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干什么?”
就在那柄看起来可以斩断神明的黑色大剑即将要把赫瓦贾·舒凤登给劈成两半的时候,赫瓦贾·舒凤登终于在濒死之前,足够提起勇气去怒斥眼前强大的敌人,去只问一句,为什么杀我?
月见夜·一夜酥即便是你想要杀我,也不应该是在那么多人面前。
两个大家族之间的矛盾是明面上的,即便是搞小动作,却也只能暗地里来,否则落得个名声不好,那么在民众的心中的形象也会落一个形象崩塌的地步。这种小偷小摸的事一般都是高层中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然而在表面上的伪装,却还是要做得和善,亲如一家,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沐朝久被黑暗骑士一剑命中,黑色的大剑贯穿了身体,就像是挂着的咸鱼腊肉,沐朝久在赫瓦贾·舒凤登眼前死去的情景,血腥残暴,可以说是可怜得不能再怎么可怜了。
更何况,沐朝久刚才就是把赫瓦贾·舒凤登给打出个心理阴影了。在刚才很长一段时间,赫瓦贾·舒凤登都处于和沐朝久战斗单挑的劣势状态下,其中心理受到的压力以及精神上受到的折磨,不是一点半的儿。沐朝久短短时间内,由微不起眼的一名路人,成长为了参天大树,也就相当于对赫瓦贾·舒凤登来说是一种参天大树,无法翻越的高山。
但即便是这种情况下,沐朝久还是被黑暗骑士一招给收拾掉了,就这么被贯穿在那里,所以这相比之下的打击,黑暗骑士给赫瓦贾·舒凤登能带来的震撼,更加比平白无故地展现强大要来得更厉害的多。
就好比有一个很普通的村子,而这个村子里头,你一直要面对着一个比你强大得多的敌人。那就是和你水平不相上下,但是却时时刻刻都能压你一头的一个村民。
你们两个一直竞争,而你一直觉得自己能超越他,但是他偏偏在运气等其他某种层面上的软实力,比你更要是胜上一筹。
你的情绪一直太紧张,而且一直失败,他给你常年累计带来的压力让你痛不欲生。但就在这时,从村外面又来了一个更加强大的人,他一招就把比你更为要具有幸运值的村民给秒杀了,你本来处于村里第二阶层,又更向下了一层。
弱小的家伙在看到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家伙被打败之后,其中带来的的心理压力,不是简单叠加的。
但是赫瓦贾·舒凤登还是喊出来了。
“你为什么要杀我,是国王让你来杀我的吗?如果只是为了清理那些捣乱聚会的杂鱼的话,那么杂鱼已经死了。而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究竟是还想要做些什么呢?或者说,你屠杀的目标从一开始是我——你要杀谁,是他,还是我,究竟是谁?”赫瓦贾·舒凤登说。
酒店的二楼里头,有人正在劝着月见夜·一夜酥,劝他让黑暗骑士网开一面,留下赫瓦贾·舒凤登的一条小命。
沐先生说“国王殿下,算他命好,只能放了他呢。现在这种情况下杀了他,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还可能因为赫瓦贾家族在时间内所受到的接连打击,而伤到他们的根基的那种雄厚实力,所以会引起一些老家伙的插手。让他们重现于世,在现在也是有些急促的,倒不如再准备一下,慢慢来就好,反正现在已经让赫瓦贾·舒凤登下不了台了,给他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不是吗?”
