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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两颗心儿(七)
    出得屋子,林耀狠狠吐了口气,压抑心情得以舒畅,这楼上楼下的人影竟是多了起来,送水的丫鬟,端壶的伙计,忙前忙后想来生意火爆。

    林耀有些纳闷,出得楼外明晃晃的太阳高高悬挂,原来竟是晌午时分了,自己这一觉睡的竟是糊涂,分不清时候了。

    拿手遮挡着刺眼的光芒,林耀随手拉住了人:“请问知道府衙怎么走么?”

    这汉子被人拉住明显一愣,刚想耍横但听到问的是府衙,再一瞅身后,怡红院,三个明晃晃的大字,都无需费几个脑细胞便明白,这人不能惹了。

    凶巴巴的脸上浮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反倒是感觉更像是凶神恶煞:“这位爷,那边有轿子呢,您啊,只要招个手和他们一说,准把你舒舒服服送到府衙!嘿嘿嘿!”

    林耀顺着望去,果然三三两两的轿子停在街角的一边,阴凉处几个灰头土脸的轿夫蹲街角似的,此时像是观察到了他这边的动静,顿时争先恐后翘首以盼,只要一个眼神,相信那几挺轿子就会来个百米赛跑。

    林耀那里有钱,袖口里空荡荡的连一文钱都没有,生怕被误会,赶紧转过身去,留下的一片片失望又蔫了的黄瓜,他揪过眼前大汉道:“我想走走,不想坐轿,你能指条明路吗?”

    大汉更恭敬了几分,想必眼前的人从来都是坐轿子出门的,今儿是第一次不想坐轿,反倒是认不得路了,去的还是府衙,瞧这年纪怕应该是官家子弟。

    “您瞧街头那家挂着酒的帆布了吗?从那里往左拐到下一个街口再转直走…………”

    离开春楼,走在这大街之上,熙熙攘攘,这人,这物,这建筑无一不拉着林耀的思绪,这里是封建王朝,这里是帝王天下,而自己呢?真真实实活在这当下。

    若是有相机就好了,拍下这遥远的时代,也许未来的某一张清代照片里会有自己的一角,在他印象中,黑白的照片确实记录着清朝末代的景象,只是那种黑白的颜色反倒是更加重了人物的那种麻木与空洞。

    好似每一张都诉说着它背后的没落,林耀环顾四周,就如一座古城,这里叫卖声,喧闹声,还有那穿着蓝白相间的杂役,偷吃争抢骨头的癞皮狗,还有驱逐追打孩童,喧闹声扬扬沸沸,那欢笑之声在他这个穿越而来的眼里,就像是一幅幅历史的画卷,在他眼前缓缓打开。

    不管是美,不管是肮脏,不管是凯歌,不管是潜规则,都尽收眼底,他行走在其中留下的是一道走过的墨痕,这墨痕可淡可浓,但不知能否影响到这幅庞大到举国都装的下去的画卷。

    林耀驻足停留,这是东市里的一座祖屋,有些破旧了,门前的那扇木门一看也是年久失修,竟坑坑洼洼有许些掉漆的地方,想这样的屋子怕是不出百年就流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吧,到时候谁还曾记得这里的是是非非。

    屋门打开半掩,走出个妇人挎着篮子,虽算不上绝代却也俊秀,尤其一双眼里透着浓浓情意,她身上的衣服,碎花布艺剪的出来,竟还有些潮流,偏向一点点旗袍之感,只是腰侧的两边未曾如旗袍一般开口至膝盖之上。

    定是瞧见门口呆呆站定的林耀,虽不相识却是浅浅一笑,这一笑毋得周围花开一笑,却似有了生机似的,那零零落落残露半角的屋檐下显得生机勃勃,一切就想是活了一般。

    林耀回以微笑,他苍白的脸上多了很久很久没有的甜蜜,就好像回家了的感觉,他举目望去,门匾也是残旧,很简单的两个行书:宅周。

    回过神来见妇人离去林耀也未多想,顺着街道往府衙逛去,可走了半步他又停下,驻足回首,总觉得隐隐熟悉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无奈摇头终是走出了街道。

    杭州知府门前

    林耀徘徊已久,听差的衙役也已经注视着他很久了,进?还是不进?很简单的选择却是让他在这里晃了一个时辰了,若不是看他身体单薄又不曾有什么过份的举动,衙役也置之不理。

    “哎呦,梁捕头您回来了?今儿可是回来的有些晚了!”门口衙役倒是眼尖,这人还离的十里八外已是满脸驺媚迎了上去。

    “今儿堵了些大的手气还不错,倒是赢了些,你们几个倒是不错,今晚我请人吃饭你们也可同来!”梁捕头春风得意,显然心情不错:“记得哦!东边的聚富楼!”

    “那我们可就沾梁捕头的光了,那聚富楼可是老爷们经常去的地方,我们这些衙役可是进都没进去过呢!”霎时间一群被晒的有气无力的衙役们红光满面!

    “今儿没啥事吧?”

    梁捕头随口一问,一群衙役先是摇头,又觉得得找些有趣的事好巴结巴结。

    “嘿!有了!爷您瞧台下那个小子!”衙役一拍手,指着石阶下不远的人影:“这小子已经在哪里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爷您说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有这事?”梁捕头努力的睁开他芝麻豆大的眼珠子,大手一挥:“走,咱去看看去!”

    一群不怕闹事的蜂拥而出,这世上又哪有不看热闹的人,周围的人见衙门里“呼”的引出这般多的人,顿时胆小的跟在胆大,胆大的一步三回头的凑近了衙役。

    “喂!小子欸!”

    林耀看着挡在身前未曾出鞘的刀剑,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已经是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而最里头的一层个个跨刀,一身公服素帽,而最外头一圈,或行商打扮,或农民打扮,或书生长衫,或三三伙伙的轿夫打扮。

    虽是不同打扮,却都是一幅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的幸灾乐祸之意,怕是这祸未曾临到他们头上而庆幸。

    这儿是哪儿?这儿是大清!林耀闭了下眼,再睁开时不卑不亢,问道。

    “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