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落地窗外,皎洁的月光洒下。
窗帘被拉开到一旁。
窗边,独自坐着一个人影。
门外传来了有节奏的敲击声,三长,三短,随后是钥匙开门声。
“啪”,灯光打开。
带着黑帽子,一身黑风衣,手上拎着个购物袋的伏特加,走了进来,转身关上了门。
“大哥,我去楼下买了点宵夜。”
坐在床边,忧郁地抽着烟的琴酒,瞥了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伏特加把酒店的电视打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见闻。
“对了大哥,有个事情我觉得奇怪·········昨天晚上,东京几个有名气的地下军火商,都被洗劫了。”
“我的手下去过那几个地方,没有发现活口,在场所有人都死于意外,诡异的是,真是都是意外,不知道谁做的,所有军火都不见了。”
琴酒稍稍提起了兴趣,掐灭了手中抽到一半的烟,按到床头的烟灰缸里。
“这个交给别人去查,警视厅不是有我们的人吗?每年投入那么多资金,可不是为了好看的,让他们去调查就行了。”
“比起这个,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说。”
沉默了下,琴酒望着床头贴着的宫野志保的照片。
“伏特加,我开始想念sherry了。”
伏特加手一抖,震惊地转头看着琴酒。
琴酒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着
“昨晚我梦见她了,小时候的她。七岁的时候,她父母死了,躲在角落里哭,那个时候的她真可爱啊········”
“我喜欢看她那张脸上痛苦的表情,喜欢看她从希望到绝望的伤心哭泣,可惜从她十二岁后,面对我就很少有笑有哭了,所以我故意杀了她的姐姐··········”
“果然,她那时伤心绝望的表情,真是让我怀念啊········”
“大哥········”
伏特加有些担忧。
一直以来,他都很尊重琴酒。
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琴酒这么失态。
琴酒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问道
“伏特加,你跟我多久了?”
伏特加老老实实地回道
“有,十一年了吧,大哥。”
“十一年了啊········有没有觉得,组织里面到处都是变态、精神病、杀人狂?”
“额········”
这个话题就不好接了。
想了想,伏特加委婉地回答着
“好像,确实是这样,除了大哥之外,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精神上的问题·······不过对于我们这些人而言,算是职业病吧?”
抖了抖身上的风衣,琴酒踱步到窗前,看着楼下停着的黑色保时捷,漫不经心地说
“不需要忌讳,我知道整个组织都没几个正常人,不是变态就是偏执狂,我也有,这个不奇怪。”
“我好像没有跟你提过我小时候的事情?”
“这个确实没有,不过大哥的话,小时候一定也很优秀吧?”
琴酒嗤了一声
“什么优秀?杀人课程优秀吗?”
“我四岁时,就被教官逼着,亲手杀死了跟我一起在岛上的学员。”
“我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记得怎么进去的组织········组织培养合格杀手,需要新血,当时我就是这样被送进去的。”
“记忆有些模糊了,大致上,我之前应该是待在一家孤儿院,后来可能是被卖掉了吧。”
孤儿院里的黑暗,琴酒深有体会。
不论是各种屡见不鲜的性侵案件,还是人口贸易,器官交易,人体实验··········孤儿院很少有干净的。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
他们身处组织,对这些早就习惯了。
“大概是七岁吧,我就从岛上毕业了,那时包括教官在内,所有人全部都死了···········组织只允许一个杀手离开岛屿。”
“之后的经历,也没什么稀奇的,无非就是接受任务,杀人,再杀人。”
“人到底不是机器,不能不休息,就算是机器,也会磨损,我们这种人,在黑暗里待久了,不给自己找点乐子,真的会疯掉的········苦艾酒就喜欢混迹娱乐圈,而我,找到了sherry这个乐趣所在。”
“从她那么小一只,一直到她长大成年;看着她从一个活泼的小女孩儿,变成一个面无表情的毒舌少女········有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病态了。”
“你看,我现在看着楼下那个女孩儿,就觉得那是sherry··········”
琴酒指着指下方。
黑色的保时捷边上,一个有着茶色披肩短发,穿着短裙的少女走了过去。
伏特加凑过了看了下,犹豫了下,又看了看自家老大
“可是,老大,那看着好像真的是sherry啊······”
琴酒居然笑了
“伏特加,这是不可能的,那只小猫咪没有这么大胆子,她看到我的车怎么敢靠近·········”
话未说完,就听到“彭”一声爆炸响。
整个楼都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爆炸的冲击波,打在窗户上,打断了琴酒的话。
琴酒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他头探出窗外往下看,只见下面停车位上,他爱车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了一团燃烧的火焰,和看不出形状的残骸。
远处,还有个扭曲变形的车门,插在另一辆宝马上。
受牵连的无辜车辆,不下二十辆。
周围的车辆,都疯狂地发出刺耳的鸣叫声。
不久,接到报案的刑警,开着警车到了楼下。
“黑泽阵先生,发生爆炸的是您的车吗?”
一个警员,抽出笔来,拿着警员手册,问着他们。
琴酒又恢复了生人勿进的高冷模样,用眼神示意伏特加。
伏特加会意地把警员拉到一边
“抱歉,我大哥的车被炸了,他心情有些不好,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就好了。”
那警员理解地点点头。
琴酒走出这个让他心情不好的酒店,在警察拉起的隔离带外面,一寸一寸地寻找着。
良久,他停下了脚步。
几根茶色的发丝,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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