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凝固了?”广阔的太平洋,第一器灵王之咏叹突然一怔,疑虑万分的望向宏川的方向,“风之叹息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原本被掌控的风突然变的凌乱起来了……不对,不是风变得凌乱,是掌控风的力量突然消失了?”
看着自言自语的王之咏叹,武神也有些不安了起来。虽然王之咏叹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并不长,但无论何时在她眼中的王之咏叹都是一副玩世不恭却又游刃有余的样子,就算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仅凭他现在这样焦虑的样子,武神也猜测的出想来是出了大乱子了。
“出了什么事了?你可不是这种喜欢看着远方忧心忡忡的人啊。”
稍稍摇了摇头,王之咏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但心中却莫名的有些不好的预感。这次他设计让武神带着自己从美洲赶去宏川,看似是因为驱魔师大会的事情,可实际上却是因为他受到了白袍的指示要去试探和观察宋成杰,但这才走到一半他就突然有了这种感觉,他真的有些发慌了,他不清楚身为一个人类的宋成杰到底在宏川都做了什么。
看着王之咏叹一言不发,武神心里却更没底了。她从刚才王之咏叹的一句话里猜测,或许是远在宏川驻守的风之叹息出了什么问题,可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器灵都出问题,而且能让相距如此遥远的王之咏叹都能感受的到?
左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武神索性不去想它“你也不清楚的话就算了,先去看看再说吧,说不定……说不定是开发了什么新的术式呢,就像光之湮灭那样,想起那时候她刚刚被新人继承,就甩了个映射全球的术式告诉我们她回来了。”
“是啊是啊,说不定就是那时候那种情况呢。”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随意的应了一声,王之咏叹知道武神这么说也只是在麻痹她自己罢了,对于未知的恐惧,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第一武神,只要是人类都是不可避免的,“果然还是要去看一下。人类,你的速度还能跟得上我吗?”
“你这是在小看我吗?”
看着武神轻松样子,王之咏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旋即陡然加速,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武神的视线中。
“要加速也不先说一声!真是搞不懂啊!”带着些怒意大喊着,武神忙里偷闲的从衣兜里抄出一个闪闪发光的锡制酒壶,仰头灌了两口之后俏脸微红,瞬间加速追了上去,消失在了这片天海之间。
而此时,某处密林中正艰难穿行的地之王也突然停住了脚步,不过这并非是因为他感受到了什么,而是他手中的赤红长枪朗基努斯有了反应。
轻抚着颤抖不止的枪身,地之王微皱着眉缓缓靠了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不清楚,但是总觉得四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欠缺了似的,而且在宏川的方向,一个与我相同的气息似乎消失了。”
“宏川,与你相同,消失了?”虽然的线索不多,但地之王与宏川那边那些人的相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即便明白了过来,“跟你一样不就也是器灵,宏川的除了风之叹息还能有谁。她的气息消失了……那宋成杰总该不会是挂了吧,他要是死了,我这一趟不就是白跑了?”
“怎么了怎么了?”不明所以的少女看着地之王脸贴着长枪自言自语着,一时好奇也伸过头来凑起了热闹,“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没地方可以去了?”
“不要一脸轻松的说着这么麻烦的猜测好不好……放心吧,虽然可能情况会与预想中的有些出入,不过宏川我们还是要去的。至于宋成杰,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跟我作对那么多年,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我可就太无聊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地之王说到底心里还是没底。手中圣枪朗基努斯里的界之崩坏虽然只是才刚刚苏醒不久的器灵的器灵,但也应该已经和其他九大器灵之间有了某种联系,想必宏川那边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事,等自己真正到达的时候,看到的究竟会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废墟,还是一座正在崛起的城市呢?
而在宏川,随着简短的咒文脱口而出,风之叹息感受着体内瞬间便汹涌起来的灵力狰笑着看着身前的宋成杰,周身的灵力瞬间掀起无数碎石,看这架势竟是想把他直接同自己埋起来,毕竟现在她双臂皆失,其他的事情也实在做不出来。
“自爆?你简直是个疯子!”宋成杰瞪着眼睛看着风之叹息,但即便知道那唱词意味着什么,他手臂上的尖利之盾也没有要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的意思,倒不如说或许是因为被激怒了缘故,他体内的烟魔力涌入的更加疯狂了。
宋成杰现在虽然有些亢奋,但最起码还明白这些唱词都有着什么样的作用。这唱词他曾经用过一次,那是当初自己被蚀心者侵蚀,在精神世界中战斗失败后用来自爆的唱词,当然也是以往每个任务失败的时候掩护队友撤退的驱魔师自爆时使用的唱词。
若是其他的驱魔师对自己使用这唱词,哪怕是零距离宋成杰都不会有半点害怕,但不同于所谓的驱魔师,这一次在自己面前即将自爆的,是堂堂九大器灵之一的风之叹息。
整个宏川的空气都仿佛有了一瞬间的凝滞,紧接着就像是为了呼应风之叹息体内的灵力一般疯狂的向她的体内涌去,此刻的风之叹息俨然就是一个烟洞一般,狂风中夹杂的灵力把随风而去的物质全部碾成虚无,皆都同化之后化作灵力涌入她的身体,从而继续加剧这特殊的吸引力。
埋没在风之叹息身体里的尖利之盾瞬间便被斩断,抓住机会的宋成杰背后两对翼展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把速度陡然提升到极致,可饶是如此,在他冲出去十几米之后却竟然也被这吸力追了上来,猛然一震之后居然不进反退,身形竟开始缓缓的朝后被拉了回去。
“这到底是什么!”刚刚才接住了烟耀,魂之哀伤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风之叹息的咏唱,没想到回过头来看到的却是一道夹杂着无数残垣断壁和各种地面上一切能被吹起来的东西的飓风,而相比于如同擎天之柱一般的巨大风旋,小烟点一般的宋成杰似乎正要被它的力量扯进去,“用不用这么绝!隼人,你去组织避难,先把一定死不了的弄回最后圣地!”
