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夹杂着炎热,日头变得毒辣,夏日悄无声息地来临。
一阵微波粼粼之后,京都又恢复短暂的宁静,没有人再想起之前曹贵妃的事儿。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长安城的粮草随着严纲、田楷二将一同前往北方,京都的人也没有因为盛夏的炎热慢了节奏。只待几日后吕霖大婚一过,吕布、郭嘉、陈宫等也该出发了!
利用百官上朝的时间,吕霖偷偷地去了后宫德阳殿,如今伏皇后已经不再反抗,但吕霖还没有在这场攻心战上吹响胜利号角!革命尚未成功,吕霖仍需努力!他想要满足的不是拥有皇后身体的占有欲,而是俘获一颗能够两情相悦地心。哪怕山高路远,吕霖也不畏艰辛,而且经过这么久的攀登,已经在伏寿心上留下痕迹,虽然是怨恨,也总比无视好的多!
散朝之后,吕霖已经在宫门口等到老爹,今日是请期大吉之日,陈宫也没有打搅吕布。吕霖迎着郗虑一同到了将军府,严夫人已经安排好媒婆和相应礼仪用具,经过繁琐地仪程之后,终于将日子定在七月二十八。
用过午饭之后,吕霖将郗虑送回御史府,马车上,翁婿二人没有谈任何关于婚仪的事情,因为这些都有人准备,用不着二人操心。郗虑也没有对吕霖交代或者嘱托什么,他相信吕霖会是一个好女婿,而且必须是一个好女婿!吕霖拿着蒲扇轻轻地扇风,一边点头回应着。
“下个月大将军便会北上五原,陈令君与郭军师也会离开,京都却并非一片风平浪静,你我与张司空应当同心协力维护京都安宁,保卫陛下安全。”
“谨遵郗伯父教导。”吕霖略微迟疑,还是开口道:“入冬之后,我也会随军离开,京都之事,还有劳郗伯父多操心。”
“怎么?你…也要…”如今已经七月,离入冬不过四个月,正是新婚燕尔,吕霖却要出征,郗虑心中一万个不愿意!而且吕布不在京都,吕霖也离京,他们就能放心得下?郗虑不解道:“陈令君与大将军去并州,奉孝去豫州,你又去哪里?”
既然是自己老丈人,吕霖也不再隐瞒:“兖州!”
“兖州?”兖州可是曹操的大本营,郗虑更加不解,问道:“袁绍与曹操大战将至,你去兖州作甚?万一曹操不敌,袁绍渡过黄河,你岂不是随曹操一同陷入危险境地?”
“谢郗伯父关心!”吕霖拱手相拜,点头道:“正因为曹操胜算不大,我才前往兖州驰援。袁绍已经坐拥河北,不能再渡过黄河,否则祸患无穷矣!”
“这也是大将军的意思?”
“是!父亲也会在并州掣肘袁绍,只要袁绍与曹操交手失利,便是我们的机会!”
“可是此战旷日持久,你父子都离开洛阳,陈令君也随军离开,京都这边当如何?陛下坐镇京都,务必有人服侍才是,否则朝中不宁呀!”
“有郗伯父与张司空在,想必京都不会乱。且我老师亦在京都,若有紧急事情来不及告知父亲,郗伯父可以找老师商定。”
“嗯…”郗虑点点头,轻叹道:“你与柔儿成婚不过半载便要随军离开,实在难为你了!”
“郗伯父放心,孩儿定会万分珍惜柔儿,阖府上下皆会对柔儿爱护有加!”
“到了,进府里坐会儿吧,池塘莲花盛开,与柔儿去看看…大婚在即,后头也不便再见面了!”
“谢郗伯父!”虽然郗虑言下之意是让吕霖赶紧走,但这种时候,吕霖就不愿意深层次理解,毫不迟疑地随老丈人进去…看莲花…
日落西山,吕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郗夫人倒不介意吕霖多待会儿用过晚饭,但考虑到郗虑此刻心情不好,吕霖便告辞离开。好久没有去拜见老师,反正不急着回去,吕霖在街上买了些不值钱的礼物前往贾诩府上。
开门的还是贾诩长子贾穆,府里依然没有多余地管事和仆从,这小老头,都年过半百了还不知道享受生活,哎…见来人是吕霖,贾穆微微一愣,拱手行礼:“见过卫尉大人!”
“哎…兄长不必多礼!”或许被贾诩教导太多,贾穆也有一种陈腐气息,吕霖回礼轻声道:“老师可在府上?”
