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贵,别胡说!”李京之呵斥随从,笑着对元演道,“我这下人不懂事,我既没有瞧不起许家,更不敢瞧不起元家。”
“许家虽然不像以前势大,但也不是任人可捏的软柿子。”元演毫不气地道,“李长史,你也应该听过安陆百姓的一句话,贵如郝许啊。”
李京之脸上有些挂不住,干笑道:“元公子,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元演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
李京之像是喝饱水的水牛一样鼻孔出了一声粗气,脸色难看地道:“我们走。”
元演皱眉道:“太白,你怎么让这等小人盯上了?你们有过节?”
“之前不小心冲撞了李长史的车驾。”李白道,“放心吧,没事的。”
“这李长史还真是不可一世。”岑勋道,“真狂妄!”
“还怕他记仇呢!”孟浩然皱眉道,“真是没见过这等人。”
“不怕,他敢来无事生非就让他吃点苦头。”元演道。
李白等人来到前厅,这里早就聚集了许多人,孟浩然眼睛一亮,道:“太白,浩南来了。”
李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孟县尉和一个魁梧的中年人攀谈着。
李白看见那魁梧的人,有些面熟。
孟浩然道:“几位,失陪了。太白,和我一起去?”
李白点点头道:“你们先玩着,我去见见故人。”
“你去就是。”元丹丘道。
李白跟着孟浩然过去,孟浩然笑道:“小表弟,你来了?”
孟县尉听见这声音,转身无奈地道:“表兄,你能不能把这个‘小’去掉?”
孟浩然笑嘻嘻地,“你在我眼里就是长不大啊。”
“都是当爹的人了。”孟县尉无奈道。
孟县尉紧接着介绍道:“表兄,太白。这是安州大都督,马正会。”
“马都督,这是我的表兄,孟浩然。这是李太白。”孟县尉恭敬地介绍道。
孟浩然和李白一同行礼道:“见过马都督。”
马都督是个豪爽的汉子,摆手道:“不必多礼,孟山人的名号我早就听过,有才有才。这位李小友却没听过。”马都督看见李白气宇轩昂,觉得很是不凡。
这小子身上的一股子气质,倒是让我看了很舒服。马都督心道。
“太白是张若虚老先生的学生。”孟县尉道。
“哟,那也是一位才子!”马都督笑道,“我是个粗人,怕和你们这些才子没话说。”
李白笑道:“我们可算不上才子,马都督说不定和我们能说上话。”
“哈哈……”马都督爽朗笑道,“我和那些读书人说不来文绉绉的话,能不见就是不见。我这是怕了他们,每次和他们说话,都要费劲听懂他们说什么。”
“都督也没听我们说什么之乎者也吧?”孟浩然笑道。
“不是所有读书人都会卖弄的。”李白道,“要是都督听见我们骂娘,怕不是吓一跳。”
马都督一摸脑袋,道:“我还没真听过才子骂娘咧。”
众人哈哈大笑。
“好热闹。”一个长得仪表不凡的公子走过来,行礼道:“见过马都督。”
马都督笑道:“令问,你还这么气做什么!来来,我给你介绍这几位,很有意思的人儿。”
来人便是安州刺史,宋国公李令问。
马都督给他介绍,“这是扬州孟县尉。”
“下官见过李刺史。”孟县尉行礼道。
“孟县尉大名我早就听说过,您治理一方,深受百姓爱戴是出了名的,今日幸得一见,实属万幸。”李令问谦逊地回礼道。
李白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年轻人,心里赞道这李令问真是麒麟一般的人物。
“这是孟浩然孟山人。”马都督接着介绍,“这位是张若虚先生的学生,李太白。”
李白和孟浩然一同行礼,“见过李刺史。”
“久仰久仰。”李令问道,“两位的名声我也听说过。”
李白疑惑问道:“刺史怎么听到了我这个无名小卒的名声?”
李令问笑道:“李公子在金陵散财三十万,资助寒门子弟,我有所耳闻。”
“三十万?”马都督惊叹道,“我的乖乖,李公子这么有钱!”
李白连忙摇头道:“没那么多,夸张了。”
其实李令问早就在别处听说过李白了,李白在蜀地之时就听说过。
李令问道:“日后有机会,几位可来寒舍作,我一定好生招待。”
“好说好说。”几人笑着点头。
前厅另一处,李京之怒气冲冲地坐着。
“这个元演,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随从长贵道。
“他父亲在朝廷认识的人不少,又贵为太原尹,还真不大好惹呢。”李京之脸上布满阴翳。
“那个李太白似乎对许家姑娘有些意思。”那个随从道,“我在许家下人那儿打听着,那个太白和许家姑娘走得挺近。”
“一个穷酸书生,无权无势,拿什么和我斗?”李京之不在意地道,“许厚延那老小子心里也会有数的。”
“那个元演似乎和李太白也走得很近。”
“想个方子,让那个嚣张小子出些丑,落点难堪!”李京之道。
他不知为什么,一看见李白那总是平静淡然的气息,不恼不躁的脸色,不卑不亢的姿态,就不痛快。
“见过李长史!”一个长得像个老鼠一般的脸型的中年人凑近来恭敬地行礼。
“蔡县尉,你也来了。”李京之爱答不理地道。
蔡县尉陪笑道:“是啊,我身为安陆县尉,理应前来道贺。”
“嗯。”李京之低头吹着热茶,头也不抬地答应着。
蔡县尉弯着身子,有些尴尬地站在那儿。心里直骂自己来贴上这个冷屁股干什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长贵眼睛一转,想出个主意,凑到李京之耳边低声道:“大人,让他去给李太白颜色瞧瞧。”
李京之一挑眉毛,问道:“让他,怎么给?”
长贵低声说着如此如此……
李京之听完思量着,点点头道:“蔡县尉,可否帮我一个忙?”
“长史有事直说就是,下官但凭吩咐。”蔡县尉道。
“我有一个双鱼玉佩在许府丢了,想请蔡县尉帮忙找找。”李京之道。
“双鱼玉佩……”蔡县尉问道,“敢问李长史近日都去过许府什么地方?”
“我就在自己房间和前厅来回溜达。”李京之淡淡地道,“蔡县尉想想,我的玉佩,就是丢了,寻常人捡了,也会还回来,所以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拿了。”
“长史的意思是玉佩是被偷了?”蔡县尉讶异道,“谁这么不开眼,敢偷大人的东西?,莫不是许府的奴才?”
“你先别急着拍马屁。”李京之道,“我怀疑不是下人偷得,他们没这个胆子。”
“那大人最近都见了那些人?”
“这个嘛……”李京之道,“长贵,你想想我和谁见过,告诉蔡县尉一声。我有些累了,回房休息下,找到来告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