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之前的那个吻后,黑崎一护和娜丽可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娜丽可知道黑崎一护虽然看上去是个很洒脱的家伙,其实内心里却比自己要敏感,所以在那天之后她就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仿佛那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个幻觉而已。
对此黑崎一护心中感觉放松了一些,他向来是个感情白痴,这么久的接触下他说自己对娜丽可没有好感是骗人的,但是这样的好感却还不足以转换成喜欢,或者说是爱。
所幸娜丽可像是看透了他的内心一般,没有急于两人之间关系性质的改变,而是决定给他一些时间以作缓冲。
最终黑崎一护决定和娜丽可一起前往茶之国打探一下情况,因为在娜丽可的一席话之下,他的心中再次燃起了寻找时空之穴回到自己家乡的渴望,他总不能窝在这个远离大陆的偏远国家一辈子吧。
经过三天的船上生活,两人终于赶到了茶之国的首都申庚。
迎面而来的是破败与苍凉。
显然数个月的战争已经对这个本就不算繁华的国家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即使是首都的大街上也没有了当年如潮的人流。
偶尔有人影在街道上出现也是神色匆匆地走过,不会对任何事物驻足而观。
黑崎一护坐在一家顾客稀少的酒馆里,桌上是两碟生鱼片和天妇罗,还有一小瓶清酒,他是在等待前去打探消息的娜丽可回来。
在这一年里娜丽可可没有闲着,经历过数场战斗的她认识到实力是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最重要的东西,所以她一直在进行着修炼。
现在娜丽可已经有了下忍的水平,十来个普通人根本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也正是因此黑崎一护才会放心她出去打探消息。
没过一会儿,娜丽可带着一阵风进了酒馆坐到了黑崎一护的对面,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自从那天开始这抹微笑就没下过她的脸庞,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消退过。
“怎么样?”黑崎一护开口。
“还不错,火之国和风之国的忍者在北面打了两个多月,现在有很多地方都被夷为荒无人烟的平地了。”娜丽可道。
黑崎一护眉毛一挑“这叫还不错?”
“对比嘛,”娜丽可白了他一眼,有种一样的风情,“茶之国不是主要战场,而且又是个中立国家,所以这里的战争很快就结束了,总算是没有灭国之灾。听说汤之国和涡之国那边木叶和雾隐的战争还在继续呢。”
“战争还要持续下去吗?”黑崎一护的声音有些低沉。
娜丽可点头“对啊,而且看起来现在还只是个开头,现在火之国、风之国、土之国和水之国之间的全面混战才刚刚开始呢!”
黑崎一护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却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他的这副样子,娜丽可有些感同身受,于是也不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吃了点东西,然后结账离开了这家酒馆。
虽说茶之国的战争暂时结束了,但是忍界大战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所以经过商量后,黑崎一护和娜丽可两人决定先在茶之国住下来,等到汤之国那边的战争结束再行动身。
木叶。
这是一场大雨,正在村子里肆虐着,似乎连天空也在为战争和死亡哭泣一般。
雨柱漫天飞舞,仿佛将永不关联的天空和大地也被他们连接了起来,形成一道白幕遮住了人们的视线。
天边,一道耀眼的长龙才刚刚亮起,另外几道就迫不及待地展露出了自己的光芒,将厚重乌云下的木叶照的亮如白昼。
紧接着狂暴的响雷隆隆地从村子的上空滚过,然后猛地炸开,巨大的声音几乎将其他一切生物的气息掩盖住,只剩下那如同神怒般的威严。
作为木叶的创始人同时也是平定忍界的忍者之神,千手柱间并没有风光大葬,而是被掩埋于英烈园中,与所有死去的木叶英雄们长眠于此。
本来是有一支由三名上忍、十余名中忍和数十名下忍组成的卫队守护着这片陵园的,但是战争早就让木叶的兵力捉襟见肘了,所以这支卫队早就被抽调到战场上去了。
接替他们工作的,是木叶唯一一个家族成员不必强制上战场的宇智波一族所掌控的木叶警务部队。
显然,警务部队的人并没有他们的前任们那样负责,在这个可怕的大雨天里,负责职守英烈园的忍者们早已找了地方去避雨。
那地方是个小酒馆,再没有比在暴雨中躲入屋里喝着清酒、吃着小菜、和同事们吹牛聊天更惬意的事情了不是吗?
