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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出宮
    帝都。

    條條街道,人潮往來,叫賣聲此起彼落,一國繁華皆看首都商機買賣。

    倪傲藍帶著小睿子出宮閑走。一個月以來她幾乎是運昌軒及蓮香軒二邊跑,現下忙到個段落,而且連續幾日以來蕭柔郁都沒出現,她就決定外出查看民情。

    雖說她是在帝都長大的,可一年也只有個幾次出倪府,對於這城市是極為陌生的,因此攤販商家對她來說每個皆新鮮。

    〝小睿子,去買包曲糖兒。〞她掏出碎銀給過去,望了眼大排長龍的顧客,本想作罷,但那酥香的麵皮味直誘惑她的肚皮,使得她忍不住想嚐口。

    等了些時候,倪傲藍自個兒逛著週遭,來到擺滿髮簪這處,木簪玉簪各自有形,讓她看得目不轉精,老闆時不時地介紹著。

    這時,一只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她一驚,正想回頭,來者卻在她耳邊低語〝倪丞相是吧?我家主子想跟您聊聊。〞

    男子手勁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肩骨。抬眸看了眼老闆,對方滿眼驚恐,想來來者並非善類,許是想要給她些教訓。

    〝老兄別急,倪弟跟你走一趟便是。〞倪傲藍淡聲回應,在對方放手的同時,趁機便跑。

    她邊跑邊回頭,一只金亮的東西射飛過來,擦過她的面頰,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再定睛瞧,竟是玉簪。

    有沒有搞錯?!能把玉簪當飛鏢來射,可見對方武功不凡。

    身邊只有小睿子,她又不會武,難道今日上蒼要滅她,拿回這條小命麼?

    突然,一陣掌風在自己身後掃開來,接著長劍交疊碰撞的金屬聲破空畫開,她停下腳步回身觀看。

    一名深藍衣袍男子正與刺客打得難分軒輊。刺客見對方緊纏著自己,於是轉移目標回到倪傲藍身上,長劍直掃向她。

    由於事出突然,倪傲藍根本來不及躲避,眼見就要被狠狠劈開,那劍端只在五吋間被硬硬轉向,割上藍衣男子的左手臂上。

    趁隙,藍衣男子直將劍身插入刺客肩胛上。一看情勢不對,刺客急忙抽身飛跳上屋簷,縱走消失。

    〝屬下保護不周,讓倪丞相受驚。〞藍衣男子單膝跪地,那手臂上的劍傷鮮血直冒。

    倪傲藍忙抽出手巾,蹲下身,按上他的傷口,道〝你傷了,等會快去見大夫。〞

    錯愕地抬眸望著右丞相,不明白為何他不若其他官員般,只是擺高姿態,一副奴才擋刀頂劍是應當的嘴臉,回答〝屬下無大礙。〞

    〝你是皇上派來的?你叫什麼名字?〞倪傲藍幫他包紮的同時,開口詢問。

    〝是,屬下遠程。〞

    〝大內高手嗎?〞

    〝是……〞遠程默默嘆口氣,他沒道出身分,倪傲藍已經猜到了。本應當暗中保護不讓丞相知曉,怎料到遇上刺客。

    更糟糕的是……倪丞相臉上那道傷痕,要是給聖上知道,他鐵定領罰的。

    眼前的暗衛比她想像中的年輕,長髮束得整齊,眉宇間還帶著一分青澀,可長得清秀俊挺,若過幾年,想必也是翩翩美男子,她好奇地問〝遠程,你多大啊?〞,年紀輕輕能當入大內高手,功力鐵定了得。

    〝十五……〞

    〝什麼!?〞答案讓倪傲藍吒舌,〝你竟然比我小……〞

    〝…….〞

    小睿子這時才抓著曲糖兒急急忙忙奔過來,〝丞相,您差點嚇死奴才啊。〞,還好有暗衛,否則主子出了差錯,他是五馬分屍都不夠用了。

    〝還好你心臟夠大顆,才沒嚇死在這裡。〞倪傲藍笑著回道,拿過美食,取出一塊曲糖兒,遞給遠程,說〝吶,給你,吃點甜的,眉頭不打結。〞

    遠程微怔,曾經有個小女孩也這般對他說。接過甜品,他開口〝謝倪丞相。〞

    〝唔…我才要謝你呢,要不是你在場,小睿子會哭著回去皇宮受死。〞倪傲藍嚼著曲糖兒,方才的驚慌,恐懼都口中那份甜給平復下來。

    〝是啊是啊,還好有遠暗衛,否則奴才腦袋真要搬家了。〞小睿子拍拍胸口,壓驚。

    倪傲藍看天色雖還明亮,可被刺客這麼一攪和,遠程還受了傷,沒了心思繼續逛帝都,三人便打道回宮。

    俗話說,屋漏偏逢連夜雨。

    回宮的途中,倪傲藍臉頰生疼,才想到自己被玉簪給劃傷,還思量著要如何遮蓋。進運昌軒,椅子都還沒坐熱,皇上就駕到。

    紫藍薄衣如藤蘿朵朵垂落,如蝶兒翩然而降,襯得帝王貌美,膚如白玉般光潤,漆黑髮絲隨意半紮,帶著慵懶妖媚之豔色。

    〝愛卿出宮去可好玩?〞南宮潾坐在倪傲藍的身側,輕笑著品茶。

    為了不讓帝王發現臉傷,倪傲藍用右手遮擋住,乾笑著回應〝還不錯…〞,真好玩,差點玩出人命來……

    閒聊幾句後,南宮潾欲一親芳澤,卻發現怎麼從一開始他踏進運昌軒至現在,少年的右手始終沒放下過,黑眸微瞇,將他的面容給轉正視自己。

    〝愛卿,放下你的手。〞

    倪傲藍扁著小嘴,悶悶地問〝皇上…可以不放嗎?〞,既然都已經被他給瞧出端倪,那她要求不給看也不為過吧。

    〝愛卿不放手,朕有的是方式可以讓你放。〞南宮潾一句話說得曖昧,讓倪傲藍想到在蓮香軒時的擦槍走火,肩膀一垮,認命地落下右手。

    即使是一道紅痕,留在蠟黃的肌膚上仍鮮豔刺目,紅得讓南宮潾胸口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