月见夜·一夜酥说“他活着,我很不开心。”
沐先生说“月见夜·一夜酥今晚接连受到了挫折,想必已经让他的自信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被那个不知道名字不知道身份的家伙给打败了,那是一个无名小卒泛泛之辈啊,在今夜之前,想必没有人见过那人的样貌,我可以保证他不是贵族成员里的任何一员。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人,把我们伟大的赫瓦贾家族大公子居然给击败了这么多次,一次一次羞辱性的击败。哦,这么个人已经成为了赫瓦贾·舒凤登的一座高山,不把这座高山摧毁,想必他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实质上的长进,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他都只能止步不前。而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更是有黑暗骑士把那座高山给摧毁了,从而建造起更加高巍的堡垒,这是他一生都无法跨越的。或者说,赫瓦贾·舒凤登已经废了,已经成了一个废人。没有了在精神上的修复,想必以后,虽然即便也有着一些恢复的可能……但是在很长时间都不会给我们造成任何的威胁,或许趁着这段时间,趁着他的软弱时期,我们还可以把他收为己用呢。就像是收服一条狗一样。您说呢,国王殿下?”
“你觉得今晚黑暗骑士闹到这里已经算是足够了吗?他可以给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留下一道黑色的火焰,留下隐隐约约的痛处了吗?这种痕迹足够掩盖住凤凰火那炽热的火焰的痕迹吗?”月见夜·一夜酥问。
“已经足够了,国王殿下。黑暗骑士无法被击败,而烈焰的红宝石可是输给了暴露的君主的家伙啊,在层次上,他们本就已经不在同一水平境界上了。”沐先生回答。
“那就到处为止吧。”月见夜·一夜酥说。
黑暗骑士也终于收起了大剑,收回到了背后的剑鞘之中。他转过身,慢慢地往回走,留下赫瓦贾·舒凤登品味着残存的恐惧的味道。
被火焰焚烧着,那是痛苦的,但是对于赫瓦贾·舒凤登来说,更加痛苦的就是火焰已经将他浑身都烧得焦黑了,皮肤已经被摧毁,面子上的尊严已经完全崩塌,伪装在身体外面的那层坚不可摧的无敌的外壳,那层天才的光环,毫无例外的全部都被烧毁,烧烂。光环变得乌黑,外壳变得糜烂,它们都成为了地上的泥土,卑贱到了泥土里头。
赫瓦贾·舒凤登感觉自己好像是不着一物,很羞耻的在这舞池的中央,所有人都围在他的旁边,就这样看着他,远远地看着他,仿佛他身上有什么脏东西,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似的。
他们就这样盯着赫瓦贾·舒凤登,把他身上的脆弱柔软的一面,看得一干二净,就像是嘲笑的一条败狗一样,就这么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他。嘲笑的方式五花八门,同情是嘲笑,怜悯是嘲笑,嘲笑更是嘲笑,更何况有着那种偷偷窃喜的人,嘴角还仰起了一丝笑意,一边品着小酒,一边看着赫瓦贾·舒凤登落难时的样子,感觉心里头不知道畅快到什么地方去了。
月见夜·一夜酥酒量出奇的好,他喝了一杯又一杯,也不知醉。但是他似乎又是醉了,陶醉在他现在所营造出的一种胜利者的氛围里头。
月见夜·一夜酥居高临下,而赫瓦贾·舒凤登却卑微地躺在地上。赫瓦贾·舒凤登仰视着什么东西,眼神深处之中的光芒熄灭了,仿佛代表着什么东西正在破碎。也许那是名之为他人之希望之物。而月见夜·一夜酥俯视着赫瓦贾·舒凤登,就像是看着一条失败的狗。
酒满上,今夜千杯万杯都不醉,若是醉了,梦中的世界更加宏大,但是那虚拟的梦境即便再怎么美好,又怎么由得像在现实之中,让自己亲眼看一眼自己的仇家落魄的样子,怎能比得上那种现实的满足感更加强烈呢?
