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此时正对典庆和三娘说着话“我就这么跟小伍说的,然后他笑了一下,就这么走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典庆跟三娘对望了一眼,典韦试探着问道“他是不是生气了?觉得我们没把他当兄弟?”
几人相顾无语,突然听得门外脚步声音,有人急奔而来,往门外看时,只见赵伍正倚着门喘气呢。典韦张嘴要说话,赵伍打断道“事不宜迟,赶紧把披甲门弟子都叫起来,咱们有大事儿要干。”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如何是好。赵伍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咱们的时间不多了。现在,立刻,马上把那些在床上挺尸的,街上闲逛的,乱七八糟无论干什么的,都给我叫到这儿来集合。快快快!”赵伍这一通撵,大家虽然都不知道要干什么,还是都四散叫人去了。
赵伍歇了口气,进了自己房间,走到师父床前,一把把他从被窝里掏出来,对他道“师父,我想清楚了。待在这里还是能有所作为的。而且作用应该比苍龙七宿还要大,所以现在我要求你,暂时放弃你的计划,全力配合我的计划。”
无涯子觉得自己一定还是在梦里,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赵伍却转身就出去了。无涯子瞪大了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门外突然伸进来一根食指,朝外面勾了勾,赵伍在外面叫道“快点!”
无涯子一头雾水穿好衣服,心中很有疑问,到底谁是师父?这么磨磨蹭蹭,无涯子听见外面喧嚣声渐起,显是披甲门弟子都集合过来了。弟子大多数都还是在门里,这时候也没人有心思再逛街了,此时正在数人头。
无涯子收拾停当,出得门来,只见披甲门弟站成几排,纵横整齐划一,到底是魏武卒调教出来的门派,虽在江湖之中,也有行伍风气。梅三娘和典庆站在赵伍的两旁,典韦数过了人数,又有两人姗姗来迟,典韦瞧见了他们,就对赵伍道“披甲门现在的一百零七名弟子,全部到齐了。”又试探着问道“现在我们要干什么?”
赵伍巡视了众弟子一遍,又看见师父出来了,也不多说话,一挥手,“都跟我走!”说罢当先一步,直朝门外走去。披甲门的三个头头随后跟上,披甲门弟子不知道什么情况,互相看了看,也转身跟了上去。只留下无涯子一个人在哪里坐蜡,嘀咕了一声“就没人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想了一下,还是跟在最后一起去了。
一众人马在赵伍的带领下,片刻不停,直奔魏其的中军而去。典韦瞧着这阵势,追上前去悄悄问道“小伍,咱们不会是要去中军大帐把主帅给”赵伍瞥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咱们人是多了点,可不是干这事儿去的。”典韦也觉得之前的想法很扯淡,又乖乖地退回去了。
赵伍等人一路无阻,直到了中军营门。典庆、赵伍都是军中有名的人物,守门的士卒一时未曾阻拦,没料想叫披甲门的弟子全都闯了进来。刚觉得不妥,赵伍带着一众人等已经直入中军。军中一下子闯进来这么多人,周围的魏兵都渐渐往中军大帐聚集起来。
魏其趴在台子上看图,听见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抬起头来,赵伍已经带着一众人等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了。魏其却并不慌张,缓缓站起身子,笑道“怎么?黑旋风和铜头铁臂要兵变夺权?正好,两位勇士想要接过来这烂摊子,我是求之不得。”
众弟子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听魏其如此说,心中都有些忐忑,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赵伍对身后的情况视若无睹,反倒赔笑道“大将军,别的先不说,能不能不要叫这个外号,这简直要成为我一生的痛了。”
“别轻易谈什么一生,小子,你的路还长着呢。”魏其回道主位坐下,也不开玩笑了,问道“我们的少侠这次带这么多人来,又要老夫做些什么呢?话说回来,街头上的秩序老夫已经派人维持了,至于更多的,我也做不了了。”
赵伍回头对典韦道“叫师兄弟们先出去,都闯进来叫什么话?”典韦点头应是,于是叫大家伙都退了出去,自己把守大帐门口,只有典庆、三娘一同在帐中。只是众人没留意到,无涯子趁着弟子们进进出出的时候,悄悄地溜进了帐中,躲在帷幕后面。
赵伍见众人出去,没有回答魏其的问题,反而道“信陵君去世了有十八年的吧。听说他在魏的时候,秦人不敢犯边。魏人皆对其敬若神明,尤其是魏武卒,更是以在信陵君手下效力为无上光荣。”
魏其没想到这小子又说到了陈年往事,道“信陵君礼贤下士,两破秦军,存赵就魏,天下诸国无不敬仰,秦国自然也惧他三分。老夫想起当年的日子,也是心潮澎湃。不过斯人已逝,就算信陵君复生,恐怕也救不得如今的魏国了。”
“信陵君若在,焉能是魏国落到如此地步?”信陵君就是魏国人眼中的神,赵伍拿他说事,只要是魏国人都是与有荣焉。说来也讽刺,魏国良相猛将层出不穷,早期变法的李悝、吴起不说,孙膑、商鞅、张仪、范睢等等等等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曾在魏国效力,结果魏国一个都没留住,而且还不能怪人家背弃母国,魏国自己把这些人得罪的死死的,人家得了意了还不得狠狠地找不回来?也是魏国王室争气,生了个魏无忌,这个人是怎么也赶不走的了。最后魏王使了把劲儿,把他逼得在赵国带了十几年,总算是达成了成就,告诉世人,你没在魏国被人打脸逼走过,就算不得当时第一流的人物。要不人家怎么总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装逼打脸专用站点啊。
魏其道“既然如此,还说信陵君做甚?”赵伍道“信陵君是拯救魏国的功臣,堪为中流砥柱。可是为什么不得魏王的喜欢,以至于郁郁而终呢?”
赵伍说到这个,那就是魏国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了。信陵君是小儿子,偏生聪明伶俐,又礼贤下士,一自小就是一副贤君的模样。怎奈何当时的魏王又被历史上那些废长立幼的悲剧给吓傻了,远的不说,隔壁的赵武灵王饿死沙丘,简直就是战国国君头上的警钟啊!废长立幼干不得。当然,后来的赵王记吃不记打,又干了一回废长立幼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亡国之君赵王迁了,一个国家在一个坑里连续跌倒了两次,从这个角度来看,赵国不亡真的是没天理了。这是后话不提,反正这位魏王怎么说呢,是没有深刻地认识到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把别人家的经验生硬地往自己身上套了。结果魏国丢了一位贤王,上来了个小肚鸡肠的大王,还有啥可说的?只能说上天跟魏王开了个善意的玩笑。战国四君子中唯一一个真正名实相符,既有真贤名,又有真本事的信陵君就这么
魏其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