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一个逃,一个追。
这花临渊可真难缠。
时凌一闪身进了一处假山后,见人没追来,暗暗松了口气,也慢慢调整自己的气息。
她原本以为替清清唱完就行了,没想到被这花临渊给盯上了。
他,不会看出什么吧?
应该不会吧。
她可戴了面纱。
而且,清清的身形跟她一样,否则的话她也不能穿上她的衣服了。
时凌一想着靠向身后的假山,抬头看了眼夜空中的那一轮圆月,微抿了下唇,不能耽搁了,清清还在等着自己。
她还要将她们的衣服给换回来。
想到这,时凌一小心翼翼的朝假山后看了眼,见四周没人,便朝着另一处跑去。
好不容易,七拐八拐的还真让她找到人。
时凌一暗松口气,她可是很担心自己没找到清清被摄政王找到那可就倒霉了。
“衣衣。”
清清一直在原地等着,想着时凌一替她上台,担心的不得了。
而她这一去又很久没回来,她都想去找人了,可是,一想到时凌一的叮嘱又忍耐下来,心里煎熬得很。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道白衣倩影出现在不远处。
在看到出现的人,清清的脸上扬起抹欣喜的笑容。
时凌一也朝着清清跑了过来,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在清清还没开口的时候急切的出声,“快,我们把衣服给换回来。”
清清一楞,连忙应下。
而两人刚将衣服换了回来,花临渊的人也追来了。
时凌一这时候也藏了起来,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清清。
“你们是谁?”
原来花临渊为了找到“清清”,直接发动侍卫,而什么都不知道的清清以为时凌一给她惹了祸,心里害怕极了,还起了一丝的怨气。
“你就是清清。”
一身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看着眼前的白衣美丽女人开口问道。
清清心里虽然有点怨起时凌一,却还是点了点头。
“很好,摄政王殿下要找你。”
摄政王交代了,找到这“清清”姑娘不能太过粗暴。
他们还从没看到过摄政王殿下会对一个女人那么上心,看着这清清,语气神态好了许多。
清清虽然胆子有些小,可也不是没眼色的,见他们的摸样也不像是要向自己问罪,而且,她也就替自己上台唱了下歌也没多大的罪,所以她一定没有事。
想明白这些,清清的心里也不害怕了,点了点头。
而在看到清清被侍卫带走,时凌一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悄悄的跟了过去,至于令朝漠,早就被她抛到脑后。
清清一路跟在侍卫的身旁,想到要见摄政王,心里紧张的要命。
听说,摄政王长得很俊美,位高权重,喜欢他的女人很多。
他召见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清清心里忐忑,眸子不安的小心看着四周,想要问侍卫又没那胆量。
也不知道衣衣在哪?有没有跟着自己?
想到侍卫出现的时候她躲了起来,该不会是闯了祸吧?
清清紧张的抿了抿唇,直到一道声音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宴会,早在摄政王追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虽然他们都很想知道那女人是谁,可是又没有那胆子问,便都带着满腹的好奇,疑惑陆陆续续的离开皇宫。
而此刻,偏殿的待亭里,传出奇怪的声响。
清清听到这声音,不由紧张的开口,“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侍卫自然不可能回答清清,只是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清清害怕,也紧张,看着面前的房门,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走上前。
时凌一一直跟着,却也不敢离太近,太近容易被发现。
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时凌一看着房门口把守的侍卫,皱起眉头,也不知道里头是什么情况?
而在时凌一疑惑的时候,清清已经被吓懵了。
她看着地上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女人,惊愕的睁大双眼。
花临渊靠坐在首位上,看着走了进来的白衣女子,目光有了丝起伏又瞬间沉寂,让人看不出思绪。
“清清姑娘,见到摄政王还不行礼。”
见清清傻愣愣的,一旁的侍卫不由的提醒。
清清闻言,回过神来连忙曲身行礼,脸上的神情依旧惶恐不安,连话也是断断续续。
“你叫清清。”
花临渊对清清一脸温和的开口。
而他的温和也安抚了下紧张不安的清清。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你歌唱的不错,曲子叫什么?”
