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方晋是今天早上逃狱的。
在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十分配合警方,不管是作案过程的交待还是在看守所时候的表现,都足以让狱警放松对他的警惕,但就在前天半夜,他因突发心脏病被外送就医,今天凌晨就已经在四名狱警的重重看管之下不见了。
医院走廊、楼道监控均没有发现他出病房后的身影,后来经过公安重重搜捕,发现他短暂在千里之外的津城露面过一次,之后又是大海捞针。
若没有人接应,他绝不可能这么轻易逃脱,为此,市局这两天专门从辛方晋羁押期间接触过的人下手,试图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审讯室里,惨白的灯光从头顶上倾洒而下,在地上投落出几道阴影。
“你们那天谈了什么?”
这是陆均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与辛成阙交谈,他面上看不出来什么,甚至连语气都是那么平淡,只有对视时,瞳孔里才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锋利。
辛成阙说:“往事。”
“什么样的往事?”
辛成阙唇角勾了勾,往身后椅背上靠了靠,十指交叉放在身前,这个极度放松的姿势让他多了几分痞气,“自然是商场上争权夺利、痛打落水狗的往事了,不过我觉得陆警官应该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真正有兴趣的,从我这应该问不出什么,毕竟……”
他定定看向陆均,毫无避讳地在警方面前展露出他的恶意:“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辛方晋去死。”
他说完停顿许久,但几乎所有人都能从他戏谑的眼神中读懂他没说的后半句:而警察这帮废物却让他跑了。
气氛瞬间微妙下来。
坐在一旁的甘小萝目光恨不得粘在他身上。
以她为数不多的刑警生涯经验来看,这个人好像有点可疑,至少还有什么没对他们坦白。
她不由偷偷向陆均瞥去,只见灯光顺着他尖削的侧脸线条往下蔓延,折射出一丝冰冷的意味,他看上去一如平日那样,心思缜密而冷静。
——如果是陆队的话,他现在会在想什么?
是不是已经顺着微小的疑点,找出那隐藏在深渊中、难以探寻的破绽?
陆均又问了几个问题,这个过场算是走完了。
临走前,两人起身握手。
不知是不是错觉,甘小萝总觉得在掌心还未触碰在一起时,两人就齐齐默契地抽回了手。
陆均一点都不为自己的不礼貌感到任何异样,平静道:“之后还会就一些问题需要辛先生的配合,希望你不要介意。”
辛成阙冲他笑了笑:“陆警官哪的话,那是自然。”
一直到走出市局大门,辛成阙脸才一秒变得生冷,仿佛刚刚那个和气、热心的人不是他。他打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辛总!”
开车来的助理恭敬地唤了一声,等了半天却迟迟没听见辛成阙的吩咐,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辛成阙低声问: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看第一眼就觉得不舒服?”
助理:“……”
助理绞尽脑汁:“可能他长得丑了点吧。”
辛成阙突然就愣住了。
他的美丑观念自然是没问题的,但若是顺着助理的话往下想,那位陆警官的眼睛再小点、鼻梁再低点、长相再平庸一点……似乎依旧没顺眼多少。
所以这种怪异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辛成阙闭了闭眼。
半晌,他睁开眼,深吸一口气,“算了,反正也不会有多少交集。”
他吩咐助理:“回家。”
121 恶意
第121章
虽然回了家,辛成阙凝重的心情却没有因此改变,一整个晚上,他结合警方的问话方向,顺着仅有的思绪不可遏制地想了更多。
辛方晋年少时不过是辛家最不起眼的旁支,但他花了二十年的时间,一步一步靠着温和的表象熬走了不爱他的父母、斗倒了虎视眈眈的堂兄弟姐妹们,甚至还间接害死了他的母亲,这个世上没人比辛成阙更能了解他的谨慎和狠绝。
所以这样一个善于蛰伏和隐藏的人,会因为一个不危及根本的项目,而把自己暴露在警方面前吗?
一连串指向他的证据、入狱时的从容、逃脱行动的缜密……如果把这些都当成是他的计划,是不是会合理一些?
但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下一步计划又会是什么?
