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朗,万里无云,风,轻轻的吹拂,带来阵阵的凉意。
而此刻,扎营的将士们却感觉到阵阵的冷意。
这冷意还是从此刻那被几个士兵围着的俊美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摄政王殿下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周围的士兵们看着这场单方面的虐压,一个个的担忧不已。
但愿不要喊到自己,不然的话肯定会被摄政王殿下揍的很惨。
好在,花临渊只是想出下力发泄发泄,若真被他打下去他们估计也不能见人了。
不过也因为如此,他们从摄政王那里挨的打都朝西摩国的人出了。
虽然他们不打女人的,好男人都不打女人,但西摩国的那些女人真的很难让人起怜香惜玉的心思,一个个就像是男人一样壮实。
更何况,上了战场,若是因为对方是女人就手下留情,那等着他们的便是死。
没有人想死,因此只能拼个你死我活了。
“殿下,先休息吧。”
令朝漠来的时候便看到花临渊又将一批士兵给完虐一遍,眼里有无奈,虽然摄政王殿下这样的方式的确能够锻炼士兵,让他们更有动力上战场杀敌,但他已经被士兵投诉来了好几次。
天天挨揍谁受得了,哪怕他手下留情那也很受打击。
花临渊闻言朝着说话的令朝漠看了眼轻嗯了声便朝着不远处的帐篷走去。
从他们离开花国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月,这些日子来,在花临渊的带领下,他们一路胜捷,攻陷西摩的很多小城,如今也是直逼皇城。
这本该是喜悦的事情,但花临渊的脸上却一点笑容都没有,反而更加的冰冷。
而这,令朝漠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这些日子,哪怕是为了战事,他也没放弃过寻找时凌一。
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想到时凌一,令朝漠心里也是担忧,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看着已经进了帐篷的花临渊,令朝漠将对时凌一的担忧掩下,也朝帐篷的方向走去,而身后,见摄政王离开,士兵们终于是可以喘口气了。
虽然跟最强的摄政王殿下交手是一件幸运的事,但,天天被完虐也是很惨的。
帐篷里,布置的简单,一张仪事的长桌,一张临时休息的床铺,花临渊便是住在这地方。
出门在外,很多东西能简就简。
但,对一起打仗的将士,花临渊却也从未亏待,尤其是最重要的粮草。
士兵若不能吃饱,那要如何打仗。
也因为花临渊会为众士兵着想,他们才会更加拼命,哪怕天天被挨揍,也只是稍稍抱怨下便更加努力。
“殿下,您还在担心王妃吗?”
令朝漠进帐篷后看着坐在椅子上沉默的花临渊开口说道。
花临渊微垂下眉眼,想到不知身在何处的时凌一,心口便是阵阵的痛。
那个女人,难道就真的那么狠心吗?
他在她的心底,难道就一点位置都没有吗?
花临渊没有说话,那张俊美仿若神明的脸上一片沉寂,很多时候,只要是不打仗,他都会沉默的如同一樽雕塑。
看着他这样子,他倒宁愿见他跟士兵操练了。
令朝漠也不是多话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花临渊,便也跟着沉默。
因为两人的沉默,帐篷里无比安静。
而打破这安静的是来自帐篷外的通报声。
花临渊没有开口,那就只有令朝漠开口了。
帐篷外的士兵在得到命令便走了进去,对着坐在正中首位上的花临渊屈膝跪了下来手举着张折子,一脸恭敬的开口,“摄政王殿下,这是西摩国的人送来的。”
西摩国。
花临渊抬了抬眸子,令朝漠立刻将那折子接过放到花临渊的桌子上。
花临渊拿起折子看了眼便冷笑放下。
而看着他的表情,令朝漠也好奇,“殿下,这折子写了什么?”
“你自己看吧。”
花临渊声音淡漠的开口。
闻言,令朝漠也拿起折子看了眼,脸上的神情也是跟花临渊一样的冷漠,甚至还有嘲讽,“她们是想求和。”
仗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那还有放弃的道理。
这连三岁小儿都明白的道理,西摩国女皇难道会不知道?