“在…大人请…”贾穆侧开身子,为吕霖让开道路,随手将门关上,迎着吕霖一同入堂,始终落后吕霖半步,中规中矩。
进去内院,却见郭嘉也在这里,与贾诩手谈正欢。吕霖不敢打搅,只是拱手一礼便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两个智商爆表的高手“调兵遣将”,一局棋下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有了结果,贾诩弃子认输,贾穆已经将晚饭准备好。
贾府的晚饭非常简朴,哪怕有郭嘉与吕霖这两位贵客,也只不过四个菜,吕霖倒是没什么异议,只不过难为郭嘉的舌头。郭嘉与贾诩是两个极点,贾诩简朴非常,凡事低调,若只见其人不知其名,定会被看做与世无争的长者。郭嘉却是张扬之极,凡事高调,除了他不在意的钱财、住宅等身外物,其他所需用具都非常有品味,若在两千年后,郭嘉这样人就是高调的富一代!所以曹操等人都知道郭嘉的盛名,却不知道京都还有个贾诩,除非在他手里吃过亏,否则谁也不肯相信,这个相貌平平地小老头多么厉害!
“来来来,用饭,用饭,郭某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若文和公再不认输,郭某都该饿的认输投降!”郭嘉丝毫没有客人的觉悟,拿起筷子吃了两口才招呼:“你们吃呀,在文和公家里就如同自己家中一般,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郭奉孝,你倒是不见外!”贾诩也不在意,反正就他们三人在,说话没有顾忌,贾诩慢悠悠地开口道:“兴泽来我这里,不是冲着粗茶淡饭来的吧?”
“师母厨艺高超,即便粗茶淡饭,也是人间美味。徒儿专程来拜望老师,倾听老师教诲,没想到郭军师也在这,还能有幸见二位手谈一局。”
“客套话不必说了,你来我这里肯定是有事,奉孝也不是外人,说吧!”
“嘿嘿…”吕霖笑的一点也不尴尬,直言道:“徒儿将入冬前往兖州之事告知了郗御史,不知有无不妥?”
“无论有无不妥,你都已经说出口。”贾诩淡淡地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言,郭嘉却哈哈大笑,指着吕霖笑骂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没想到少主连自己的岳父也算计上了,郭某佩服!”
“奉孝兄何出此言,我将此事告知郗御史,是希望他在京都主持大局,何来算计之说?”吕霖连连摇头,回应道:“奉孝兄心思龌龊,竟然含沙射影污蔑我们师徒。”
“你可是怀疑,郗虑会暗通曹操?”贾诩没搭理他俩打嘴仗,至于郭嘉那两句无足轻重地嘲讽,贾诩更不会放在心上,却有些疑惑,郗虑怎会与曹操有联系?
“防患于未然,徒儿听说郗御史与曹操有旧,若我们倾巢出动,曹操来个釜底抽薪,岂不是被天下人看了笑话?”吕霖放下筷子,看着郭嘉道:“奉孝兄常说有备无患,我也是向奉孝兄学习,只是不知道是否学到要领?”
“哈哈…即然要注意郗虑,少主应该与主公和公台商议,你来找贾公,贾公哪里肯说?不过依郭某之间,郗虑怕是看不上曹操的身份,即便首鼠两端,也该是与袁绍暗通款曲才是。”
“哦!原来奉孝兄早就考虑到了,为何不告知我?”
“你家与郗虑是姻亲联盟,莫说现在只是假设,哪怕确有其事,在无真凭实据,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贾诩也放下筷子,擦擦嘴道:“你也说是防患于未然,一切都是莫须有罢了,何必搞得人心惶惶,反倒令郗御史与你们家生出嫌隙。”
“老师说的在理,我们离京之后,京都的一切就有劳老师了!”
“我老了,难当大任,你们还是另选良才吧!”
“哎呀,贾公你就莫再推诿了,我们都要忙于战事,京都的事情,你也该出力的!再说你这个当老师的不费心,其他人谁还愿意尽职尽责?难道还指望兴泽找的那些年轻人?”
“奉孝兄也青春正盛,为何看不起我寻的良才?”
“并非看不起,只是杨修乃袁绍外甥,司马家与曹操关系不浅,二人代表着两个大族,即便对你忠心却也有许多顾虑。徐庶才智有余谋略不足,随你出征还可以,但留在京都拱卫后方却不行!至于那个鲁肃,才略确实不俗,但他家与孙策又扯不开关系,还是小心谨慎的好!唯有贾公坐镇京都,与张邈大人相辅相成,我等才能安心啦!”