也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隼人一时间竟是面对着巨大的风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到魂之哀伤的声音通过器灵与宿主的独特联系传入脑中,他才顿时惊醒,慌忙转身抛出锁链从接连不断的朝着飓风飞去的杂物中拼命的想着风力之外的方向撤退。
看着隼人应该没有什么大碍,魂之哀伤看了看手臂上虾米一般无力的昏睡过去的烟耀,又看了看风暴中飘摇不定的那两团术式,最后的目光则是锁定在了正陷入困境的宋成杰的身上“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宋成杰现在真的很紧张,脑袋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全身肌肉都绷紧了起来,甚至连出冷汗的时间都来不及浪费。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瞬间的紧张,他的意识似乎又清醒了许多,至少眼睛中的猩红稍稍退却了一些,“你保护烟耀和那两团术式……刚才我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这个以后再说。”
点了点头,魂之哀伤的手臂上瞬间如蛇般攀出一条锁链把烟耀捆了起来,虽有锁链带着她如同一支长箭一般牢牢的钉在了地上,锁链瞬间与大地同调,想必如果不是掘地三尺的力量,烟耀是不会有危险了。
既然宋成杰并没有开口求救,想来他是自己有办法脱身,魂之哀伤也不会去花时间救他,转而抬手甩出两条锁链,先把那两团术式拽了过来,怀抱着两团术式,袖中再飞出两条锁链钉在地上,艰难的把自己拉向地面。
眼看无论是烟耀还是术式都已经安全,宋成杰也是松了口气,转而直视着前方,手中缓缓凝聚着血气展开成一道血气的网格,自己则是一脚踏在上面同时灵力全开,陡然朝前窜出一段距离,如此反复,虽然缓慢却真的是从风力范围之中逐渐脱离了出来,转而回转过身倒飞了出去,遥遥的望着愈发壮大的风旋不知所措。
“风之叹息发动的是自爆的术式才对,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大概是这段时间内已经安置好了烟耀和那两团术式,魂之哀伤已经重新回来,满是震惊的看着那团风选,“不过我有个猜测,就是风之叹息的自爆与一般的驱魔师不会一样,因为她掌管的是风,说不定她会把地球上所有的空气都凝缩在一起,然后来一次华丽的爆炸。”
“开什么玩笑,这也太扯了吧。”听罢有些胆寒,宋成杰虽然是正义之盾的驱魔师,但以往在学校里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凝缩空气转化为内能爆炸这种事情他也知道,但让他无法想象的是所谓全部的空气,“先不说地球上全部的空气都消失的话将会带来多少生物的死亡,这么个压缩方法,要真是炸了岂不是连半个地球都能给削没了?”
“都说了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没当场爆掉已经是万幸了,一个器灵的灵力,就算毁灭不了地球,毁灭一个宏川那也还是轻松的很的吧。”眼看着宋成杰的认真方向好像不太对劲,魂之哀伤果断的转移了话题,反正现在那风暴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威胁,暂时倒是可以先静下心来想想办法,“你先把身上的伤治一下,这么下去还没想出个办法来你就先失血过多了。”
点了点头,宋成杰缓缓的运作起灵力给自己治疗着伤势,眼睛、手臂,还有身体内部各种内伤,无论哪一个都无法全部治愈,现在能做到的也就只是止止血罢了“城里的救援老师他去做了?”
“不交给他难不成还让你来啊。反正情况不是太好,我让他先以保全有生力量为主。虽然没有直接看到伤亡,不过因为这风刮起来了不少东西,之前的威压又让几乎所有人都失去了直觉,光是次生灾害你也要有个准备。”
看了一眼魂之哀伤,宋成杰苦笑道“你什么时候还开始关系这些事情了。”
“没办法,刚苏醒就遇到这种事情。还有,你身上的血气和烟耀的事情,处理完风之叹息的问题之后我要听你好好解释一下。”一边说着,魂之哀伤一边控制着身周的锁链不断尝试着稳定住四周的风,可看上去好像依旧收效甚微,“看来在这方面上我还是比不过她。说起来你不是一直看着她的,怎么让她有机会突然就发动袭击,不仅伤了烟耀,还把你的镇压烟魔法给破了?”
正准备摇头,宋成杰突然想到,当时自己跟魂之哀伤说话的时候。
“什么叫弄到手了一个,而且我也没什么理由逗你玩,烟耀她是正儿八经的血族七宝具之一的器灵,灵器形态的话就是这臂刺,好像是叫尖利之盾来着。”
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曾经有一瞬间视线从风之哀伤的身上移开,而她发动袭击也就是在那之后不久,很显然,正是自己短暂的走神,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之前有一瞬间,我的视线离开了她,只有那时候她才有机会。不愧是风之叹息,即便是冒牌货。”
听着宋成杰的说法,魂之哀伤抬手本想拍拍他的肩膀,可无奈碍于他周身的血气,只好又悻悻收回了手“我先警告你一下,被你重伤的并不是所谓的冒牌货那么简单,她某种程度上也是风之……”
“事情闹的这么大,你们两位竟然还有闲情在这里聊天?”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魂之哀伤的话,不知何时两人的肩上都搭上了一只小巧白皙的手掌,“这次是那个可爱的大姐姐吗。大哥哥,你好像没有保护好她啊。”
循声望去,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袭蓝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