想到现在这西摩女皇重病在床,处理政事的是西摩女皇的几个皇女,这几个皇女若说还可用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二皇女了吧。
西摩送出去的求和折子被退回来,二皇女在知道大皇女竟然写了那样的折子向敌人求和气得眼睛都红了。
大皇姐是傻子吗,人家都打到门口了还求和,是不是还要让敌人更瞧不起?
二皇女府的前厅,发出瓷器碎裂的声音响。
二皇女越想越气,伸手将喝了一半的茶盏挥到地上。
厅里,静悄悄的。
下人在将碎了的茶杯收拾好后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而这时候二皇女也冷静许多。
“王爷,你别生气,小心身体。”
温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那是一个长相俊秀,性情很温润的男子。
看着男人,二皇女心底的火也跟着都灭了,她坐到椅子上,头疼的揉额,而见她揉额,男人走了过来,伸出修长的指头替她轻轻按了起来。
“王爷是因为战事吗?”
男人声音温柔,很容易便让人没有防备。
对自己的枕边人,又是自己所爱,二皇女自然没有隐瞒,更何况,这明眼人都能看到的更加不需要。
“大皇姐送了求和折子被退回来了?”
若是她知道肯定把折子拦下,实在是太丢人了。
“求和,这个时候了怎么可能求和?”
将士们都已经跟强大的花国努力对抗了,这时候求和岂不是让人更加看轻了。
难怪一向脾气算好的二皇女都怒了。
见一个男人都明白的道理,大皇女竟然都不明白,二皇女只觉得心口那股怒火又涌上来了,她的眉眼都是不甘,而一想到如今还病重的母皇也是忧虑。
“王爷,或许,这也是一个办法。”
男人沉默了下,轻轻的开口。
而一听到他的话,二皇女的声音变得极其平静,“你说什么?”
听她说话的语气,熟悉她的男人声音更加温柔,“王爷,你仔细想想,这花国的花临渊可是一个极其难缠的一个人,让他不继续攻打我们西摩是不可能,但,我们可以这样——”
他附耳在二皇女的身边,低语几句,而原本还有怒气的二皇女脸上的神情也开始变了,眼里也闪着光,她一把拉住男人的手,笑的开心,“没想到,我们的莫儿也是聪慧的。”
被唤为“莫儿”的男子微微一笑,俊秀的脸上都是温柔。
二皇女心里有了主意,也就有了底,跟莫儿说了声之后便匆匆的离开前厅。
而莫儿看着她,脸上的笑也深了几分。
离开府邸,二皇女立马让人准备马车。
而此刻,在知道自己的折子被退回的大皇女心都跟着一乱。
被拒绝了,这可怎么办?
大皇女跌坐在椅子上,一脸的茫然。
她不要打仗,更不想死。
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
在大皇女还在发愁的时候,这夜也已经降临。
城外帐篷里,点起烛火,而花临渊还坐在桌子前看着战事分布图,虽然他们现在已经靠近西摩国的皇都,离攻陷只差一步,但,哪怕只差一步也不能有任何的松懈。
与此同时,西摩国的一举一动也都在花临渊的掌控之中。
可以说,这西摩里头的事情都逃不过花临渊的双眼。
西摩国即将被人打上门,这皇城里的百姓怎么可能还安稳的做生意,一个个的早就关起门,想着法子离开。
而西摩国的朝臣,那一个个才更加怕死,如今正在试着转移自己的财产好换一个地方东山再起。
但花临渊是绝对不会放她们离开的,百姓他不会伤害,那些人就说不准了。
花临渊修长的手指微曲敲着桌子,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殿下,还不休息吗?”
