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炜答应卢全以后,卢全就像跟屁虫一般,整日里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上至处理公务,下至吃饭睡觉,不管大事小情,卢全就是形影不离。
就连汉中阖郡官吏前来拜谒,卢全也立于一侧,婷婷袅袅俨然仙子临凡。
在这之后,汉中大小文武官吏都议论纷纷,一时间天师道元君与凉王殿下的绯闻传的满城风雨。
元君,是道家女子成仙者之美称。
而这个太阴仙子、道宗元君在益州是糟粕事儿,谁人不知?委身侍权,助儿上位,采阳补阴,妖淫狐媚。如今傍上了睥睨天下的凉武成王,也是一步登天了。
看看张鲁,不是已然接掌汉中太守的大印。
夜里双修之后,韩炜问卢全“仙子难道丝毫不在乎流言蜚语吗?”
卢全依旧是风情万种,给韩炜斟满一杯,言道“妾自道心清明,管他如何呢?多少生死两茫茫,还会在意那些凡夫俗子的几句虚言吗?大王,此次可受那广寒幽芳丹的影响?”
韩炜回忆着说道“依旧欲念猛烈,但竟然可以自持了。也不似那晚筋疲力竭。”
卢全喜道“那便大善!妾身明日将双修之术写下来,交与大王,相信大王必能深谙此道。”
他们二人,并不掺杂任何情感,唯有欲望。
最开始韩炜根本不适应卢全粘着自己,总觉得卢全是想要窃取军情;或是监视自己。
渐渐的韩炜发现,这个不知道多大年纪的老妖婆还真是一心向道,每每韩炜处理公文,她就在一旁打坐入定。要么就是握着道家典籍,手不释卷。
去校场、军营阅兵,卢全便乖巧的站在一旁,也不知她想些什么。
韩炜总时不时地要看她一眼,总觉得赏心悦目。但也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可对其动情。
卢全心里可比韩炜通透,她采阳补阴御男无数,韩炜在她眼里说白了只是炉鼎,一个续命修炼的工具而已。故而,卢全绝不会对韩炜动情,更何况,她心里只有那个被她榨干了的死鬼师兄张衡。
她的阅历也广博,年纪在那里搁着,谁知道多大了呢?反正她是张道陵的徒弟,年纪绝不会小。
是夜,韩炜与卢全回紫柏山天师府,典韦率领五十龙骧随行护卫。
卢全挑着一盏灯笼头前引路,自顾自走着。
典韦见她走远,低声细语的问韩炜“大王,末将说句不该说的,您可得注意身体呐!这小道姑虽好,但张王妃、吕王妃可都在南郑呢!张王妃也就罢了,要让吕王妃知道了,那可就不堪设想啦!您琢磨琢磨,别说王妃,恐怕温侯也不依你。”
韩炜一脸嫌弃的看着典韦,拍了拍脑门说道“老典,你何时变得如此是非啦?孤的事情你少他娘管。带着人滚吧,哦,以后都不用跟着孤了。”
典韦连连摇头,不乐意道“啊?这可不行,荀军师说汉中初定,局势难测,唯恐歹人作乱。他让俺前后保护大王,俺的五坛子酒可押在他那里呢!可不能回去,回去了,酒便姓荀啦!”
韩炜不难烦道“哦?那孤许给你十坛,如何?更何况,这小道姑厉害非常,怕是你也敌不过她!”
典韦已然不答应,说道“那不一样,这五坛酒是当年头一批次的羌酒,珍藏多年,岂是寻常拙劣之酒可比?”
韩炜唉声叹气道“唉,罢了罢了,你想跟着,便跟着吧。但你要离孤百步以外,不许在门前值守。”
“哎哎哎,老典遵命!”典韦咧嘴笑道。
二人边说边走,已然到了道观。
门前当值是鬼卒见卢全驾临,急忙跪拜“参见元君!”
卢全好像没看到二人一般,径直进了观内。
二鬼卒刚起身,韩炜的王驾又至。
“参见大王、典将军!”
结果亦是如此,韩炜带人也是顾若惘闻,五十二人就这么过去了。
韩炜、卢全搬来多日,他们二人作为门卒,也习惯了。
“可算回来了,关门!你警醒着,我先歇会儿。”
“嗯,你去吧!”
就在关门的一瞬间,这鬼卒觉得有人从自己身旁走了过去,旋即晃了晃脑袋,以为是山风所致。
韩炜与卢全一路往寝殿而行,突然,韩炜痛苦的大叫一声,惊动了卢全。
卢全一回头,只见韩炜口吐鲜血,单膝跪地,勉强支撑着身子。
“大王,可无恙否?”卢全一闪身形,便来到了韩炜身边。
韩炜痛苦的说道“方才只觉得后心挨了重重一击,不妨事,死不了。”
卢全稍加思索,警惕的说道“他来了。”
韩炜一头雾水的问道“谁?”
“骆曜!无象道人骆曜!”卢全的声音中透着无限恨意。
无象,指没有形迹,没有具体形象、概念。所谓大道玄虚无形,玄微难测。语出《老子》“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象之象是谓忽恍。”
韩炜顿时明白,刚才这一下子被打的吐血,就是这个叫骆曜的人所为。
陡然间,恐惧感笼罩了韩炜,他问卢全“仙子,这骆曜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杀人无形?若不是孤有些根基,岂不是当即毙命?”
卢全没时间搭理韩炜,也不再解释,只是手掐剑诀,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吾身。急急如律令!”
但见卢全周身金黄色真气缠绕,连眼睛都放着金芒。
韩炜大惊失色,暗道这他娘是金光咒吗?没想到还真的存在啊!
不等韩炜吃惊,卢全又开始念咒了“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急急如律令!”
只见淡青色一团气劲围绕在卢全胸前,此咒名曰静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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