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这个问题把秋民问懵了，他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头上冒出冷汗。从逻辑上来讲老沈是敢开枪的，他监控秋民绝不是因为信用卡的事儿，肯定有更严重的事儿。

    秋民叹了口气说道：我活着也是多余，你打吧！

    秋民话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挺害怕的，5.8mm的子弹穿过大脑的事儿他也是不敢想的。秋民看着老沈的手指一步步的勾动扳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突然老沈放下枪，拉了一下枪栓，一颗鲜亮的子弹掉在桌子上。老沈把枪还给卫兵，卫兵敬了个礼转身出门而去。

    老沈把子弹抛给秋民，说道：留着吧，当个纪念。

    秋民反复的捏着子弹，心想老沈幸好没有扣动扳机，这是一颗真子弹，打上是真的要死人的。

    老沈又点燃一支烟，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权当开场了。

    这会儿的秋民也没脾气了，说道：讲吧。

    老沈接着说道：先说说我们为什么在这里驻扎吧，我们组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选址，给我的只有一堆驴唇不对马嘴的线索。我们整整排查了三年，最后定在这里。

    秋民还在对那颗子弹发呆，可能都没听见他的话。

    老沈接着说：这些线索是从哪儿来的呢？（他笑了笑）竟然大多是从《山海经》里来的。《山海经》是中国志怪古籍，大致是先秦时期的巴蜀人所著，当然还有人说是楚国人、大禹、炎帝等人写的。《山海经·西次三经》有云：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之囿时。

    这段话秋民是听见了的，他看了看老沈的申请，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老沈吸了口烟，接着说：这句话困扰了我们好久，传说西王母住在昆仑之墟，据说昆仑之墟有九座高大的门，由神兽陆吾守卫着。有趣的是陆吾并不在昆仑山，而是在蜀山的神龙殿里，故而被巴蜀人叫作开明兽。最后我们排查出两个地点，一个在西南边陲，一个在古城。最后我们就一直驻扎在古城，有意思吗？

    秋民开口了，说道：再给我来根儿烟。

    老沈走过去递上一支烟，给秋民点上。

    秋民说道：从小我就觉得你们这里很怪，桑蚕只是农业里的小分支，至于建个局吗？后来我学地理发现，改革开放后桑蚕养殖中心已经转移到长江中下游了，这二三十年人都跑出去打工了，还有人种植桑蚕吗？还挂这牌子干什么呢？

    老沈接着说：是啊，住这楼都几十年了，有感情了，就不想走了。

    秋民说：你接着说。

    老沈接着说道：西南四百里我们怎么算也到不了现在的昆仑山，蜀山是秦朝就有的山，在历朝历代都是修仙得道的圣地，可现在完全找不到了。有人说蜀山是峨眉山、岷山，我们仔细查了一下驴唇不对马嘴。过了半年有人随口说了句，这个‘阆’字有点儿特别，之后各种线索就对上号了。

    有些看管可能没明白老沈说的对上号了是什么意思，西南四百里我们可以反向去看，在地图上一比划正好是中原地区。观的讲古城下辖没有一座山叫蜀山，可秋民一听蜀山就想到了云溪城的云岭山，大家仔细想想是不是有点儿意思？

    当然秋民清楚的知道一点，老沈这一招叫投石问路，他说些皮毛勾起秋民的想象，所以秋民不能表露出什么来。

    秋民反问道：我不懂你说这事儿是什么意思？

    老沈接着说：那我接着讲，灵山十巫的故事听说过吧？从前巫咸国有是个巫师，在灵山，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我只想知道古城名字中这个高大的门在哪儿？怎么升降？

    插句题外话，老沈此言并不虚。巴蜀之地在远古时期的确产盐，这才有了巫咸国，巫咸国的商人开始四处贩盐，这才有茶马古道。巴蜀产盐历史悠久，有句话可以做一个形象的描诉‘巴蜀人是天下的盐’，时至今日古城西南某地还是中国的盐都。

    说道这里秋民有一疑惑，盐都是中国唯一产井盐的地方，前面说了秋民的地理学的很好，可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盐都的盐井都是打到地下两千米抽出卤水再熬盐，按理说内陆的地下水应该是流动才对啊？你当然可以说几亿年前这里是海洋，有海水沉淀下来，可地下水不是死水啊，它是四处流通的啊，几亿年过去了难道不应该被淡化吗？

    话说回来，老沈终于转入正题了，原来他是想去云溪城。

    秋民笑了笑说道：看来你对我去过的地方很感兴趣，没错，我这两天去了。可我在那里学会一条规矩，只有彼此拥有对方感兴趣的东西，才能交易，你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吗？

    老沈从记录员的文件夹底下抽出几张纸，说道：我们去年调阅了你得档案，走访了所有认识你的人。对了，我们之前应该见过，在附小。

    秋民感觉他在套近乎，说道：没见过。

    老沈接着说：你们7班有位女同学住在我们这里，我替她开过一次家长会。话说回来，附小每个年级都只有6个班，知道你们那一级为什么有7个班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