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吓死我啊。”看到那个熟悉的脑袋,崔宁舒了一口气,恨恨的骂眼前出现的萧道士。
那人影正是萧道士,萧道士听到崔宁呼救,直接从屋顶飞奔而来,正好走到这片墙头,就见崔宁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便站定了等他。
萧道士并没有理会崔宁,而是盯着崔宁来的方向凝神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刚才怎么了,我看那边似乎爆了两张驱魂符。”
崔宁惊魂未定的将刚才在后院发生的情形讲述了一遍,然后又抱怨萧道士,“偏听信你说白日无鬼,方才差点被那鬼魂给追上。”
萧道士这次并没有和崔宁说笑,而是脸色凝重的说道,“放心,它最多追到门口而已,但那林中虽然阴暗,白日里终究阳气甚盛,它竟然不仅没有躲藏起来,还敢出来吓人,这阴魂恐怕不简单。”
崔宁有些忐忑的问萧道士,“道长可有把握?要不咱们再找些捉鬼的能手一起来?”
萧道士啐了一下,豪气挥了挥手,“阴魂不简单,可我萧道长更不简单,先回去和李老道商量下,等会就去去捉鬼。”
崔宁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那后院,“道长,那鬼会不会逃跑了?”
萧道士摇了摇手,“绝对不会,鬼魂皆是有寄托之物的,那鬼平日若躲在在后院山林中,寄托之物决计也在此处,它跑不了。”
不一会李道长和楚总管也一前一后的赶到了,看到崔宁没事,都松了一口气,那萧道士便向楚总管打听,这片围起来的山林到底有何特别之处,为何会被围进庄园作为后院。
楚总管是随曹家本家派来的,虽然在此生活多年,但还是有很多不是很了解的地方,因此想了想,便找来一个七十多岁的曹姓年老仆人,这仆人本家的远房,在曹玥搬来之前在此处留守打理的,对这曹家外院最是熟悉不过。
这年老仆人看起来颤颤巍巍,说起话来却是十分的洪亮,“回道长的话老奴是七岁那年跟随父亲来此”
据着老仆所述,此处外院原是曹家用来休闲避暑的地方,一过六月,曹家老少便来此游玩避暑,甚是热闹,六十余年前老仆父亲被安排来外院当差,老仆便一起随从来此,那时这片山林已经被当作后院包在了庄园之内。不过当时的家主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进入这后院,只有每月初一那天,会安排一个专门的仆人进去打扫,因此院里的下人家丁都十分的好奇,流言也很多,有说是后院里有棵极大的榕树,上面挂了许多红绸福袋,是家主祈祷求福的地方;也有说半夜听有女子说笑的声音,兴许是家里金屋藏娇之所;不过这些都是猜测,连曹家自己的子弟,曹家家主也不许入内,因此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大约过了二十多年,有一年曹家一个姨娘在此避暑时,不知为何偷偷进入后院,当时家主见后院大门开了,十分生气,结果发现那姨娘在那棵大榕树上吊死了,便让人进来收拾,那次大家才知道后院中树木极盛,七月极热的时候,也是十分的阴凉,而且真有一棵恐怕十个人才合围的了的巨大榕树,也不知那姨娘为何偏要死在那后院的大榕树下。
此后那曹家家主便不再禁止,不过大家都觉得后院阴气很重,又有人吊死在那,一般也不愿进去,那姨娘死了没两年,那代的曹家家主也过世了,继任的家主认为此处外院不吉利,便不再来此避暑,仅留了几个看守的仆人,人少之后,便更不愿到这后院来,因此此处有什么特殊之处,更是不得而知了。
崔宁听了半天,不禁插嘴问道,“该不会是后院那大榕树成精害死了那姨娘和家主吧?”
李老道摇了摇头,“此时此处天地间灵气极其稀薄,更何况几十年前,榕树绝无可能成精。”
楚总管也插嘴说道,“不过此处庄园的确不是很好,六小姐的娘亲原先身体很好,搬来没多久,身体便垮了,撑了不过五六年便过世了。所以六小姐每年回家,都去央求家主,不过不知为何,家主一直不同意小姐回去。”
李老道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无妨,既然后院有很大嫌疑,我们在天黑之前先去里面看看。”
崔宁心有余悸,不敢走前头,便看了看其他人,发现那楚总管和曹姓老仆两人也是面有难色,踌躇不前,倒是萧道士毫无惧色,抬步就走。
李老道安慰众人,“切莫害怕,这阴魂野鬼白日里并无害人的能力,不过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才心里恐惧而已,来来,我这里有几张正气符,拿在手里,白日里鬼魂皆近不了身。”
老道士看起来道貌岸然,倒也能让众人信任,三人拿了纸符,便紧紧的跟在萧道士后面,往护院走去,唯有崔宁悄悄嘀咕,“有着好东西也不早点给我,害我被那鬼吓了半天。”
声音虽轻,但萧道士耳力极好,闻言回头冲崔宁眨了眨眼,嘿嘿一笑,崔宁顿感不妙。
不多时,几人已经又走回后院那破旧的门口,萧道士倒是十分胆大,微微观察了下便直接跨了进去,崔宁赶紧紧走两步跟在他后面,一手拉住萧道士道袍的后摆,边走边转头左右观察,这情景让跟在后面的楚总管和曹姓老仆更加紧张,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跟着,还不时回头看走在最后的李老道。
沿着依稀可见鹅卵石小径走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看到了那棵巨大的榕树,果然如曹姓老仆所言,这一棵榕树差不读位于后院的正中间,茂密的树冠遮天蔽日,方圆数十丈之多,似乎一棵树便是一片森林一般。
萧道士绕着走了一圈,转过树后面一个四四方方的枯井,最后在树前的一块小石碑前站定了,石碑不过半人高,又藏在密集气根之中,长满了青苔,很不易发现,要不是萧道士指出来,崔宁几乎就错过了。萧道士伸手在石碑上擦了擦,见石碑上简简单单的写了“曹参手植”四个字。
石碑前似乎还有些祭祀的痕迹,几个白瓷的果盘和一个手掌大小的小酒坛散落四周,同样长了不少青苔。
萧道士凝神看了一会,忽然问,“这曹参是谁?”
崔你被萧道士吓了一跳,刚想说话,才反应过来萧道士不是问自己,那楚总管想了想,回答道,“曹参是我家千余年前的祖先了,此树大概是当时种下的吧。”
萧道士走了几步,伸手将果盘和酒坛拿在手里,仔细的看了两眼,又打开酒坛闻了闻,然乎问楚总管,“这些东西看起来不是很久远,肯定不超过十年,你可知是谁在此祭祀,祭祀的又是谁么?”
楚总管茫然的摇了摇头,倒是那曹姓老仆看了看似乎想起了什么,“是谁在此老奴也不知,不过老奴猜可能是来祭祀在此吊死的那姨娘的。”
萧道士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回头看老仆,“何出此言?”
老仆指了指石碑上面横出的一支粗大的树枝,“那姨娘就是挂在这上面的,当时老奴跟着进后院去处理的时候,那姨娘还没被取下来,舌头伸的老长,悬在树上一晃一晃,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见萧道士把手扶在石碑上发呆,崔宁便问道,“道长可是发现了什么?”
萧道士却没有回答,依然盯着那石碑若有所思,崔宁只好去问李老道,结果一回头,却发现之前跟在最后的李老道无声无息的不见了,顿时冷汗直冒,沙哑的喊道,“李道长,李道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