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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梦碎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寝殿的地面,我悄悄抬头,望着锦书熟睡的眉眼,剑眉微蹙,睫毛轻轻抖动,一头乌发倾泻在枕边,衬得他的面容愈发吹弹可破,薄唇轻抿不点而朱。我伏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听他沉缓有力的心跳。

    今日昆布这家伙倒是破天荒的没来大呼小叫的叫我起床,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夜的缠绵过后,现下只觉得口干舌燥的,我轻轻起身下地,在桌上倒了杯水喝,一边喝一边站在窗前,透过窗户的缝隙看那满院繁英。忽然一双手从背后环住我,锦书将下巴靠在我的肩上,呼吸间带出的温热的气哈在我的颈窝里,痒得我不住的往后躲。

    午膳时,昆布一进殿就嚷嚷道“仙上今日为了睡懒觉可真是下工夫,竟在寝殿四周都布了结界,这一早上的,凭我怎么在殿外大呼小叫,你在殿内就是没个动静。”

    “结界?我没布啊?”说话间我忽然想起来,可能是锦书昨晚随手布的结界,连忙改口“哦!是我布的,确是我布的结界,你看我这脑袋,自己布的结界自己都忘了。”

    正与昆布闲话间,锦书拎着大包小卷的进了寄月殿。

    “你这是要干嘛?难不成是想把长生殿搬过来么。”我打趣道。

    “你昨天你不是说要回不周山一趟吗,这些都是我给不慌爷爷和不忙爷爷带的礼物。你看,这坛是浮屠醉,我特意去找忘忧神君讨得整整一坛呢。还有这本《百兽经》送给不忙爷爷,他一定会喜欢的。”锦书对着那一堆乱糟糟的物什絮絮的说着。

    我看着锦书此刻浓浓的烟火气,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狡诈上神,而是一个有温度的温暖的人。这一刻忽然觉得,什么修仙,什么飞升,什么无尽的生命,都不如眼前这个人。

    回了不周山,不慌爷爷听闻我要嫁与锦书,拉着我是老泪纵横。

    “我的小夕照啊,以后你可要多回来看看爷爷呀,这个家没有你真是少了很多欢乐呀。”说着把我的手交到锦书的手中,然后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大口浮屠醉。

    “这个老头子,哪里是舍不得我,我看那坛子浮屠醉才是他的真爱。”我暗自腹诽道。

    “素闻天界的锦书神君秉性纯良,夕照这丫头的确顽皮了些,不过老夫相信你的为人,夕照交给你老夫放心。”与不慌爷爷相比,不忙爷爷更稳重些,此刻万年臭脸的不忙爷爷的脸上也挂了一层温柔的笑。

    晚饭过后,辞别不慌不忙两位爷爷,回到天界。

    “再过五日便是大朝会,到那时我便向神帝禀明此事,许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可好。”锦书俯下身,将我额前的一缕碎发笼至耳后。

    “锦书的打算,我自然同意。”

    自打那日昭华宫一事后,我在未见过韶光,偶尔在花园中相遇也是远远地就避开了。这几日闲来无事,想起许久未去过般若阁了,便踏了朵云彩飘飘然往般若阁晃去。

    在般若阁翻了几卷书后我不禁哑然失笑,往日锦书耳提面命带我来修习时,我不是掐朵云在屋里飘来荡去,就是趴在锦书的案头口水流的三千尺。现在他倒是不管我了,我却主动跑来看书。

    也不知我天生就不是看书的料,还是这写书人写的实在无聊。我捧了书卷看了一会竟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擦黑。我便没有回寄月殿,直接跑到长生殿准备在锦书那蹭饭。

    我还未进殿就听到碗碟碎裂的声音,我忙推门进殿,只见一地的杯盘狼藉。锦书手里握着剑,站在殿中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剑眉倒竖,怒目圆睁,碎发凌乱的贴在额前。白色的衣袍被打翻的饭菜弄脏他也全然不在意。

    “锦书?”看他状态不似往常,我站在门口轻轻唤他。

    “荡妇!”锦书抬起眼,眼里布满红色的血丝,甚为恐怖。说罢提起剑向我奔来。

    “什么?”我来不及躲闪,左肩瞬间被锦书的剑洞穿,一阵剧痛袭来,我险些倒地,只能依靠门框稳住身形。

    “你下午去哪里了!?”锦书红着眼问我。

    “我在般若阁啊。”我疑惑道。

    “为何骗我?我最痛恨别人骗我。”锦书靠近我咬着牙说。

    “骗你?我如何骗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午你的嫁衣做好了,被送到长生殿。我去寄月殿寻你不得,回来的路上看到你,刚想唤你,便发现你鬼鬼祟祟出了明光台,去了昭华宫!你进了韶光的寝殿,待我追去,你二人正在榻上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锦书扔下手中的剑,狼狈的转身,走到书案前坐下,泪一滴一滴划过。

    “我没有,我真的在般若阁呆了一下午。只是看书的时候睡着了。”鲜血从左肩的剑伤汩汩而出,我有些脱力,只能死死的靠在门上,虚弱的解释道。

    “五百年了,你今日为何突然转性儿跑去看书?”锦书戏谑的看着我。

    “我......”一阵眩晕袭来,我终于支撑不住。倒下前,我看到眼前晃过一抹红色的身影。

    不知道在黑暗中待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我大声的回答他,可那人仿佛听不到一样。我急切的在黑暗中寻找,可怎么都找不到,许是太黑了。

    “夕照......夕照......”这声音我认得,是不慌爷爷。我忽的睁开眼睛,定定的望着屋顶。望了半晌,我方想起来,这是不周山草屋的房顶。

    我刚想起身,左肩一阵剧痛传来。

    “我这是......”

    “该死的,都是锦书那厮将你伤成这样。”不慌爷爷在一旁忿忿地说“老夫当时真不该贪恋那几口黄汤,将你交于这样的人共度一生。”

    不忙爷爷亦在一旁重重的叹了口气。而白芨则在床边扶着我的被角小声啜泣。

    “来趁热把药喝了,晚上还得再换一次药。”韶光端着药走进来。

    “还是韶光细心,不想锦书那厮,呸呸呸,老夫怎么又提他。”不慌爷爷说完便往地上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