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我娘和强子明天就走,今晚再留宿一晚,行不行?”
穷人总是不得不低头,特别是向银子低头。袁青不能让家人去露宿街头,又没银子去住栈,只能气地跟房东商量。
房东叹气道:“袁青啊,我没有逼迫的意思。今儿天色晚了,不在这里住下,还能去哪儿呢?”
“多谢房东!”袁青抱拳,郑重地道谢。
房东又叹气,道:“袁青啊,我虽然不想听那些闲话,但是咱们以后别因为这个而生分了。”
袁青道:“房东放心,袁青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您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一直记着。”
“好!”房东拍拍袁青的肩膀,心里又踏实了一点。房东心想:“这袁家是一个门里走出两种人,一种贪心,一种不贪心,但愿我没看错。”
等房东转身走后,袁青的神情越来越沉重,又劈了几下柴,在心事的困扰下,他不得不放下斧头,去厨房找宋白说话。
“宋白,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有没有出什么事?有别人上门来说难听的闲话吗?”
见宋白和袁青在低声交谈,宋甜对宋俏使个眼色,两人提着菜篮子,拉住宋金,去外面的屋檐下摘菜,不打扰袁青和宋白。
宋白答道:“袁大哥,在你挑水回来之前,宋金和葵香打了一架,我把他们拉开之后,没忍住脾气,跟葵香也争吵了两句。”宋白把之前争吵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袁青。
袁青道:“嗯,我知道了,不怪你。还有别的事吗?”
宋白又把房东恰好听见韩葵香编排屋子和银子的事告诉了袁青。
袁青猜出房东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了,低声地把房东刚才说的话告诉了宋白。小夫妻两个越聊越坦白,越聊越皱眉。
宋白皱眉思索,心想:“如果让婆婆知道了这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不知会怎么闹?”
袁青低声道:“宋白,我打算等明天送娘出小镇的时候再详细地告诉娘这事,你先当做不知道。”
“嗯。袁大哥放心,我不多嘴。”宋白答应着,表情有些忧虑。“袁大哥,强子听你的话,你让他这几天嘴甜一点,多哄哄娘。明天娘回粽叶村去了,等你把话说明白了,娘可能会有些伤心,咱们俩离娘远,村里的事要多靠强子照应。”
宋白认为韩葵香做事不靠谱,所以没提韩葵香。
“我今晚好好地叮嘱强子。”袁青答应着,气息显得沉重,感慨道:“宋白,幸好你细心,否则我一个人想不周全。”
宋白既忧,又喜,浅笑道:“袁大哥,咱们早就是一家人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咱们互补长短,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袁青也露出微笑,捏一下宋白的手,然后重新去院子里劈柴,忙得满头大汗,心事虽然还是那么多,但不再像石头一样沉甸甸,也不再像一团乱麻,他的心事已经被梳理得有条不紊。
“房东!姐夫!红薯粉条煮好了!来吃!”宋俏响亮地喊着。
袁青他娘听见了,突然停下了对袁强和韩葵香的责骂,急忙跑到厨房的灶台边,吩咐道:“先给房东盛一大碗,多给些肉末,我端过去。”
闻言,宋甜和宋俏互相挤眉弄眼,不约而同地心道:“姐的婆婆对房东越来越好了!两个老人家成亲的事肯定快了!”
宋白的心情复杂难言,想劝婆婆不要再自作多情,但又怕惹婆婆难过。她的婆婆如果难过,肯定不会一个人躲被窝里哭,肯定会大吵大闹。
宋白正左右为难,袁青他娘的心里却热切极了,如同怀揣着一盆热炭火,她嫌宋白动作慢,忽然夺走宋白手里的锅铲和碗,把宋白挤到一边去,自个儿麻利地盛了一大碗香喷喷的红薯粉条,用双手端着,带着笑容找房东去了。
宋白对着婆婆的背影皱眉头,既担心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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