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的结局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我也好,典庆师兄也好,不过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而已。”赵伍很是落寞,“或许这就是男人不甘的心吧。”
梅三娘嗤笑道“就你这年纪能算是男人?”
“这是什么话!”赵伍很不忿,“你以为男人是看年纪的吗?得看责任心。不过话说回来,真要负责的话,还是要早做谋划,特别是我们这些抗秦活跃分子。”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与城同生,与城共死呢。”
“你太高看我了,我的德操还没有到那种地步。”赵伍好似没听出梅三娘的言外之意,“我和师父算是独行侠,天下大可去得,倒是披甲门”
赵伍不说话了,他想起了当年邯郸被攻破后,消失在一片火海中的妙衣坊,罗网的赫赫凶名,不是体现在摧城拔寨上,它对江湖组织有着绝高的破坏力,现在的披甲门,不知不觉已经陷入了罗网的陷阱里,处境实在堪忧。
“没有办法。”梅三娘低着头,魏武卒与披甲门,牵涉实在太深了,“或许这是魏国的宿命,也是披甲门的宿命。”
赵伍却不认同这个,揣摩了一下,问道“先前你要离开,是有什么去处吗?”
“嗯。我跟农家烈山堂的大小姐田言是好姐妹,王贲扫荡大梁周边的时候,她曾经托人带话给我,说魏国已经无救,希望我带着披甲门弟子及早离开大梁。”
“可你并没有听她的。明知道是正确的,但真正做起来,是那么的难。”
“我有什么办法!”,梅三娘恼怒道,“这些人都要做大英雄,我能一个人先走吗?”
赵伍没有答话,沉思了良久,才道“农家弟子遍布天下,人数在诸子百家中最多,在中原势力最盛,确实是一个好去处,对披甲门也是一样。只是这种事情,不是私人情谊就能左右的。”
“大小姐是农家智囊,她的话不仅是烈山堂,其他堂口也有很多人会听。”
赵伍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儿,“这个大小姐多大年纪?”
“和你差不多大。”梅三娘答道,突然警觉道“没来由的你问女孩子的年纪做什么?”
“没想什么啊。”赵伍咂摸了一下,“话说回来,这个大小姐确实不一般,年纪不大,很有远见卓识嘛。”
“那当然了,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是少年英才。”
“没有没有。”赵伍忙道“三娘就是少有的英雌,我哪敢放肆。”
“算你识相。”梅三娘挥舞了一下拳头,突然会过神儿来,“你该不会是对大小姐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赵伍差点跳起来,“你想什么呢,我连人面都没见过,怎么就有非分之想了?你不要乱扣帽子好不。”
梅三娘笑吟吟地道“我也没说什么,干嘛这么着急。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人除了油滑一点,其它的跟大小姐倒也般配。你是道家名门弟子,她是农家的大小姐,才学见识也都出众,一定能有话讲。”梅三娘越说越觉得这两人有那么股子般配的意思,原先只是调笑之语,现在已经不自觉地考虑这件事是否可行了。
赵伍讨饶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好吗?话说回来,你现在跟农家那边还有联系吗?”
梅三娘摇头道“自从王贲围城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信过来了。不过农家六堂,田氏占了过半,大小姐是很能拿主意的,就算不联系,情况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赵伍盘算了一下,“这样的话,我还要去看看典庆师兄。”
梅三娘表情顿时就冷了下去,只道“你自己去看,我还得回去督促师弟们练功。”
赵伍拿这就没法子了,只能转身自己去了。倒是梅三娘瞧着赵伍的背景,眼中颇有打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伍知道典庆衣不卸甲,昼夜不停在城上巡视,但此时正好是饭点,人并不难找。赵伍顺着城墙一路跑过去,果然在南城的门楼那里见到了典庆,和典韦那帮师兄弟们席地而坐,正一块吃饭呢。
典韦瞧见了赵伍过来,立马跳起来,迎上来道“伍哥,终于想起来看兄弟们啦?”明里是抱怨,实际上藏不住的高兴。
赵伍见了兄弟们也很高兴,跟魏闵这些人在一起,总是觉得隔了些什么,倒是跟典韦他们亲近很多,到底是一起杀过敌人的,也算四大铁之一了,听了典韦的话,叹了口气“没办法,实在是太忙了,这大梁城里里外外,都得我拿主意啊。”
典韦马上拆了他的台,“少来这套。当我不知道呢,你被大将军看在军营中,又被师父管着,天天闲的不行,只能以练功为乐,据说已经劈坏了帐篷两顶,劈倒大旗三杆。伍哥,你最近很狂躁啊。”
赵伍听见典韦如此取笑,只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哀叹道“没想到你的见识如此浅薄。正是因为我日夜苦练不缀,武功上才有如此的成就,怎么能说是狂躁呢?韦哥,看来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我”典韦张大了嘴,一时间竟然没什么说的了。
赵伍得了便宜,立即偃旗息鼓,转过来对典庆道“师兄,我找你有要事商议。”
这会儿功夫,典庆已经吃完了,站起身道“我们到那边去说。”
赵伍嗯了一声,回过来调笑典韦道“韦哥,希望你努力练功,早日超过三娘,成为披甲门的第二高手。”说罢立马追着典庆跑去了。
典韦听了这话,立刻跳脚,打不过典庆还好,典韦入门还在梅三娘之前,一个大老爷们现在却打不过人家了,叫人情何以堪。只是赵伍说完了就跑,典韦见他要跟师兄商议要事,一时间竟然不好追上去,只能对着人家的背影挥动了一下拳头,权做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