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西藏,每个人都会首先想到澄澈的湖水、湛蓝的天空、圣洁的雪山,还有美味的青稞酒与酥油茶。但是有一个记录西藏千年历史的特色手艺,不能不知道!那就是传承千年西藏历史的尼木藏纸。
尼木藏纸造纸采用的原料与中原的竹、稻、渔网等不同,取而代之的是西藏当地广泛生长的草本植物——狼毒草。
每到7月,狼毒草会开出美丽的花朵。而这美丽的背后,却饱含着毒性,牛羊看见都会绕开。但也恰恰因为这一点,才使得由狼毒草制成的尼木藏纸,成为经书的天然保障。
在藏区,尼木藏纸的主要用途就是印经。布达拉宫、大昭寺、萨迦寺等处收藏的各类经典所用纸张大都是藏纸。尼木藏纸不怕虫咬、不惧鼠噬,再加上西藏干燥缺氧的高原气候,经书可以保存千年以上。
1988年,尼木藏纸被评为西藏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1989年,尼木藏纸被评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次仁多杰,67岁的藏族老人,尼木藏纸的代表性传承人。由他制作的藏纸即便经过水的浸泡也不会破碎,纸上的字迹依旧清晰、墨汁也不会褪色。
生长12年以上,新鲜的狼毒草根是制作藏纸最好的原料,但是现在多杰只能使用6年以上的草根,而且大部分还需要从别人手里购买。一张规格为10050厘米的藏纸需要大约25斤新鲜的草根,一个人一天挖100斤,也只能做4张。
煮草根需要花费三个小时,过程中还要不断地搅拌,同时察看草根的熟烂程度。将煮好的草根去水,捶打半个小时至茸状,再撕成细小的碎片放入陶罐中,加入来自海拔7048米的雪山水,并快速搅拌纸浆。
纸帘放入蓄满雪山水的小池塘中,把搅拌好的纸浆均匀地倒入纸帘内。纸帘放在太阳下,高原炽烈的阳光会晒干纸里纯净的雪山水。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晾晒,藏纸中的水分已蒸发殆尽。炽烈的高原阳光下,多杰仔细验收“战利品”。看似“简单”的工艺,其实对细节的要求十分考究,每一个步骤都需要准确无误。
一张藏纸的诞生,从最初的原材料到承载藏族千年历史记忆的经书,完成这样一段奇妙的“旅行”却没有依靠任何现代化工艺,这是大自然最慷慨的馈赠,更是藏族先民智慧的结晶。
藏纸因原料的不同,主要分为三个种类一为瑞香科植物等矮小灌木树皮为原料的造纸工艺,称金东藏纸;二为狼毒草等植物根系为原料的造纸工艺,称尼木藏纸,又名雪拉藏纸。三为废纸为原料的再造纸工艺。
在这三类藏纸中,尤以尼木藏纸最为有名,它也与尼木藏香和普松雕刻并称为“尼木三绝”。因其选用的原料为瑞香科狼毒草的根肉,而狼毒草又具有毒性,故一般称为尼木毒纸。而因其在尼木的主要产地在雪拉村,所以这种藏纸又被称为“雪拉藏纸”。
制作尼木藏纸的原材料为狼毒草,这是一种有毒的草,牛羊见了它也要绕道而走。尼木当地人称狼毒草为“纸夹巴”,它生长于草原和高山草甸。不开花的狼毒草在草丛中并不起眼,一旦开出花就非常显眼了。
草长到半人高,顶着一个个筒状组成的花球,花球外侧是白色的,花心呈粉红或紫红。这样艳丽的花朵,如果不知道它的名字,大概很多人都想去触摸一下或者闻一下。而谁又曾想到,正是这些带着毒液的狼毒草的根,造就了有名的尼木藏纸。
有人说西藏的历史是记载在藏纸上的,文字记载在纸张上,历史传承于文字。正是有了藏纸,才有了藏文字所长存的地方,正是有了藏纸,才让卷帙浩繁的经文与典籍,得以避过了岁月风霜的侵袭,悄然而又完整地留存。
如今再看这些记录在藏纸上的文字,岁月的鲜活依旧保留于字里行间,它将高原上浩如烟海的历史点滴,将一部完整而辉煌的西藏历史呈现于世。
承载着雪域高原浩如烟海的点滴,一张张藏纸穿越千百年,将西藏历史呈现在我们的面前。在三类藏纸中,尼木藏纸最为有名,这种使用有毒的狼毒草制成的藏纸,宛如绽放在毒液上的生命。
