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花厅内,吕布与张邈、陈宫、贾诩等人还品尝着温酒,贾诩今日高兴,也多喝了几杯,此时斜靠在座椅上,酒杯还没有放下。
“兴泽今日大婚,再过两月又添子嗣,不曾想到啊,本将已经到翁翁的年纪。”
“主公春秋正盛,切莫多想!”陈宫拱手道:“二公子年幼,还需主公照料,这大汉江山也离不开主公,主公当保重自己,切莫再说丧气之言。”
“公台说的是,是本将错了!”吕布轻轻点头,放下酒爵道:“本将自出五原入晋阳,跟随丁原十二年,兴泽与雯儿便是那个时候出生的!如今二十三年过去,本将忆往昔,总感觉到有些不真实!”
“主公今日是太兴奋了!”张邈拱手道:“少主与郗小姐成婚,乃天作之合,且从今以后,会有更多的良才士子追随主公!”
“本将这些年南征北战,对兴泽疏于管教,然兴泽却不负本将期望,皆赖主公教诲,本将仅以此杯,感激诸公!”
“谢主公!贺主公!”
“前线紧急刻不容缓,本将已经迟了几日,不能再耽搁!本将与公台离开之后,京都的事情便有劳孟卓与文和,敌军势大,此战必然旷日持久,今年秋收的粮食也得有劳孟卓!”
“请主公放心!”……
二人将吕霖送到门口便退下,吕霖走进屋子,转身将门关上便靠在门上,此时已经有六七分醉意,实在没有力气再走路。看着眼前这位明媒正娶地夫人,吕霖想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妻子,又想到身在冀州的女神,吕霖轻叹一声,内心无味陈杂。
“你回来了!”郗柔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吕霖靠在门口,等了许久还不见他走过来,郗柔鼓起勇气站起身走上前,搀扶着吕霖道:“夫君喝多了?”
“对不起柔儿,让你久等了。”吕霖笑容温和,顺手搂着郗柔,走向床榻。两人坐在床沿,吕霖轻声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夫人!”
“夫君…”郗柔顺势躺在吕霖怀里,柔声道:“妾今生今世,定尽心服侍夫君。”
“我不要柔儿服侍我,我只希望柔儿能够幸福一生,顺便给我生一大堆孩子。”不愧是老司机,吕霖一开口,便把郗柔说了个大红脸,幸亏屋子太亮没有显现出来,吕霖低头道:“柔儿,我们饮一爵合欢酒吧。”
“夫君安坐,妾来倒酒。”郗柔扶着吕霖靠在床栏,起身将酒爵端过来,递给吕霖一爵,微笑道:“夫君请!”
“夫人请!”二人举杯对饮,郗柔接过空酒爵放在一旁,坐在吕霖旁边局促不安。
吕霖坐直身子,牵过郗柔软玉小手,温情脉脉:“夫人,准备好了么?”不待郗柔回答,吕霖已经摘下她头上的玉簪,帘帐缓缓落下,衣带渐宽…伊人忘情何处…
洞房环佩冷,玉殿起微风。秦地应新月,龙池满旧宫。
第二日清晨,吕霖轻手轻脚地起床出门,没有惊醒郗柔。平日里郗柔也不会起来这么早,昨夜又大战一场,郗柔初尝禁果,此时还在熟睡。或许赵云昨日酒喝多了,今日身体还有些不适,吕霖与他竟然交手一百余合才落败。
回府以后,吕霖赶紧回到院子,郗柔已经起床,贴身婢女蓉儿正在服侍她梳洗,环儿端着早饭在外屋恭立。郗柔起床时发现吕霖不在身旁,当时吓得不轻,幸好环儿送早饭过来,告知她公子每日清晨都要出去练武,郗柔才稍稍安心。见吕霖走进来,环儿躬身施礼后便退下,躲开吕霖侵略性地目光。
“夫人起床啦!”盛夏时节,吕霖穿的并不多,从马超府上离开时已经冲了个凉水澡,回屋只需换身衣裳即可。见郗柔正要起身见礼,吕霖赶紧阻止道:“夫人不必服侍,我就换身衣裳,蓉儿扶着夫人坐下,我们一同用早饭。”
蓉儿搀扶着郗柔坐下便躬身退下,吕霖换好衣裳走过来,郗柔已经将粥盛上,吕霖温柔道:“今日多歇息,莫要走动。”
“这哪里使得?”郗柔满脸娇羞,浑然忘记昨日夜里的疯狂与妩媚,低头道:“用过早饭,还要去拜见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哪里能不知礼数?”
