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摔倒的地方，正好就在要往外走的牛来福脚边，他低头看着想要挣扎起身又一时起不来的李瑶，顿时心疼不已，连忙弯下身扶了李瑶一把。

    牛桂花还在那边骂骂咧咧道：“救什么救！你个小贱蹄子给我出银子啊？要不是家里出了你这个丧门星，老二能出事吗？回头我就把你个小贱蹄子卖给人牙子去，省得整天在我面前碍眼！”

    刚刚老大可跟她说了，似乎有一些罪名是可以缴罚金赎人的，但是真要出银子去衙门里捞人，那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出去呢，这也是她跟牛富贵一直犹豫到现在的原因。

    这死丫头张嘴就让她去救人，她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再说老大之前不是还说了，等查出了粮食被老二家藏哪了，她们也可以去县衙里帮老二说情，不告老二了吗。

    为了可以不出银子，牛桂花才不管什么律法不律法，她已经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认为牛大柱的说法是可行的。

    她又看向李瑶，只觉得李瑶那张委屈又漂亮的小脸甚是碍眼，想着趁老二家的不在，赶明儿她就找牙人把二妮给卖了。

    老二家的偷了家里的粮食，这卖二妮的钱，到时候她也有理由装自个腰包里了。

    李瑶被牛来福扶了起来，眼泪像是不要钱似地往下掉，可怜巴巴地看着牛桂花。

    这幅模样让牛来福看得更加揪心，再听着牛桂花这般不像样的话，心里的火气也蹭蹭地冒了起来。

    他不顾一村之长的身份，三两步走到牛桂花面前，举起手来，‘啪’地一下就给了牛桂花一巴掌。

    “你敢！你要是敢学牛大胜把二妮卖给人牙子，老头子我就做主把你们一家逐出牛家村去！”牛来福抖着手指着牛桂花，狠狠地道。

    牛桂花年龄大了之后就很少跟人动手打架了，这都多少年没挨过打了，此时挨了牛来福一巴掌，她捂着脸，气得眼睛都红了。

    “咋啊？我卖我自个孙女你也想管？凭啥牛大胜能把牛巧儿卖了，我就不能把二妮给卖了？我就知道你这个村正处事不公，从七年前你就偏袒那个小贱蹄子的男人，人家打断了我们家三柱的腿你也不管，现在我要卖个孙女你就要把我们一家给赶出村子去，凭啥啊？老天爷啊！这是不让人活了啊！我老太婆咋这么命苦啊！得了这么个丧门星孙女，还要受村正的欺压啊！谁来跟我评评理啊！”

    说到最后，牛桂花一拍大腿，直接坐到地上干嚎了起来，那声音起起伏伏的十分有节奏感，跟唱大戏似的。

    牛来福又被牛桂花的指控给气得不轻，她那好儿子牛三柱是在晚上偷摸进了人家的院子，偷看人家媳妇洗澡！

    大周律法有规定，夜无故闯入人家中，杀之无罪。

    就是说你大半夜地偷摸进了别人家，被人打死也不为过，人家只是打瘸了牛三柱的腿，就算牛三柱要去告官，估计县太爷都得再给牛三柱加一顿板子，不会怪罪那小媳妇男人的，他这怎么叫偏袒人家了？

    牛来福气得已经懒得跟这种人解释了，毕竟碰到不讲理的人，就是有理都说不清的。

    他伸手牵着李瑶的小胳膊，然后失望透顶地看着牛桂花道：“你看看现在村子里还有谁搭理牛大胜一家了？我今个话就撂这儿了，要是二妮有个好歹，你们一家就等着被赶出村子吧！”

    随即牛来福又低头看向李瑶，缓了缓语气道：“走，到太爷爷家坐会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