虽然曾经停止,虽然想过放弃,但如今,在拉萨市尼木县雪拉村,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次仁多杰一家仍在坚守着这门造纸技艺。
在尼木县扶贫开发民族手工艺园区的藏纸厂,蓝桉见到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次仁多杰一家。随着年龄增长,年近七旬的次仁多杰已经不怎么管藏纸厂的生产经营了,厂里的事务基本交给了他的两个儿子——格桑旦增和普穷。
走进藏纸厂,蓝桉看到次仁多杰的大儿子格桑旦增和妻子一边听着藏语广播,一边捣碎狼毒草。看到有人来访,格桑旦增放下手中的活,起身接待。
格桑旦增介绍,尼木藏纸的造纸工艺分为12个步骤,即采料、泡洗、捣碎、去皮、撕料、煮料、捶打、打浆、浇造、晾干、揭纸以及砑光。
“每年采挖狼毒草根系的最佳时间是藏历的7月至9月。我们村子附近有很多狼毒草,现在主要都是别人去挖,我们收购。”格桑旦增说。
采挖回来的狼毒草先要经过泡洗,去除泥土和杂质。泡洗后的狼毒根茎被放到石盘上,用铁锤捣碎以分离外皮与内芯。接着就把捣碎后的外皮借助刀子剥离,只留下根茎中的洁净韧皮。再然后就是把洁净的韧皮沿着纤维的方向用手撕成细丝。
撕成细丝的洁净韧皮被放入锅中煮,煮料的时间、程度和火候全凭经验掌握。煮好的纸料被放在石盘上,用圆饼形石头反复捶打,直到捶打成薄饼状。接着就是打浆,把捶打好的浆料倒入容器中,借助一种一头带叶轮的木器,来回地搅动,使容器中的纤维成浆。
介绍着操作步骤,格桑旦增或是用手指着操作器具,或是亲自示范操作。每当他讲到下一个浇造的步骤时,他的弟弟普穷就刚好进行到这一步骤。
制作好的长方形纸帘被轻轻放入流动的水池中,把搅拌均匀的纸浆用瓢适量地浇入纸帘中。待纸浆均匀、平整后,双手平稳端起水中的纸帘抄纸,水慢慢从布帘中渗下。
放下纸帘、浇入纸浆、拿起纸帘,看似简单的操作步骤,普穷却进行得极为缓慢。每个操作步骤,都必须细致入微。放纸帘和拿纸帘都需要两手平衡用力,否则纸浆极可能不均匀。
抄起的纸连同纸帘放到宽敞地方进行晾晒。阳光照耀下,泛着白光的纸帘显得格外耀眼。“晾晒到一定程度,需要上下翻面,防止纸浆堆积滑流。”格桑旦增说。
纸帘晾晒到九成干的时候就可以从其一角开始揭纸了。手背朝纸,手心朝帘,这样插入帘线之间慢慢地揭开纸张。最后可根据纸的不同用途,再进行砑光处理。
格桑旦增说,“我是从1996年开始跟父亲学这门技艺的。说实话,刚开始我曾经想过放弃。因为那时只要一碰狼毒草,脸上、手上全是红疙瘩,现在早就习惯了。”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尼木藏纸,也知道基本上只有我们这里还在做。但因为制作工艺很繁琐,加上狼毒草本身的毒性,很多年轻人不愿意学。”谈起尼木藏纸今后的发展,不善言语的格桑旦增似乎有点无奈。
“不过,毕竟这门技艺是祖辈传下来的,不管是父亲也好,我自己和弟弟也好,还是我的儿子,都有责任和义务传承下去。”
冬日暖阳下,格桑旦增和一位老人正坐在屋门口外,用一种特制的刀具将原料狼毒草的根部去皮取芯。这是制作藏纸的第一个基本步骤。
格桑旦增出生于着名的雪拉藏纸产地――尼木县塔荣镇雪拉村,父亲次仁多杰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传承人。“爷爷传给爸爸,爸爸又传给我,我还要传给我的儿子,藏纸工艺一定要传承下去。”作为家族藏纸工艺的继承人,格桑旦增身上的责任感特别强烈。
驱车从拉萨来到雅鲁藏布江边的尼木县,便来到了一个民间艺术的故乡。这里最有名的莫过于“尼木三绝”,即藏香、藏纸和雕刻。这里的藏纸,便是指尼木县塔荣镇雪拉村的雪拉藏纸。
“西藏的历史是记载在藏纸上的。”尼木雪拉藏纸是西藏传统的三大藏纸之一,因为原料采用狼毒草,不怕鼠咬、虫蛀、不腐烂、不变色,所以被广泛应用于宗教典籍、官方文件及契约的书写和印刷。布达拉宫和一些寺庙的经卷很多采用的就是尼木藏纸。
