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景怀的脸色忽然一愣,手里还拿着一份营养液,低头敛了眉眼:“没有。”
“喔。”王熙河点点头一番对话就像是平时聊天一样:“那景怀哥的腿如果能有起色请一定要告诉我,到时候也该欢天喜地地庆祝一下。”
喻景怀将手里的营养液递给王熙河的时候还特地看了王熙河的眼睛,因为治疗一开始他的双腿有感觉这件事情王熙河是知道的,而对于双腿已经出现知觉这件事情,他还不想太多人知道。
王熙河接过营养液以后便继续开始学习,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喻景怀将人的举动看进眼里,低头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王熙河心如明镜怎么可能不知道,可就算心里清楚不能表现出来的东西依旧是不能表现出来,他甚至曾经在喻景怀不同状态下尝试去读喻景怀心理的想法,可无论是站在什么位置上,无论喻景怀是在接受治疗还是专注工作,王熙河都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时间一久,王熙河便再懒得用这天赋,只当自己是一个半吊子,天赋不佳。今天也一样如此,得空看着喻景怀眼睛的时候依旧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不过有倒也是有些好处的。大家都习惯于在与别人对话的时候看着别人的眼睛,而王熙河也有这种习惯,时间一长,王熙河看着别人眼睛的眼神就渐渐从好奇到平淡,已经不会让人有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只是王熙河自己还不太清楚,只当那没什么用处的天赋不但给不了他什么帮助,而且还拖他的后腿。
这么一直学习到晚上,又快到睡觉的时候,喻景怀才操纵轮椅到王熙河桌前,看着左手边只剩几页和右手边一叠厚厚的资料,手边还有一沓草稿纸,无故有种欣慰的感觉,看着王熙河一张一张把剩下的资料全看完才开口:“学习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王熙河起身回应道:“大多数都看不太懂,只是先草草翻过一遍,下一次学习的时候我准备再细心看。”
“你问了不少问题,王熙河,以你的表现你该懂了才对吧。”喻景怀抬头看着王熙河的眼睛,不解地问道。
“景怀哥,我明白您望我成龙,可是这种东西我从一开始就不明白,我向您提问的时候您就会耐心给我解释,但是每一次解释的时候,那句话里就会出现一个或者几个我没有听过的词。”王熙河十分认真说道:“本来景怀哥是答疑解惑,但是说真的,我现在对学过的东西是越来越困惑了,而且我越来越困,一天都没有见过太阳也没有运动过,而且还大病初愈,要不是有营养液撑着,我可能早就睡着了。”
喻景怀伸手把距离最远的草稿纸拿了过来,眉间蓦然就蹙紧了,如王熙河所言,这份草稿纸上或者是笔记上,上面详细写了不少东西,满满当当一小沓纸上全部都是他说过的话,和王熙河没有听明白而又勾出来的词。
“你为什么不早说出来?”喻景怀语气突变,严肃了不少:“不懂就问,而不是不懂装懂。”
可王熙河明显是被喻景怀的模样和表情给吓坏了,抬起头盯着人眼睛的时候,一脸恐惧,可心忽然却明朗了不少,因为他成功从喻景怀的眼睛里看进了喻景怀心里,只是还未读心,便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浅浅只听到“江北”二字。
王熙河不太高兴,心里埋怨来人搅扰了他的计划,若是江南或者文理,那他一定要报复。
喻景怀瞧着王熙河一脸紧张的表情,将手里的草稿纸甩向桌面上,准备亲自去开门。
“景怀哥。”王熙河忽然低低唤了一声:“景怀哥,我虽然失去记忆以至于我没有任何记忆了,但是您给我讲解东西也就是那些我写下来的东西我已经全部记下来了。还希望景怀哥不要太快放弃我,我相信我可以学习得很快的,这若是教官们还来还希望景怀哥不要说我朽木不可雕才好。”
“哼。”喻景怀轻哼一声,一脸生气的样子,去开门了。
喻景怀生气了,并且挺生气的,可他并不是生气王熙河,而是在生气自己。由于不满江北对王熙河的态度就不管不顾把王熙河接手过来并且准备完成自己的目标,现在任务开始了才发现,任务清单是有了,可兵器却因为没有按时保养而失了气势。
这对于喻景怀来说不算是一件平常的事情,王熙河是一个特殊的人,很多人都不知道那是因为江北他们把王熙河保护得太好。现在他喻景怀非要让王熙河学会自己飞,可第一件事就让他十分觉得挫败。王熙河身上肩负着太多的东西,必定跟普通人的际遇和前程都不同,喻景怀只希望王熙河能帮着江北独当一面,却偏偏忘记了当事人的处境。
王熙河不是一个会给自己找罪受和添堵的人,他明白喻景怀的苦心也看得见人心急如焚,可王熙河挑着眉毛看喻景怀的背影的时候,心里却是默默窃喜了那么几秒钟,想自己的愚钝不堪,和心无大志。只是,王熙河有了目标而已,而现在的这个目标可能还不那么宏伟,只是一个小目标罢了。
至于读心术,王熙河心里始终有自己的考量,虽然是一个没什么用还半损坏状态下的天赋,可王熙河不愿意轻易放弃便开始在人不同的心情下去尝试读心。并且上一次江北在生王熙河气的时候,王熙河也曾经侥幸听到过一点什么,也可能是江北信任王熙河所以才非常容易攻破心防。
而今天听到喻景怀心里的声音这必然是一次突破,虽然忽然被打断了,虽然只听到江北二字,但是这已经有足够的理由让王熙河继续把这天赋锻炼下去了。
“江北。”喻景怀坐在轮椅上,开门以后看着门口英俊修长的青年人喊道。
笔尖徜徉在热血的青春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