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春终是皱起了眉,他板下脸道“李家人对我朱家有天大的恩德,不仅帮我报了仇,我如今能得自由,脱离你父母的控制,还亏了李家人,就是我能收回这些钱财,也是亏了他们!我自知凭我本事,李家人也看不上我什么,唯有这一点钱财,即使全给了李家人,都不足报答他们的恩情,此事我心意已决,你莫要再提!”
说完,朱永春见罗婷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想着她还怀着孩子,不由又软下了语气道“婷婷,我自幼跟着父亲学习生意经,十岁起便着手帮家里打理铺子,日后哪怕咱们只留下两间铺面,我也会尽力让你们母子过上好日子,总不会苦了你们的,你就相信我好不好?”
罗婷婷的脸色依旧难看,她虽不知道朱永春的财产总共多少,但以往她偶尔听父亲和嫡母的谈话,知道家中固定比较大的资产,船只、铺面和田地,光是这些东西便能值个至少一两万两银子了,加上朱家这些年赚下的银钱,那还能没个几万两吗?
如今就留下这么四十亩地和两间铺子,这些东西加一块才值当几百两银子,几万两对比几百两,前后落差这般大,罗婷婷怎么能甘心得了?
但如今罗婷婷也不敢同朱永春来硬的,她脑子转了转,随即换了种说法道“我知道,你想报答李家人,我也不阻止你,但是你想啊,那李家人都住在景阳城呢,咱们家的那些田地、铺子和船只,李家人能打理得好吗?就算铺子和田地,李家人能派下人看顾着,多少能赚上一些,那咱们家那八艘船呢?”
罗婷婷见朱永春沉思了起来,忙又道“那些河运生意,如今都靠着你父亲当年那帮手下兄弟打理着,你把那几艘大船送了人,那帮人还能跟着李家一起走?我以前听父亲母亲说过,那些人早就想要自立门户了,到时候李家没有那帮人手,不白瞎了你送给李家八艘船?他们不熟悉门路,做河运生意是赚不到银子的。”
朱永春闻言觉得罗婷婷说得有些道理,想了想道“那要不,我去跟洪叔他们说说……”
朱永春本想说,他去劝劝那帮人,让他们日后投靠李家,可他又一想,他这几年被困府中,也未帮洪叔他们做些什么,如今让他们放弃自立门户,跟随李家,似乎有些没有立场。
罗婷婷没好气地看了朱永春一眼,然后道“相公,我是这么想的,这几年你父亲不在了,你也一直没出面,洪叔他们都有些懈怠了码头的生意,每年也能倒腾个三四千两银子,可若是给了李家,李家能不赔钱就不错了,这不是等于把白花花的银子给扔了似的?倒不如相公就把河运生意给接手过来,咱们把余下的那些铺子、田地,甚至家中的东西都换做银票给了李家都行的。”
罗婷婷觉得,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余下的东西就算都给了李家,但朱家每年最大的收入可是在河运生意上,到时候朱永春接手过来,不出几年,那送出去的银子便能又赚回来了,到时她仍旧可以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