“父亲一早便入朝去了,母亲用过早饭自会过来看我们。”见郗柔满脸惊讶,吕霖微笑道:“柔儿嫁到我吕家,便是我的家人,又不是什么客人,何须太过在意那些虚礼?”
“该守的礼数还是要注意的,否则父亲、母亲会怪我不知礼数…”
“哪有那么严重?”大家闺秀就是过于刻板,吕霖打断她的话,无奈地摇摇头,微笑道:“母亲常夸赞你知书达礼,知道你今日身子不便,定不会介意。”
“兴泽说的极是!”但闻其声,便知道走进来的是严夫人,随后跟进来的还有怀抱着吕雳的貂蝉。严夫人微笑道:“你与兴泽成婚之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你既然身子不便,就不必在意那些虚礼。”
几个女人围在一起聊开了,倒是吕霖一个人站在一旁无所事事,随后蔡琰也挺着大肚子跑出来蹭热闹,看到众女相谈甚欢的画面,吕霖轻轻摇头很是头大。
……
大婚后第三日,吕霖带着郗柔回门,郗夫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三日不见,对女儿却思念的很。母女俩回房叙话,吕霖便去拜见老丈人!
入夏之初,步度根带着两万鲜卑骑扰乱朔方军,魏续已经率军支援羌军。趁此机会,北鲜卑定会大举南下,前年痛失大军八万多,此番有袁绍许诺,定不会放过此等机会。吕布不敢耽搁,在吕霖大婚之后第三日,赶紧安排好京都事务,率军两万奔赴西河,严纲、田楷、李封等将随行!陈宫也在第二日出发,前往上郡调派兵马,在袁绍与曹操开战之前,北方的号角率先吹响!
入秋一场大雨,黄河水异常浑浊,待水势缓和下来,河北官渡城北已经集结大军十万,领军之将正是张、高览!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篇讨贼檄文,陈琳洋洋洒洒两千字,将曹操罪行公布于众!两日后,袁绍亲率大军十五万由邺城南下,田丰、逢纪、郭图、许攸随行,沮授、审配、辛评三人留守邺城。为了形成夹击之势,袁谭从青州点兵八万,兵分两路南下,一路进攻琅琊、徐州,另一路东进小沛,不到十日便打到东莞郡!
除了赞扬陈琳文章写的不错之外,曹操并没有表现多么生气,当即做出对策,曹仁两万卒继续留守豫州,荀、满宠坐镇濮阳,夏侯、蔡阳率两万青州兵抵御袁谭,曹操亲率五万大军出兵官渡,吕虔、陈登、荀攸、程昱随行,夏侯渊带兵八千守延津,于禁带兵一万驰援白马津,连夏侯尚、曹真、曹休也加入了这场战役。
双方并没有立即全面开战,袁绍坐镇黎阳也不急着渡黄河,只是派大将张袭扰白马,令郭援、周昂,苏由出兵延津。袁绍不着急,曹操却等不起,他五万大军耗在这里每日要吃好多粮食,徐州夏侯也以寡敌众,若不先击退一路,激起全军士气,拖延太久恐怕会出麻烦。于是,曹操留下他的幡旗,之带着许褚、典韦与虎卫营,已经曹纯地虎豹骑偷偷驰援徐州。
……
大婚之后,吕霖并没有过几天新婚燕尔的暖日子,大战一起,各地战报频频送来,若不是牵挂着郗柔、蔡琰和环儿三女,吕霖真想将家搬到校事府。贾诩、郭嘉也偷懒不成,每日在校事府忙碌,当然最忙的还是陈宫,不仅校事府与尚书台两头跑,还要应付朝中百官。
如平常一样,吕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将军府,天已经黑了。虽然入秋以后天黑的早,但此刻已经戌时,府里很多仆从都回房歇息了。蔡琰产期将至,吕霖自然每日都会回家看望,连临丘道与皇宫那两位都疏于关怀,吕霖去蔡琰院子看了一圈,才随郗柔一同回房用晚饭。
“你不必每日等我,莫把你饿瘦了,岳父大人会责怪我的!”
“昭姬姐姐说,夫君喜欢瘦的!”
“呃…她怎么这个都说!”吕霖无力吐槽,坏笑道:“那昭姬有没有对你说过,床帏之中,为夫喜欢如何?”