这一切倒是正符合今天这位不速之客的心意,毕竟他之所以耗费不少查克拉在木叶弄出这样一场大雨正是为此。
这位客人紧闭着自己的眼睛,他虽目不视物,但脚步却是不慢,如同睁着眼睛一般脚步轻盈地行走在路上,在这样的大雨天里,他比睁着眼睛的人走的还要好。
这人穿着一袭黑衣,任由瓢泼般的大雨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雨点在他披散着的及腰黑发上汇聚成一股股的水流落到地上。
他毫不在意地走着,路上的积水已经淹没了他的脚脖。
以他的实力来说,别说是走在水面上了,就算是使查克拉涌出,裹住自己的身体,使雨水落不到身上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他没有,他就是这样走着。
由于现在是战争时代,每天都会有人来这里呆上一阵,只为在慰灵碑前怀念自己已逝的亲人和同伴,所以英烈园根本没有将其与四周隔开的栅栏,只有几道迈步可越的低矮篱笆围住几片绿地。
因此那名黑衣来客很轻松地进入了英烈园,他在这里踱步着,越过一道道墓碑,来到了一个貌似不起眼的慰灵碑前。
看得出来,这面慰灵碑前本来有很多鲜花和祭品的,但是在狂风和暴雨的双重冲击下,只剩下了一地碎屑。
来客在这面慰灵碑前站定,缓缓睁开了自己紧闭的眼睛,他的眼睛是无神的灰白色,原来他本身就是个盲人,闭不闭眼睛没有区别,其实在这样的天气里眼睛瞎不瞎也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他的眼睛却像是没有瞎一般,死死地盯着慰灵碑上的名字和画像。
那个名字和画像属于他一生的敌人——千手柱间。
当然,他也曾死于其手,他的名字叫做宇智波斑!
“好久不见了。”
在凝视了良久慰灵碑后,宇智波斑终于开口,像是在对自己死去多年的宿敌和老友说话,又像是在和这个自己同挚友一起建立起来的村子打着招呼。
时间拥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抗衡的无上伟力,千手柱间已经静静地沉睡于地底,而岁月也在宇智波斑的脸上勾勒出了深深的沟壑,同时又为他悄悄染白了几缕鬓发。
宇智波斑的脸上是一种类似于怜悯的表情,他不是在怜悯千手柱间的英年早逝,而是在怜悯着他理想的破灭。
那个人人相互理解的世界终归只是个幻想而已,人的野心和欲望无穷无尽,难以满足。所以战争和死亡的阴云再次笼罩了整个世界。
而且由于忍村和国家联合模式的出现,战争的规模和惨烈程度远超以往,达到了忍界大战的程度,这不得不说是对希望以此制度建立和平的千手柱间的莫大讽刺。
宇智波斑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讥讽之词想要在千手柱间的碑前倾诉,然而真的到了这里之后,他却发现自己满肚子的话语竟然吐不出半个字。
沉默地伫立了良久后,他才轻声开口“看看吧,这就是你所期待的村子和未来,柱间。村子的黑暗就像我们小时候家族的仇恨一样,遮蔽并吞噬了一切。”
说完宇智波斑再次沉默了下来,不过他的手在却不断地挥动着结印。
随着他查克拉的涌动,慰灵碑下的泥土翻涌着退开,一口棺木从地面里被泥土顶了上来。
那是千手柱间的棺材,钉子死死地钉住了棺盖,让其并不会滑落于地,不过宇智波斑只是随手一拽就将它拽了起来。
里面,千手柱间的尸体栩栩如生,脸色红润如同刚刚只是睡着一会般,千手一族可怕的生命力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宇智波斑随意地从手中抽出一柄苦无,然后在千手柱间的尸体上割下了一片肉,鲜血滴落几滴,随即止住。
“我该说不愧是你吗,柱间?这么多年了,你的身体还是这样保持着活性。”宇智波斑轻声感叹道。
在多年前的终结之谷大战中,他死于千手柱间之手,后来依靠提前设置在左眼中的伊邪那岐复活过来。
可惜由于未能按原计划获得千手柱间的血肉,所以宇智波斑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施展伊邪那岐才让自己保住性命,代价则是双目失明。
在这样的窘境下,宇智波斑想起了六道石碑上的启示‘一神为求安定,分出阴与阳,相反的两物相互作用,则得森罗万象’,决定寻找千手柱间的血肉一直到自己的身上。
然而千手扉间为了研究写轮眼的奥秘,偷偷藏起了宇智波斑的尸体,宇智波斑复活后只是用了个影分身装成自己走了,很快就被千手扉间察觉出来。
为此千手扉间心生疑窦,大大加强了英烈园的守卫力量,自己也时常关注这里,所以双目失明的宇智波斑根本无法悄无声息地取走千手柱间的血肉。
于是他蛰伏了下来,一等就是六七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千手扉间和英烈园的守卫部队全部离开了木叶,取而代之的是一帮根本没有警戒心的废物。
宇智波斑几个忍术就将这里恢复了原状,然后如闲庭信步般离开了木叶,进入了更加广阔的天地。
没人知道,今天几个警卫的疏忽为后世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他们狭隘的目光和思想只能让他们看到和想到一件事。
“啊,雨好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