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回纥男子过来,冷冷地问:“你们几个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李白行礼道:“我们几个是来找贵酋长的。”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找我们酋长做什么?”
李白看着这两人,并不回答,问道:“先前可有过其他人找过酋长?”
“有过。”一人道。
“吐蕃人?”李白试探。
“没错。”那人接着道。
“他找你们酋长,是不是想说服你们酋长发动叛乱?”
“你怎么知道?”那人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李白,另一个人给他一巴掌,低声喝道:“你个傻子什么都说出来了!”
李白接着问:“你们酋长答应了么?”
“管你何事?”另一个人仰着头道。
“倘若你们酋长答应下来,恐怕……”李白四处看看回纥大寨里的东西,道,“你们这大寨子怕是有灭顶之灾。”李白道。
“你说什么?”几个血气方刚的回纥汉子走了过来。
李白脸上没有丝毫畏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都别冲动。”,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走过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见我们酋长的。”
李白向后一指吴指南,道:“这是绵州刺史的儿子,够不够资格见见你们酋长?”吴指南行个礼。
那人看看吴指南,对李白道:“请随我来。”
李白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跟着他去了。
“酋长,绵州刺史的公子前来求见。”那中年男子带着李白一行人来到一座大堂,对堂前坐的一人行礼道。
老酋长站起身下来,问:“哪一位是刺史公子。”
吴指南道:“我就是。”
老酋长躬身道:“老朽见过公子。”
吴指南连忙回礼:“酋长气了。”
李白打量着这酋长,白发苍苍,脸上满是皱纹,眼睛沧桑而深邃,带着几分浑浊。心想这酋长是个经历过大事的人物。而元丹丘和岑勋一脸不屑,心里直说势利小人。
“公子是姓吴吧,吴刺史近来可好?”
吴指南张开嘴笑道:“安好,安好!”岑勋撇嘴,都笑得闭不上嘴了,这得意的嘴脸。
“不知公子前来,所谓何事啊?”
“我不找你,他找你。”吴指南一指李白。
李白微笑行礼:“见过酋长。在下姓李,名白。”自报家门,是对酋长的尊重。
老酋长早就看出这几个人隐隐以他为首,也不怠慢,回礼:“见过李公子,不知李公子有何事要来。”
李白开门见山道:“在下听说贵寨子近期来了一些吐蕃人,敢问他们是为何而来?”
“他们……”老酋长和盘托出道,“他们是想说服我联合附近的回纥部落,发动叛乱,扰乱后方。”
“酋长可答应了?”
“岂敢答应。”老酋长连连摇头,面带忧色地道,“我并未答应,却遭到了报复,寨子被他们潜入,下毒,有的人得了怪病,还会传染,寨子死了好几户家庭,不得已,将以后发现得怪病的人隔离起来,再加上其他的汉人村落竟有整个村子都得了怪病,搞得寨子人心惶惶。大家都痛恨那帮吐蕃人,怎么会给他们卖命!”
李白心想怪不得这个寨子的人在他们来时充满敌意,李白问道:“酋长,那怪病是不是得了的人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似有苦寒之症?”
老酋长眼睛一亮:“没错!”
李白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别的病,道:“酋长,我有医治这病的药方,我这就给你写来,您派人抓药治病就行了。”
老酋长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吗?”
李白重重地点点头,老酋长激动得就要弯身跪下,李白急忙拦住:“使不得使不得。”李白心想怎的老是有人下跪,唐朝不是不兴下跪吗,你这一把年纪跪我我不折寿吗?
“多谢公子大恩大德。我替寨子的族人谢谢你。”老酋长闪着泪花,真诚地道,那中年男子也激动不已。
“我为您写下药方,老酋长快去派人抓药吧。”
“对,对!”酋长对那国字脸中年男子道,“布合,快去拿纸笔来。”
布合哎了一声,急忙拿过文房四宝来,李白写下药方,交给他,布合急急忙忙地出去抓药了,一个四五十的大男人竟兴奋得跳起来。
老酋长请李白几个人落座,李白对老酋长道:“幸亏老酋长没有被迫答应下请求,否则剑门关后方再次骚乱,前方吐蕃大军迟迟不肯退兵,剑门关就不保了。”
老酋长摇头道:“我们不过是回纥在剑南道的一小股部落,那吐蕃人无非是想拿我们当枪使,无论他们是否成功,我们不过是棋子罢了,败了会把我们拖累,胜了也会把我们丢弃到一边,我怎么能答应呢。”
李白笑笑,心想这老头不愧是身居高位活到这么大岁数的,很能看得清。
一个人突然急匆匆地进来禀告:“老酋长,少酋长被铁勒1的仆固怀恩酋长抓了,仆固怀恩酋长正率着他们族人来咱们寨子呢!”
“什么?”老酋长站起来,“这仆固怀恩欺我太甚!走,到大寨前候他!”
老酋长心急地道:“各位公子在这稍事休息,我解决好小儿事宜再来,怠慢了。”
“酋长不必气,”李白道,“令郎被抓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帮上忙,可否让我等前去帮忙。”
“如此……”老酋长为难之后道,“也好,有劳诸位。”
李白等人跟着老酋长来到寨子前,只见一群人在那儿,为首的是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个子,那大个子虽然长得凶狠,但眼睛中透着精明,他旁边一个一个二三十岁的大汉,被人五花大绑押在地上。
“布达老儿,你儿子我给你送来了。”大个子仆固怀恩道。
“仆固怀恩!”老酋长指着他道,“你是想挑起两族争斗吗?”
仆固怀恩一脸嫌弃的表情,道:“你可拉倒吧,还挑起两族争斗,你们打的过我们吗?我也不想跟你们打。”
回纥男子听了一个个紧握双拳,脸色发怒。老酋长示意冷静,道:“那你为何押了我儿子,还送到我寨子前羞辱。”
“羞辱他?”仆固怀恩更不屑了,“是你儿子羞辱我!我说布达老儿,你一辈子精明傲气,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废物儿子?你以为我想押他来你们这地方,是你儿子跑到我铁勒部落献计,说让我投靠吐蕃人,让我抓住他,用他要挟你去听吐蕃人的话,我说是你儿子傻啊还是他以为我傻啊,帮着吐蕃对抗大唐那不是找死吗?你们回纥人想死别拉着我铁勒部落下水啊!”
布达老酋长气得脸色铁青,抓着的拐杖剧烈地抖着。
仆固怀恩道:“把他扔这儿吧,咱们回去。”押着布达儿子的两个大汉猛一松手,那少酋长摔个狗吃屎。仆固怀恩带着人走了。
有人想要上去扶起少酋长,解开少酋长的绳子。布达的拐杖重重地敲在地面上,“谁也不要管他,让他死在这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