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亏得这几家势力后来形成了一个联盟，共同抵抗来自兄弟会和张家的侵袭，这才勉强支撑了下来，不过到了现在应该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估计等我们到凌华城的时候，这几方势力也快撑不下去了。”

    秦安通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吕小白的神情变化，心里已经开始渐渐明白吕小白的意思了，但他却并没有主动开口。

    看破不说破，为下者也要懂中庸之道，可不能太露风头，挡了上头的脸面，反正吕小白也不是一般无知少年，既然他心里有了想法，想必怎么做也就不用他多嘴了。

    “秦叔，你和这几家势力可曾有过过节？”

    听完秦安通的话，吕小白再度出声发问，而他微愣之后，便立刻反应了过来，仔细认真地回忆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我黑虎帮的生意和他们并没有冲突，而且有兄弟会和张家的压迫，其实无形之中，我们这些小势力也就自成一派联盟，彼此间也算是打过交道，互相都有默契地互助，毕竟唇亡齿寒。”

    “我黑虎帮被张家动之武力的时候，这几方势力还都曾暗中派人相助，也算是有这么一份因果善缘。”

    这样么。

    吕小白闻言，眼神连闪，若有所思，但并没有再发言出声了。

    他有所想法，但一切都还是要等到抵达凌华城后，看具体形势变化而动，不能妄下断言。

    而秦安通这老狐狸也是很适时地闭嘴不言，一干人等休息好了之后，便再度启程上路了。

    官道直通凌华城，他们驾马狂奔，不再逗留，终于是于下午时分成功抵达了凌华城。

    但见这一方城池不愧是淮阳道内商队来往的必经之途，十几条官道岔路都通往城门口，其余道路之上都有商队赶路来往，整个城门口都有种水泄不通的压挤感，负责守卫的士兵都是十几名，都是在仔细检查来往人群的东西，同时维护进出的秩序。

    就从这一点来看，凌华城怕是比淮阳城内来往的人流都要大得多。

    吕小白等人距离城门口起码还有二十余丈的距离，就不得不下马，步行朝前，跟随人流而动，虽然他们也可以以六扇门的身份搏取特权，插队入城，但是考虑之下，少年还是决定带着这些人老老实实地守个规矩。

    这件事看起来很小，但能够产生后续的潜移默化之影响，那就难以定论了。

    而就在他们缓缓前行之际，城门之上有那么一名中年武者，目光一直在城门口来往的人群中不断扫视。

    当他看到人群后方的吕小白等人出现之际，他眉头微挑，随即自怀里掏出了一方卷轴，拉开之后，上面似乎画着一副人像，仔细对比之后，这家伙面露惊喜的神情，当下便是收回卷轴，然后返身就朝着阶梯匆匆而下，朝着城内飞奔而去。

    但他没有发现，就在他转身离去的瞬间，少年忽然似不经意地抬头，目光却是直刺刺地扫过了他，一切都是收入眼帘。

    这一连串看似隐蔽的动作，本来就因为距离相隔甚远，难以捕捉，二来又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闹的环境也是扰人心神，无论如何都很难发现这么点变化的。

    但是吕小白的感知是何等的敏锐，以他如今的精神力修为，方圆三十丈内的风吹草动都别想逃过他的感应。

    早在城门上这家伙目光扫试过他的时候，少年就已经心生感应了，随后漫不经心地扫视之中，那是将其任何一个动作都收入眼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吕小白很清楚，这一场于凌华城的斗争，已经揭开了序幕。

    而另一边，这名中年武者飞快地于街道上奔行，绕过三条主街道后，终于是来到了凌华城六扇门府邸。

    门口的捕快似乎也是认识他，看他飞奔入府，压根没有阻止的意思，而他一路通行无阻，直接来到了大堂门口。

    “大人，来接任的小子已经到了！”

    声音传入堂内，但见那原本高坐于大堂之内的柳于修，雷涛，以及吴松都是神情一振，纷纷起身。

    “好，传我命令，所有人可以开始行动了！”

    “是，大人！”

    得到柳于修的指令，这名报信的中年武者躬身离去，似乎是去通知门内其余捕快了。

    而堂内的三人则是齐齐出了大堂，看着门户大开的府邸大门，柳于修的脸上有着一抹莫名阴冷的笑意。

    “希望这位能够明了时务，不然到时候下不来台，那就别怪我欺负年少者了。”

    在他身后的雷涛和吴松对视一眼，皆是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那一抹冷意。

    虽然吕小白如今在江湖上的名头不小，少年英杰，名列人榜，但是说到底他终究年幼，底蕴尚浅，又是外来派入之人，当然比不得他们三人于此中经营许久，树大根深，种种关系利害早已明了。

    在上一任总捕头去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凌华城六扇门的种种事务都是由他们调动，早已掌握大权，这种情况下，要想架空吕小白，并不是什么难事。

    过江龙也得惧地头蛇三分。

    很快。

    在柳于修事前的准备下，原本还有不少捕快往来的六扇门府邸一下子就变得空荡了起来，只剩下门口负责守卫的两名见习捕快，以及柳于修等三人。

    这一副请君入瓮的场景，几乎都能够感受到空荡之下暗藏的那一丝暗流涌动的不寻常。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任凭柳于修等人如何等待，甚至是从一开始的好整以暇，到中间的奇怪为何还不到的念头丛生，再到最后都张望了起来，有种焦躁难耐的意思。

    看着渐渐昏暗的天色，他们三个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怎么回事！”

    性子急躁的雷涛率先发难。

    “这小子怎么还没到！按照时间，就算城门口的人再怎么多，爬都能爬过来了！”

    柳于修和吴松虽然没说话，但是阴沉的脸色之中，显然也是有着和雷涛一样的念头，不过相较之下，心思更缜密的二人想得更多。

    不对劲。

    情况的发展似乎有些偏离了他们的预算。

    而如此又等了一会儿，柳于修和吴松的耐心也是有些耗尽了，但是很尴尬的是，门内的捕快都因为他的事先安排而提前离去。

    此刻六扇门之中，除了他们三个，就只有门口的两个小见习了，根本没有可以差遣调动的人手。

    最后，他们也只有这么一直等着，直至夜色降临，天色漆黑，三人这才恼怒不堪地放弃。

    柳于修更是一张脸孔几乎阴沉得能够滴得出水来了。

    “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