尼木藏纸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曾经享誉区内外,至今盛名犹在。作为尼木藏纸的主要产地,塔荣镇雪拉村曾经有不少人家以制作藏纸为生。上世纪80年代,随着新型纸张的冲击和原材料的稀缺、成本上升等原因,雪拉村很多人选择外出打工不再做藏纸。
如今,雪拉村还有一家人还在做藏纸,就是藏纸世家,父亲次仁多杰和两个儿子格桑旦增和罗琼。
出生藏纸世家,格桑丹增从小看着爷爷和爸爸做藏纸。他的父亲次仁多杰做过木工,也做过仓库管理员,但最终继承了家族的技艺,选择让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格桑旦增从小耳濡目染,一些基本工艺流程早很熟悉,但真正开始系统学习藏纸制作工艺是从初二那年开始的。
在跟随父亲学习藏纸制作的同时,格桑旦增也在学习木工。他和父亲打酥油桶,卖到日喀则,以此解决生计问题。大概经过了五六年的样子,最终,“藏纸在心里战胜了木工”,格桑丹增和父亲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坚守的背后是一个个需要克服的困难,首先是原材料稀缺。狼毒草虽然在雪域高原很常见,但只有生长20年以上的狼毒草才可以用来做藏纸,而且每年有固定的采集期。
如果收购的话,一是成本高,二是现在采集的人也极少。这使得藏纸的产量极低,收益自然受影响。
令格桑旦增和父亲头疼的是人员的雇佣。“我们需要特别能吃苦的人。做藏纸虽然不是体力活,但是需要一个较长的过程。”格桑旦增说。
因为狼毒草有毒,刚开始时,做藏纸的人脸上会过敏、长痘,眼睛也不舒服,很少有人能吃这样的苦。更为关键的是,藏纸尽管成本高,因此售价高,但销量低,收益也不高。既苦又赚不到什么钱,自然没有多少人来做。
现在,藏纸厂冬天只有3个人,格桑旦增和弟弟罗琼,还有一位老爷爷。夏天,他们会多请一些人,但是能吃苦干得久的人也不多。
即便如此,格桑旦增和父亲、弟弟还是坚持了下来。在他们看来,一是因为有家族的传承,这门手艺不能失传;二是因为很多外界的鼓励使他们深感使命感;三是因为他们想将民族的工艺、西藏的特色工艺传出去、传下去。
2010年,尼木县专门成立了一个扶贫开发手工艺园。作为唯一的家庭作坊式,格桑旦增和父亲、弟弟搬到了这里。200多平方米的场地,格桑旦增和父亲利用来开辟了一个展览室、制作坊和客厅,外面的空地则用来晾晒藏纸。
2006年,藏纸生产工艺被列为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9年,次仁多杰被文化部授予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称号,并得到了一定的资金补助。
在这些有利条件下,格桑旦增和父亲、弟弟的干劲更大了。父亲次仁多杰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尝试开发新产品,比如里面放真花的纸,用两层纸做成。格桑旦增说,这些新产品很受游客欢迎;一些喜欢画画和写毛笔字的人,则喜欢传统的白纸;寺庙用的则是略厚一些的纸。针对不同顾客的需求,格桑旦增开发出了不少新产品,市场在逐步多元化。
今年37岁的格桑旦增已是4个孩子的父亲,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他希望儿子将来能继承父业,把家族的造纸工艺传承下去。令他感到欣慰的是,两个儿子都对造纸表现出了相当的兴趣。在他工作的时候,两个儿子也喜欢凑上来观看,有时候甚至动手实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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