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炜留宿无忧宫的事无人知晓,只是苦了典韦、孙礼以及五十名龙骧卫的兄弟,在无忧宫外苦苦等了一整夜。
翌日,韩炜满面春风出了无忧宫门,刘忧儿站在宫门之内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的背影。
当韩炜看到典韦一众人时,顿时老脸一红,尴尬的笑着问候他们:“弟兄们辛苦了。”
说完,拍了拍典韦的肩膀。
典韦跟孙礼二人满眼血丝,面容憔悴,显然是一夜都没合眼。
不过见韩炜安然无恙,二人才松了心中那根紧绷的弦。
典韦笑道:“哈,还好将军出来了,弟兄们五更时分便嚷嚷着要打进无忧宫,还好德达劝慰一番。”
“嗯,德达做的不错,让你为龙骧营的主簿就是为了时时稳住老典,扼制他的冲动。”韩炜拍着孙礼的肩膀说道。
孙礼挠挠头,谦虚的说道:“多谢将军夸奖,这不过是末将的本分罢了。”
韩炜又对五十龙骧卫说道:“弟兄们昨夜值守辛苦,每人赏钱五十贯,而后放假三日,好好轻松一番。等回了军营,找你们主簿领赏。”
言毕,韩炜翻身上马,身后一阵欢呼。
纵观天下的军营,哪个将军麾下都有假期,可龙骧卫却不一样,他们只有除夕之时才能歇息七日。
所以,这五十名龙骧卫才会喜出望外的雀跃欢呼。
回了南皮署衙,荀彧三人早就在门前等候韩炜多时了。
三人远远望见韩炜春风得意马蹄疾,脸上容光焕发。而后对视一笑,大家心知肚明。
荀彧对二人言道:“信都袁尚不足为虑也。”
荀攸听罢,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只有辛毗不明所以,正想开口发问,韩炜已然到了跟前。
不等韩炜开口,荀彧提鼻子一闻,笑道:“丹阳散有奇香,想必二位有所耳闻吧?”
作为英雄楼常的荀攸跟辛毗都是贵宾级别,皆是面带微笑频频点头。而辛毗也明白了荀彧说袁尚可定其中的深意。
虽然荀彧是对身旁的两人说话,但是韩炜听后觉得一阵尴尬。
可他却不能主动承认,遂反为主说道:“文若盘桓英雄楼多时,自不必言,你们俩是怎么知道丹阳散的?是不是时常服之?”
四人心照不宣,旋即哈哈大笑。
而后韩炜率先进了署衙,三人紧随其后。
荀彧率先说道:“将军,无忧公主何时启程前往信都?可遣栾提将军前往护送。只要拿下信都,冀州便可大定了。”
“文若此言甚是。栾提菲薇五百亲卫女兵,可担此任。嗯?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我刚才说了吗?”韩炜诧异的看着荀彧。
香君文若,机智理当如此。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妥当。
荀彧笑而不语,径自坐下悠闲的品着香茗。
荀攸也掩面而笑,自然瞒不过他。
只有辛毗接过话头,说道:“如此,在下便修书一封与郭祭酒。”
韩炜尴尬一笑,摇了摇头说道:“那就有劳佐治(辛毗表字)了。”
只要此次刘忧儿能顺利劝降袁尚,安平国自然就会收入韩炜囊中,冀州也算平定了。
至于善后工作便交给冀州人去打理,这样跟当地豪族也不会起太大的冲突。
无忧宫内,韩炜走后袁谭、袁熙也重获了自由,二人用过早膳,整理了仪容,正欲去给刘忧儿见礼。
路经花园,就隐约听到有两名侍女窃窃私语,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便躲藏了起来,暗中偷听。
“昨晚骠骑将军留宿望海楼,你知道吗?”
“嘻嘻,那可不是嘛。你没看殿下今日心情极好呢。”
“就是就是,你还别说,骠骑将军还真是风流倜傥。”
“要事能去服侍骠骑将军该多好?”
“呸,痴心妄想。”
说完,二人便追逐打闹起来。袁谭跟袁熙听完,面面相觑。两人皆是脸色铁青,眉头紧锁。
待那两名侍女远去,袁熙才愤恨的说道:“大兄,这韩炜也太过跋扈,虽说我等被俘,但他竟敢对母亲……”
袁谭即刻打断了他,唉声叹气道:“唉,二弟想的太简单了。恐怕这是母亲有意而为,你且想想,韩炜名声在外,朝廷称其为大汉柱国,他绝不会如此,这不是自毁清誉吗?”
“啊?这绝不可能!这成何体统?父亲尸骨未寒,母亲却如此行径。我这就去找母亲问个明白。”袁熙根本不相信袁谭之言,负气而走。
袁谭一把没拉住袁熙,急道:“二弟不可鲁莽,二弟。”
说完,便追了上去。
当袁谭到了正殿,恰好听到刘忧儿怒斥袁熙:“逆子,跪下。”
袁谭听罢,也顺势跪了下来,心中暗道:我来迟矣。
刘忧儿本来心情大好,可被袁熙突如其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询问搞的无名火三丈高。
她指着袁熙说道:“你是如何跟母亲说话的?忒无礼了,若不是看在你我母子之情,我定不饶你。滚出去!”
袁熙沮丧的离开了正殿,径自回到自己的房中。
袁谭急忙说道:“母亲息怒,二弟一直都是如此,心直口快,还望母亲饶他一次。”
“唉,显思啊,且先起身,坐吧。”刘忧儿叹气说道。
待袁谭坐定之后,刘忧儿一脸愁容的说道:“你可知道母亲为何这么做?”
袁谭点点头,但不能说话。毕竟刘忧儿是自己的生母,这种事情还是三缄其口的好。
刘忧儿平静的说道:“乱世之中存身实属不易,如今的冀州已经不再姓袁了。你们三兄弟皆不是韩炜的对手,若拼死相抗,到最后的下场绝不会像如今这般自在。且不说母亲会如何,单凭你们三人为袁绍之子,韩炜就绝不会放过你们。你可明白?”
“孩儿明白,可母亲如此而为,真的不会有差池吗?”袁谭也忧心忡忡生怕韩炜不会放过自己。
刘忧儿摇摇头,说道:“我信不过他,你尽早离开。”
“到何处去?”
“去淮南,找袁公路。”
袁谭一头雾水的问道:“叔父一向与父亲不和,恐怕不妥吧。”
刘忧儿正色说道:“我儿有所不知,那袁术一直未有子嗣,当年他对你极为喜爱,一心想要你过继与他,可你父亲不允。后来你祖父出面,你父亲态度决绝,还与你祖父大吵起来。而如今,你那族弟袁耀纨绔至极,整日里不务正业,让袁术颇为不喜。所以,你此去要博得袁术欢心,便能安然无恙。”
袁谭一听,心中大喜。但面色依旧平静的说道:“谨遵母亲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