“好…精彩…”连鲁肃都考虑到,郭嘉可真是算无遗策!吕霖拍手叫好:“奉孝兄政略见识比公台先生不妨多让,做一个军师中郎将实在屈才,不如我向父帅…”
“不必…大可不必!郭某为人闲散最怕劳累,少主若是容我一名绝色佳人,郭某定不拒绝,只是增加职务一事,还是算了吧…”
……
月末良辰吉日,整个洛阳城一片喜庆,如今洛阳人口一百五十万,远远超过南阳、寿春二成,只是比天下粮仓关中少了二十万人。二都百姓殷实富足,皆有余吕布宽厚地政令。今日大将军独子卫尉大人大婚,女方还是御史大夫的千金,门当户对,连街头百姓都津津乐道。
将军府提前两天已经张灯结彩,今日午时刚过,甘宁、徐晃等将与杨修、司马懿等人已经早早过来,连镇守虎牢关的张辽与上党太守臧霸也送来贺礼,新娘还没接到,贺礼已经摆满了整个屋子,幸好吕霖不用操心这些琐事,不过在门口迎客也是个苦差事,知道申时过后,吕霖骑着大黑马前往御史府迎亲,挂着笑容地脸已经有些僵硬!
从御史府的大门打开,一群人将吕霖推进去,然后又浑浑噩噩地接到郗小姐,吕霖整个人已经晕了。吕霖不知道他是如何迎亲的,也不记得他是如何骑上大黑马回将军府的,更忘了拜堂成亲的仪程,只是听到耳旁的媒婆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整个人如同傻子一般,直到甘宁灌了他一碗酒下肚,吕霖找到魂儿。
“少主今日大婚,是高兴蒙了吧?”甘宁端起碗喝了一口酒,坏笑道:“当年某家成亲之时,可被少主你折腾惨了,去年孟起大婚,你也承诺过今日陪我们不醉不归,如今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哈哈,兴霸放心,我岂是说话不算数之人?”吕霖敬诸将一杯,豪迈道:“今日我大婚,你们务必喝的尽兴,我自己吩咐黄图将屋子收拾妥当,喝醉了就被送回房歇息,今日谁都不准逃!”
“少主…莫…末将明早还要练兵,少主是不是放末将一马?”
“不行!”吕霖还没答话,甘宁立即反对:“你明早要练兵,我们也都要练兵,对不对公明,文长?某家告诉你陈叔至,别以为你跟着少主多年,你就能提前溜!某家告诉你,酒桌上少主说了不算,某家不让你走,你还敢走!”
魏延嘿嘿笑道:“叔至啊,你还是莫要反驳兴霸将军啦,大不了今夜睡厕所,反正又不是你一个人,公明会陪你的,哈哈!”
“魏文长你休得狂言,上次没有分出胜负,今日某家定要把你灌醉!”
众将打闹之时,郭嘉与马超端着酒碗过来蹭酒,见吕霖还神态清醒,立即祸水东引道:“你二人为何较劲?今日是少主大婚,诸位将军想想当初你们成亲时,你们是如何被欺负的?尤其是公明,莫非你忘了当初与烧当公主大婚之夜,你可是被少主灌得洞房都没有知觉。”
“哈哈…”众人哈哈大笑,搞得徐晃很没面子,又不敢得罪郭嘉,只能硬着头皮向吕霖发起挑战。一坛酒没喝完,徐晃便倒在桌子上没了知觉。吕霖微笑道:“还有谁来?还是你们一起上?”
“别!算郭某怕你了!”郭嘉赶紧摇头道:“主公还在那边坐着,今夜若将你灌醉,诸位将军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上次某家成亲之日,少主为我挡酒,今夜某家便代替少主与诸位将军一醉方休!”关键时刻,马超绝对不掉链子,充分展现了西凉人的豪爽,举杯道:“以前从不知道子龙将军喝醉是何模样,今夜可以见识见识,哈哈…子龙,你可莫跑了…”
“好!”赵云原本不胜酒力,但他从未见过哪一位主公能与部将这么亲切,酒桌上无身份高低这句话,今日才真正见识到。作为一名纯粹地武人,赵云毫不犹豫地留下来,哪怕醉倒在地上!
……
半个时辰后,在黄图与太史享地搀扶下,吕霖颤颤巍巍地回到他的院子。烛光照的屋子通红,伊人独坐床边。今日的郗柔一改往日素雅,凤冠霞帔、盛妆华丽,哪怕已经见过她好多次,吕霖还是看的有些痴迷。阅读请关注微信号rd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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