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中闯出名号的无一不是鬼精之辈,叶游龙见了罗钧此时神情,自是知他看中了匣中事物。先前看过罗钧出手声势,虽说招式谈不上精玄,可也知单是那份功力自家便比不得;势不如人,他倒也乖觉,只把匣子往出抛去,边道“左右是为坏那岷山剑派名头,这物件我却不稀罕,小兄弟你若不嫌麻烦,便将这匣中事物收了吧。”言罢,他转身便走,卷起一阵风尘朝远处掠去。
袍哥会五人犹豫了一下,终是没去追赶。盖因他们有话在先,明言叶游龙留下匣子便任他离去,兼之那盛装古剑与剑谱的事物又已落在了罗钧手上,还需合力一处等个结果。
罗钧将那剑匣捧在手里,也未立时打开,先自看了袍哥会众人一眼,见他们一副焦急模样,便笑道“瞧那姓叶的,真个会做人,说起话来也贴心得很,无怪会得个‘没遮拦’的绰号——似他这般人,哪个好意思放下脸面去阻拦、为难?相比之下,诸位便显得太不识时务了些。”
袍哥会五人听得了这话,俱都皱起了眉头,那为首的一人当即说道“罗兄弟,听你方才这句话里的意思,似乎对这岷山派剑派给我袍哥会的聘礼动了心思吧?我等见你击毙刘矬子,早为神采折服,兼着咱们又是同乡,虽从前不曾相识,日后却可做个好朋友;兄弟你却不这般想么?”
自己用血神子将那刘矬子直接扑死,那刘矬子此时看上去还完好,实际上只剩下一张皮,只是此时夜黑天暗,加上众人没有细瞧并未发现而已。他深觉好笑,便戏谑言道“你你们袍哥会不是也想与我结仇吧,你们确定?。”说着这话,罗钧似笑非笑的看着袍哥会的五个人,一旦这五个人不识趣或者要查看刘矬子的身体状况,说不得血神子也要照他们身上扑一扑了。
那袍哥会五人互相看了看,再看罗钧似笑非笑的样子,想到刘矬子莫名的被击毙,心中一冷,一个看似领头的朝罗钧一拱手,说了一句场面话“既然如此,罗兄弟,山水有相逢,我等兄弟告辞!”
说完这句话,就领着其余四人走了。
罗钧眼见袍哥会一伙人识趣地走了,也没有放在心上,倘若袍哥会的当家人不识趣的话,罗钧不介意将这个帮会从蜀都之中清除了出去。
自失一笑,罗钧便将那匣子放在怀中,随便找了个地方,叠腿坐好,把那怀中匣子拿将出来,施力开了盖子,一抹清亮剑光登时照到脸上。他取出剑来细一端详,见那剑柄上木纹如祥云照印,剑身如镜不存丝毫叠打痕迹,剑锋如丝细不可见,轻轻一弹便有“嘤嘤”剑鸣,当下不由赞叹道“真个好剑!看那叶游龙就是用剑的,想来他是恨死我了。”
这剑用来做仙剑的胚子都够用了,正好自己缺一把上好的剑器,毕竟冥河老祖也是善于剑法的,元屠阿鼻的凶名赫赫,威震洪荒大千。随手将那羞光剑放回匣中,他取出了篆字明书“少阴化剑真章”的古卷,把入手中,翻开书来,却见首页不知用哪路墨料绘出一朵青云,上有一寥寥墨线勾勒出的道人。但见其唇呈一线,颧骨突起,两腮深凹,眉骨兀出,深目藏电。罗钧初看时只觉这人长得凶戾,看得久了,却突然发现这不是冥河吗。
想到这里,他连忙翻转次页看去,见其上绘着一只舞剑苍猿,下方注解文字,言明招式套路及运行元气的经脉走势。依次看到尾页,书中有经义注曰西方少阴,日月所入。——便是说这法子有引日月精气转化为己用的功效。练熟这套剑法,与人对敌时可在出招瞬间恢复一丝元气,虽不甚多,可长久积累下来便不可小视,能使气力绵长,最适久战。
他随兴翻了翻古卷,待再看首页时,却见那载着道人的青云下方上有一行蝇头篆字,先前为那道人肖像吸引住,大意之下便没看到。
逐字读了,罗钧却笑了起来。道是为何?盖因其上所书虔诚叩首千遍后乃得庇佑。末尾题着“冥河老祖”四字。
看到这冥河老祖四个字,罗钧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果然如此,这可真是造化了。
罗钧缘何看到冥河老祖四个字便说造化了。
原因是,那冥河老祖原不知道什么原因重伤几乎陨落,只剩下元灵和三缕分神,元灵自不必说被罗钧吞噬了去,那三缕分神,其中两缕各有大造化,现如今已经成为不凡人物,只有这一缕分神几乎要油尽灯枯了。
盖因,这一缕分神教出的第一个弟子居然是一个圣母,从来不用血神子吸人精血,只练习血神子传授的剑法,而且为了防止分神出去害人,在修为有成之后,甚至用法力将这缕分神封印了起来,你说悲催不悲催。
这个弟子就是岷山剑派老祖白鹿道人,妥妥的圣母,白莲花,所以这家伙消失之后,后世子孙越发不成器,现如今沦落到连祖师佩剑都要拿出来给人做聘礼的地步了。
这些罗钧自然是不清楚的,不过这不影响罗钧的心情,抚摸着这古卷,暗中运起冥河大法,随着指尖的移动不断的消磨着古卷之中的封印,终于古卷之上突然泛起一道血光,冲着罗钧就要扑将过来。
罗钧冷哼一声,冥河本源灵光微微一露,那血光顿时颤抖起来,发出吱的一声怪叫,一个转向就想逃跑。
罗钧不屑地一笑,手指微弯,一道黑光直接罩在了血光之上,随即往回一拉,便将那血光吸进了身体之中。
血光甫一入体,几日来增长的如同蜗牛般的冥河真元顿时蹭蹭的开始上涨,不一会就涨满了经脉,随即开始冲击天地之桥,有冥河的体验和记忆在,什么屏障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砰的一声,天地之桥打通,一股气势冲天而起,罗钧正式步入先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