令朝漠今晚巡逻,在看到花临渊的帐篷灯还亮着便走了进来。
这时候虽然不算晚,但作为将军,他还是希望殿下能够早点休息养好身体。
天天如此,这身体也是吃不消的。
“还早,睡不着。”
对令朝漠的关心,花临渊淡淡的回应。
听到这话,令朝漠有些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但深知花临渊的脾气,也知道劝了也没用便也没开口。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而能让他们有话可说的也就是战事了,以及时凌一。
但后者,此刻若是说了只会影响彼此的心情罢了。
而令朝漠不提,花临渊却是开口了,“朝漠,你说我若是将西摩国攻打下来,她是不是就会回到我的身边了。”
这个她指的谁,令朝漠心里也明白。
但,就算知道他说的是谁,令朝漠也无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时凌一会不会回到花临渊的身边。
因此,他只能沉默。
而花临渊也没指望他会回应自己,眼前这人还曾经喜欢自己的一一呢,只不过,他清楚他的性格,就算是喜欢,在知道不可能的情况下他便只会压抑。
“飞月国可有消息。”
她若已经恢复记忆了,那她一定会找司长歌,这会她是不是已经跟司长歌在一起了呢?
“殿下,还未有消息。”
虽然知道他这样问的原因,但令朝漠也只能让花临渊失望了。
闻言,花临渊微微的闭了下眸子,抬起手挥了挥。
令朝漠见状朝花临渊拱手,却还是一脸关切,“殿下,早点休息吧,毕竟,身体更重要,若她,回来了看到你这样也会担心的。”
令朝漠走了,花临渊缓缓的睁开眼,那眼里都是忧伤。
她,还会在意自己吗?
若是在意,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一一。
他的要求真的很低,只要她能够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可为什么连那么简单的要求都不答应呢?
一一。
可不可以回到他的身边呢?
花临渊一脸的悲伤。
而此刻,被他所思,所念的时凌一已经到了屠龙教的地盘。
屠龙教的所在,比起屠凤教还要隐秘,这地方也不是很好找。
看着眼前的地方,时凌一皱了皱眉,终于是到了,可让她好找呀。
“凌一,我们现在进去吗?”
暗夜冥看着此刻屠龙教的总坛朝着身旁的时凌一开口。
时凌一点点头,现在这屠龙教基本就是一个空壳子,她要在其他帮派的人得到消息前先将她想要的东西带走。
也是时凌一让人隐瞒的好,否则的话那些人早就像苍蝇似的飞了过来只为占一杯羹。
屠龙教也是位于山峰,房子从外表看很是华丽。
此刻夜深,这屋子,竟然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时凌一跟暗夜冥走进屋子的前厅,因为人都跑光了的原因,这屋子里头看起来一片混乱。
而地上,还有残余的血迹。
在将上官燕的头颅送来以后,她对屠龙教发生的事情也已经知晓,一切也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屠龙教的人,说白了也是一群乌合之众,不然的话也不会没有人替上官燕报仇了,这也只能说上官燕这教主做的多失败了。
暗夜冥对这从魔都分裂出来的两大魔教没什么好感,对他们的消失也不会放在心上。
想到屠凤教,时凌一竟然放弃了?
难道是因为沐玄远吗?
暗夜冥只要想到这,心里头就冒起一股邪火。
但,又因为她的冷静而深深压下。
屠龙教里头地形也是复杂,若是没人带领也很容易迷路,而且这地方也宽阔,也不容易找。
暗夜冥点起火折子,火的光芒将周围的一切照亮。
时凌一有的是时间,哪怕是将这屠龙教翻过来也要找到药引。
可惜没将青玉带出来,不然还多一个帮手。
“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到天亮也找不到东西。”
“你有主意了。”
时凌一闻言看向暗夜冥,微微挑眉。
“我送你的笛子,可还在?”
笛子!
经暗夜冥提醒,时凌一这会也想起锁魂笛的存在。
但,那笛子,并没有在她的身上。
她,将它遗落在哪里呢?
时凌一皱眉想了下才想起她将笛子放在花临渊哪了。
时凌一没有说话,但看她的反应便多少猜到笛子可能不在她身上了。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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