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兔身子不大，速度却不慢，甚至因为小巧玲珑，反而更加敏捷迅速，而且很会钻空子，有什么阻碍就仗着身子小直接钻过去。

    锦轻和冥寒刚开始还是跟着它走，后来就不得不展开翅膀，在低空中飞着。

    没办法，地上的树枝和树根错综复杂，甚至走着走着还多了很多拦路石，虽然两人也不是没办法，但是有捷径，自然愿意选择更方便的。

    飞行的高度比较低，两人又都是无感极强的，再加上小狸兔极其有灵性，刚开始跑了几步就回头看看两人有没有跟上，直到确定锦轻和冥寒不会跟丢之后，这才专心奔着某个方向前进。

    不知飞了多久，锦轻只觉得天色越来越暗。

    并不是那种因为天色渐晚的暗，而是有些诡异的，天色昏暗。

    就像是天空被人罩上了一层隔膜一般的，泛着灰的暗色。

    锦轻不自觉地蹙了蹙眉，速度却没有慢下来。

    一来，小狸兔再一次回到了锦轻和冥寒刚刚飞行时那样，时不时回头，确定他们还在跟着，似乎是生怕他们走开一样。

    二来，锦轻也没有觉得压抑或者危险，至少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是安全的。

    再者……

    悄悄睨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冥寒，锦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放心。

    身边还有他在，似乎就不会受到伤害一样。

    锦轻收回目光，放心地向着不熟悉的地界前行，没有注意到冥寒黑发下微微泛着红的耳朵。

    锦轻自以为自己的动作幅度很小，不会惹人注意，却不知道，冥寒的眼角余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同时，也是在保护她。

    她觉得隐蔽的小动作，被冥寒看了个一清二楚。

    被人全然信任着，不光欢喜，更多了一分前所未有的……羞涩。

    冥寒抿了抿唇，克制住转过头去看锦轻的冲动，依旧维持着一贯的高冷，殊不知，须臾之间，那双黑得纯粹的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锦轻和冥寒血统纯正，其中的一大优势就是能力更为强大，所以连续飞行数个时辰也丝毫不觉得疲惫。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不过这一次，真的是天黑了，锦轻甚至能看到天空中一直跟着他们的星星，闪耀得像是子熙哥哥曾经从人族带回去的月光石一样，很亮，却是很柔和的冷光。

    想到过往的事情，子熙哥哥宠溺的神情，父王慈爱的眼神，大臣们的尊重，天使族人们的敬爱，以及，记忆石中母亲温暖的笑容……

    锦轻晃了晃神，眸子有一瞬间的暗淡。

    那些，明明就是前不久的事情，为什么她会觉得好像是过去了很久一样。

    久到，她已经快要遗忘了……

    “怎么了？”冥寒的声音忽然响起，优雅略冷的声音许是因为压低了，竟让人听出了几分温柔的意味，“累了？”

    锦轻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愿意敷衍了事，故而并没有接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黑暗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眼前依旧如白昼清晰。

    冥寒没错过锦轻一瞬间的黯然，沉默半晌，试探地伸手，轻轻握住了锦轻的手腕。

    掌心纤细滑腻的触感传到心底，察觉到锦轻只是僵了一瞬，并没有挣脱，冥寒眉眼柔和了几分，嘴角也微微上扬。

    “如果累了，我可以带着你。”

    只是握着手腕，最后还是得锦轻自己控制方向，耗费灵力。

    别扭又不合理的借口，两人却都默认了。

    锦轻知道，这是冥寒特有的，温柔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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