨的李密。这李密出身于关陇世家,其兵法韬略、行事手段都跟以往的贼匪不同,朕希望你面对李密这种强敌,也仍然能继续你的辉煌!”
闻言,来整的脸上显得十分自信,但不骄傲,他的眼中充满了战意,道“在圣上的亲自引领下,即使他是出身于五姓七望,是西魏八柱国李弼的孙子,末将也有信心战而胜之,在功劳薄上添上浓厚的一笔!”
“好!”听到来整振奋人心的话语,杨广自己顿时也信心十足,径直许诺道“如果这次打败李密,你来整居功至伟,那朕便将他祖传蒲山郡公的爵位赏赐给你!”
来整脸色一喜,再次向杨广一躬身,道“末将谢圣上器重!”
杨广又对来护儿及其诸子道“崇善,你百年之后荣国公的爵位只能由长子来楷继承,其它的儿子可能要自搏前程,但只要你们来家父子儿郎能立到战功,朕绝不吝惜赏赐!朕期待着你们来家父子皆位列国公,一门高堂的盛景啊!”
见此,来护儿带着诸子皆跪拜下去,感动道“圣上对微臣恩重如山,如今又要萌及臣的子孙,臣对圣上的天恩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微臣只能以来家满门的热血来为圣上、为大隋尽忠!”
虽然觉得这些臣子们动不动下拜,让自己老是得起身扶,很是苦恼,但杨广还是比较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杨广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膨胀,表面上仍然是笑意盈盈地将来护儿扶起来,然后示意来家九子起身,道“好了,来家对朕和大隋的忠心,真是看得见的!”
待大家重新入座,杨广转而问道“对于此次北伐的行军路线,你们以为,当走那条路为好?”
来整刚刚得到杨广的赞赏,此刻便第一个发言,道“圣上意欲重回东都,有两个方案可供选择。其一是径自北上,先拿下山东,稳打稳扎,然后西进。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打下一块较大的地盘,对于全军的补给和修养有很大益处,可以慢慢压缩李密的地盘。缺点则是耗时太长,恐生变故。”
“其二是西进到彭城就地征粮募船,然后沿彭城水路直接北上找李密决战。这样做的好处和弊端都很明显,等于是将宝一次性全压上去,不成功,便成仁!我军兵精将勇、士气可用,但缺少粮草和稳固盘,如果一战而胜,则中原可传檄而定,但倘若战局僵持下来,则对我方极为不利,如若战败,则大势去矣!”
“嗯。”听了来整的分析,杨广点点头,与自己所想的倒是一样。杨广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向来护儿问道“崇善以为,当取哪条进军方案呢?”
“微臣以为,当选第二条方案!”来护儿毫不犹豫地道。
闻言,杨广双眸一缩,死死地盯着来护儿,问道“为何?”
“此次王师北伐,其关键便在于上下一心、士气可用!兵法有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选择第一条方案,虽然稳妥一些,但势必会消磨掉我军的锐气,李密不是普通的小贼,即使我军全力以赴,尚无完胜把握,因此更不可自磨兵锋!”
“而且,现在李密刚刚打败王世充,虽携大胜之势,但其心必怠,其将必骄,其军必懈!我北伐王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北上,则李密必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只得仓促应战。如此,则将李密的空间优势化为乌有,敌我双方皆是一战定胜负!”
“此次出征,我大隋可谓是尽锐而出,骁果军的战斗力冠绝天下,臣的水师也是举世无双,李密虽有百万之众,但其麾下派系复杂、山头林立,各寨主之间勾心斗角,遇上我浩浩王师,必然不能同心御敌,只要我们的兵锋不损,则李密可一战而擒!”
听到来护儿将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杨广高兴地拍着小案,称赞道“爱卿,你的想法与朕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