月见夜·一夜酥国王殿下真是越发的崇拜力量了,他发现自己迷恋上这种东西之后,就更加疯狂的想要去得到它。
而月见夜·一夜酥现在得到了这种力量,然后心中的迷恋,却又变得更加的疯狂。他越来越迷恋这种东西,他并不后悔,月见夜·一夜酥和魔族之间的交易与合作,这是一笔划算的交易,永远都不会吃亏的。因为国王殿下付出的代价不是他自己啊。
而且,月见夜·一夜酥国王殿下一开始的初衷,不是为了大家好吗?他是为了大家所着想的,之所以和魔族进行交易,妥协付出代价之后换取和平,不就是为了给战败之后的国家留一些喘息的余地吗?乞讨乞求,这还没到摇尾巴讨好敌人的地步,这不过是一种妥协,一种战略性妥协,一种摇头摆尾乞求可怜的妥协。无论如何,总比要被灭亡那样好吧,月见夜·一夜酥促成了人类阵营这边达成了一致的协议,让国王们都选择了默认这种行为,他是保护了人民的仁君啊。
总比以卵击石,然后落个毁灭的下场要好。大家都拉不下面子,拉下面子的人应该是英雄。
月见夜·一夜酥手上握着大量的资源,他可以随意拿去交易,只要得到了这些资源的来源,也就是力量,力量能够让他获得更多的东西。不然以鱼不如授人予渔,以渔而能得到更多的鱼,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抛开其中的哲言逻辑不说,难道不是先有鸡,然后让鸡下蛋才能获得更大的经济收益吗?
这就是贪婪啊,七宗罪之中排名第二的人之本性之贪婪呐,这可是第二原罪,能排上这个名字的,也多少就有一点让人失去自我迷恋其中的能力的呢。
在杜鹃花盛开之夜的舞池外头,伤心的人不止是赫瓦贾·舒凤登,还有梦百香。梦百香觉得空虚寂寞冷的时候,她也正遭受到了强盗的攻击。没有一个分析大师可以分析出这种情况,绝对没有可以预测出与今夜一模一样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塞勒涅骑士队应当会成为强盗重点照顾的对象。
大的强盗势力如果想拦路抢劫,那他们的胃口应该会比较大,等到杜鹃花盛开之夜舞会结束以后再进行“将他人合法权益通过不正当手段谋取”的事情。原因很多,但是总结之后可以简单分为两点
第一个原因是放长线钓大鱼,或许被盯上的势力还会带来更大的利益。第二个原因是强盗势力也要顾及脸面,抢劫这种事情,如果成功了就会得到非常大的“不劳而获利润”,但是却是用他们声誉为代价进行的行为。
大的强盗势力不会贸然出手,因为他们在白天的时候,可能会有什么正规的职业而已。但是小的强盗势力可不会管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那么多。
现在,盯上塞勒涅骑士队的强盗势力,有十余个,他们在暗处包围了塞勒涅骑士队的三名成员,不让他们离开。他们迟早会动手,但是每个强盗势力都不愿意自己先出手,毕竟“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
他们可能一个人就是一个势力,也可能两个人就是一个势力,他们孤单寡只,但是聚在一起像是各自为政的豺狗。
第一个动手的势力会迎来塞勒涅骑士队最强烈的反抗。无论塞勒涅骑士队是要杀鸡儆猴,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势力;还是说塞勒涅骑士队要展示自己的实力,让大家明白自己不是好惹的弱小者。总之,出头鸟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车轮战是包围塞勒涅骑士队的十余个小势力所认同的战斗方式,毕竟一拥而上会留下不好的社会影响,并且搞得场面太大,就可能出现不可控制和无法预料的事情。
但是没有人会第一个出手,车轮战的一个战是最难打的战斗。
他们没能开始来硬的,塞勒涅骑士队在考虑能不能来软的。塞勒涅骑士队试着沟通谈判,但是那些强盗势力却拒绝谈判,因为除非塞勒涅骑士队可以无条件投降。
有一个强盗势力在对于塞勒涅骑士队的包围圈中,站在最前头。他们是主动向前的,相比于其他主动向后退的势力,他们与塞勒涅骑士队的距离非常近。
他们的老大放出话来,只要塞勒涅骑士队将他们想要的东西交出,那么强盗势力将会为他们处理干净今天的这些破事,保证将塞勒涅骑士队安全地送回他们出来时候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