清清的不安在听到花临渊前一句话才刚刚放下,而下一句她就懵了。
曲子,叫什么?
之前,衣衣教她的时候,好像有说过。
可,叫什么来着?
“摄政王殿下,这女子怎么处理?”
侍卫虽然疑惑为什么摄政王在将人找到后还将这女犯人带来,但还是询问起来。
“敌国的奸细,先抽掉她手脚筋。”
“是。”
侍卫领命便将那惨叫的女人拖了下去。
而清清已经被花临渊的残忍给吓白脸,人也瘫坐在地。
她,她从没看到这样的阵仗,此刻脑子里那还想得起其他。
而花临渊看她的反应,心如明镜似的。
“之前台上献唱的不是你吧。”
花临渊轻柔的话语如同刀子一般割向清清。
她猛的瞪大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
而此刻,见清清久久未离开,时凌一心里越发担心起来,尤其是之前见到的那一幕。
究竟怎么回事?
她都有点糊涂了。
时凌一想了又想,还是悄悄的离开偏殿。
她必须找令朝漠帮忙才行。
时凌一才刚那一想,没多久就看到黑暗中出现的令朝漠。
在看到人,时凌一连忙朝他小跑过去,而还没有开口,令朝漠不悦的声音已经带着质问的响起,“你去哪了?”
“这事待会再说,你先去看清清。”
清清?
令朝漠对这女人有那么点印象,而这还是因为她刚才在台上唱的曲子给自己留下的。
但,她能有什么事?
令朝漠微蹙了下眉,想到摄政王,心里有几分了然。
只是,她又是怎么遇上清清的?
而且,他又为什么要找她呢?
“理由。”
“给我一个理由。”
看着令朝漠那冷硬认真的脸,时凌一这次真的是犯愁了。
这算什么事呀?
就在时凌一努力说服令朝漠的时候,偏殿里一片静悄悄的。
恐惧在她心里蔓延。
而花临渊有的是时间跟她耗。
不过她,也坚持不住了吧。
“不说吗?”
花临渊的声音很轻,俊美如神明的脸在殿中灯火照映下竟有几分邪魅。
明明这男人那么的俊美,声音那么温柔,可清清却仿佛置身冰窖之中。
“不是我,不是我。”
衣衣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
明明就不是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害她呢?
“那是谁?”
花临渊微微的咪起眼睛,冷声开口。
清清白着张脸,想到一心想帮她的衣衣,再一想到那令人心里发寒的惨叫,再也不顾其他的大喊出声,“是衣衣,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时凌一刚将令朝漠说服让他将清清带走,而她也担心便也跟着,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一句。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临渊早就知道这个清清不是那一个“清清”,因为,前者会武,而后者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更何况——
花临渊微微的勾起唇角,他只不过是想知道那人是谁罢了。
只可惜,她帮的人自己只是一个试探便将她出卖了。
令朝漠走进偏殿的时候,也听到这一句话,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听到“衣衣”两字,再联想到之前自己在台上看到的白衣女子。
他就已经知道一个大概。
原本心里还有些质疑,但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想一想两人的声音,认真分辨还是有些差别。
更何况,她在宴会上逃走的时候用上轻功,那个速度可不是真正的清清会使得出来的。
对进贡的美人,他名义上是护送,实际上也是防备着。
而在船上的那些日子,他各种折腾也只是为了试探出里头有没有混入的奸细,直到他确定这些人都只是普通人自己才放过她们。
否则的话,在送她们过来的途中自己有千百种办法解决掉她们。
“参见摄政王殿下。”
令朝漠想着的时候,人已经上前朝花临渊恭敬的抱拳。
而时凌一自然是跟着。
此刻,地上的清清在看到走来的时凌一,那眼神,充满了愧疚跟自责。
时凌一选择无视。