辛成阙无声呼了一口气。
他下意识端起桌上的酒就要喝,却摸了个空,而谢思阳坐在他身边,双手捧着酒杯,光线将眼睫的弧度晕染得很深,见他看过来,她似乎怔了下,反应过来后对他弯了弯眼睛,那模样要多乖有多乖。
辛成阙:“……”
刹那间他突然想起十分钟前谢思阳数次不经意地从书房路过客厅这片地,最后一次她停下脚步,问他要不要少喝点酒。
当时他还在想事情,随口应了嗯。
所以她让他少喝点酒的方式,就是自己把酒都喝光吗?
辛成阙没忍住绷紧平直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今晚第一个笑意来。
他伸手夺走谢思阳手中的酒杯,正考虑着要不要摆出一副生冷的面孔,好让她下次不敢再喝这么多酒,又顾忌到这样会不会太严厉了惹人烦,纠结间膝盖处突然传来一阵温热。
——谢思阳把脸贴在他的大腿上!
她看上去完全不像醉酒的模样,但确实要比平常恍惚、迟钝,也乖巧不少。只见她轻闭着眼,眼睫轻轻颤动,干净的皮肤在灯光的反衬下越发白皙,不知是不是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她慢慢蹭了蹭,鼻息间的热气一路从膝盖边缘往上,几乎要靠近那蠢蠢欲动之处,直至换了一边脸贴着,这才消停。
辛成阙喉咙烧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难以忍耐。
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每一道血液都拼命催促着他抱她、亲她、撕她衣服,好让她知道一个男人的恶意能有多深,但他生生忍住了,只有眼眸在深沉的夜里越发漆黑。
“谢思阳,”他沉默片刻,问出一直想问的话,“那天你走前为什么要给我做蛋糕?”ρΘ⓵㈧cīτγ.cΘм(po18city.com)
大腿上的人动了动。
谢思阳仰起脸看他,似乎还在消化他在说什么,四目相对之间,她瞳孔里慢慢放亮,露出又轻又软的神采来。
她说:“因为,吃甜的就不会疼了。”
辛成阙脸色微微变了。
没人能够发现他的脉搏跳动得极快,那不是因为情爱而产生的悸动,而是一种面对危险时所释放出来、提醒自我的信号。
他浑身肌肉忍不住绷紧,指骨紧紧抠在沙发上,连面容都看着比平常深邃不少。
“没关系,”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吐出声,“我不介意。”
客厅里幽静而沉郁。
谢思阳却完全没意识到,她只感觉被酒精灼过的咽喉像火烧一样,连五感都非常混乱,唯有身边的气息让她安心。
她呢喃着半直起身,手紧紧贴着辛成阙的腰,靠在他肩上。
她能感觉辛成阙似乎更僵硬了,半晌,他低声问:“难受?”
谢思阳轻轻点头。
辛成阙又问:“热吗?”
这回她想点头,刚一动作脖颈却被极重的力道压制住了,不得已发出声来:“……热。”
“那你把衣服给脱了。”辛成阙说。
这句话里饱含着哄骗、欲望,以及还有一丝克制不住的恶意,但谢思阳迟疑片刻,真的开始动手解衣服。
她今天穿着一件奶油色娃娃领衬衫,穿上时不显,脱下来才会发现胸乳其实十分饱满好看,即便没有文胸的依托,也依然挺拔,乳上一抹殷红在灯光之下微微浸着光,让人很想含住狠狠撕咬。
辛成阙今天出奇的耐心。
他视线向下一偏,见她两根手指隐没在内裤边缘,没有下一步动作,声音暗哑地下了指示:“继续。”
谢思阳下意识地要听从,想了想,她抬眸看向辛成阙。
那人的目光里向来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和欲望,但这一刻,好像多了点别的东西,那就像是一头被拼命压制却拼命想挣脱的野兽,看向触不可及的肉时的眼神。
谢思阳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末梢突然轻轻一动。
“不要了,不热了。”
她说着抽出了手。
然而下一刻,内裤被两根手指勾住了,不同的是,一般人穿脱内裤都是从最上面的松紧带开始的,而辛成阙的指节却探进敏感的裆部,直接两指屈起、顶开内裤,粗砺的指骨陷入温热柔软的花唇里————
周六见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