她不蠢,也明白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令朝漠来的时候就跟自己说起过关于很多花临渊的事情,而在听到他说的那些事后,她就明白为什么花临渊要见清清还要对一个女人用刑。
一切,不过是试探罢了。
难怪。
难怪找来的是侍卫而不是他。
而清清,怕是被自己拖累了。
花临渊要找的,要逼出的,根本就是自己。
或许,他是怀疑自己是奸细吧。
想到自己逃离的时候不自觉得用上轻功,虽然速度快了,也更加让人怀疑。
尤其,在场的人并非都是无能庸俗之辈。
是自己疏忽。
结果,连累到人。
她会害怕的供出自己她也能够了解。
只是,心,还是凉了。
她,本以为在这世上终于有了朋友,结果,竟是如此的脆弱。
也是,她们才认识多久。
她没有必要因为自己而承受不必要的罪。
“朝漠,有事。”
花临渊虽是朝令朝漠开口,但目光却是望向一旁的时凌一。
“真有缘,我们又见面了。”
闻言,时凌一看向花临渊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想到几次的遇见,朝花临渊拱了下手开口,“在下时一,参见摄政王殿下。”
花临渊看着面前长相俊美的时凌一,没有说话,只是那目光过于锐利,让时凌一不由暗暗警惕起来,也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这是我们第五次见面了。”
时凌一楞了楞,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亭子,雨,手绢,曲子很有意思,不知道是在表达什么?”
花临渊的思路跳跃的有些快,令朝漠有些不解,依旧坐在地上的清清一脸茫然,而时凌一听懂了。
那个时候,躲雨的自己,还有他送来的雨伞和披风。
想一想,他们的确见了几次,可是,加上这次才四次吧?
这首曲子,能有什么意思?
完全是因为她只记得住这一首。
但,为什么莫名的感觉自己唱的就是跟他呢?
可是,完全相反的好吗?
而且,她还是男装打扮。
这花临渊,总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想到令朝漠说他府里没有妻妾存在,或许,还真有可能。
毕竟古人对这事也很含蓄的。
时凌一的脑路一时间控制不住,直到她的面前多了一道阴影。
“你在想什么?”
花临渊见他在自己面前分神,莫名的感到不悦,声音低沉的开口。
而看着来到面前的花临渊,时凌一怔了下反应过来便后退一步道不敢。
“不敢吗?”
花临渊目光沉沉的看着时凌一,眼角瞥到一处,嘴角一扬。
花临渊又重新坐回首位上,就像是才注意到地上的人似的开口,“清清姑娘,那衣衣是谁,可在何处?”
“你放心,只要你告诉本殿衣衣是谁,本殿会毫发无损的送你离开,而我也不会伤害那衣衣姑娘。”
这话,完全让人无法拒绝。
清清心里很内疚,她也不是故意要指认时凌一,可是,她很害怕,她还有父母,还想有生之年能够回家。
她会理解自己的吧。
而且,令大人不也在她身边吗?
看他的样子,他也会保护她的吧。
不过是替唱而已。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自己说了也没有事的吧。
清清在心里替自己做了心里建设,那目光也是朝着时凌一的方向望了过去。
而就这时候,令朝漠跪了下来。
看着自己的得力助手突然跪在自己面前,花临渊也只是轻挑了下眉,声音懒散的开口,“朝漠,你这是何意?”
“殿下,属下有错。”
“朝漠,你做错什么,又何错之有?”
“殿下,属下知道衣衣是谁,可却没有如实汇报。”
“你知道她是谁?”
花临渊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出喜怒,也让令朝漠心里的不好预感更浓。
“是。”
“她是谁?”
时凌一闻言,微蹙起眉头看向令朝漠,他到底想做什么?
还有,花临渊他,又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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