“哎呀…夫君吃饭都不正经…”郗柔还没有褪下新婚少妇的羞涩,换个话题道:“前几日母亲大人与妾商议给夫君开府之事,这几日夫君忙碌,妾也没有来得及告知夫君,不知夫君可有打算?”
“夫人有何想法?”成婚之后当与父母分居,在大婚之前,吕布已经与吕霖商议过此事,不过最近太忙给忘了,此时郗柔提起,吕霖也没有想好,遂问道:“夫人是何看法?”
“京都空余宅子很多,另外搬一处也是礼法当然,只不过昭姬姐姐产期将至,不宜兴师动众,且父亲大人出征,夫君也终日忙碌,妾还想留在母亲身旁尽孝,故妾以为,即便搬家,也不急于一时!”
“夫人深明大义,知书达礼,此事就依夫人!”吕霖轻叹一声放下筷子,拉起郗柔小手,轻声道:“你在娘家,被岳父岳母大人视若掌上明珠,嫁入我府上之后,却终日操劳,还要为我照顾母亲和昭姬,是为夫对你有愧呀!”
“你我夫妻一体,夫君与我说这些作甚?”郗柔轻轻摇头,微笑道:“嫁鸡随鸡,此生与夫君结为夫妇,自当为夫君解忧。”
之后的几天,吕霖依然在校事府,终日忙活着各地军务,每天清晨离家,天黑才回去。好几次回府之后,蔡琰都已经睡下,郗柔也坐在屋里打盹,案几上盖着的饭菜却已经不太温热。
半个月后,朔方的战事已经拉开帷幕,吕布与陈宫先后到达西河郡,北鲜卑的骑兵也到达北胡地界,而北胡王理所当然地无动于衷。北胡与鲜卑联手之后,会组成十万大军,加上步度根的三万骑,总共十三万骑兵。而钟羌王、匈奴左贤王和魏续共率五万士卒围堵步度根,获胜是迟早的事,而吕布以四万卒抵御北方十万来势汹汹地蛮骑,也显得颇为自信!
校事府内,吕霖与贾诩、郭嘉讨论最多的还是黄河两岸的战事,双方对垒也有一月,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袁绍财大气粗,曹操也该心急了呀!既然两位当事人都不着急,吕霖着急也没有用。如今对吕霖而言,最重要的是并州,若臧霸再不有所行动,高干可能派兵袭击吕布后方,虽然对吕布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五万敌军蹲在身后的感觉总会不爽!
中秋佳节将至,但今年太过忙碌,在八月十三都还没有任何准备,当日临朝之际,孔融提出中秋庆典和宴会,众人才反应过来。自小皇子出生、曹贵妃入宫之后,皇宫已经冷清了三个多月,此番中秋佳节宴会,献帝自然很赞成。且如今吕布不在京都,虽然朝政上他依然插不上手,但活跃气氛还是没问题。
既然陛下有想法,百官自然答应,司空张邈与孔融立即筹备此事,好在宫中用具齐全,虽然时间紧迫,二人也搞得有模有样。八月十五那天,日落西山之后,百官已经陆续入宫,献帝反倒不着急,留在安福殿陪曹节照顾小皇子。
相比于皇宫的热闹,将军府上下都有些紧张和激动,蔡琰预产期就在这两天,吕霖这两日也只在校事府待四个时辰便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稳婆与大夫已经提前住在将军府,严夫人给蔡琰那屋增加了四个婢女,连刚恢复身材的貂蝉每日都抱着吕雳过去探望,比当初自己临产还要紧张。
将军府人口众多,加上魏续那一房总共一百来号人,严夫人操持整个家族,无瑕时刻照顾蔡琰。吕霖不在的时候,郗柔便主动担起责任,当初懵懵懂懂地小丫头,这几日渐渐滋长出主母风范。环儿深受郗柔影响,也鼓起勇气去了蔡琰那屋忙前忙后,不求蔡琰记她的好,只求问心无愧。经过几日近距离相处,蔡琰对环儿也没了偏见,其实当初对环儿并没有什么看法,只不过因为她是陛下送给吕霖的,又生的太过妩媚动人,所以蔡琰打翻了醋坛子,如今环儿主动示好,蔡琰自然不好再摆架子。
再说人家正房夫人都不生气,她这个侧室争什么宠?
……
中秋当夜,吕霖没有去皇宫,也没有在庭院赏月,严夫人安排仆从准备好贡品之后,一家人都来到吕霖院子,严夫人与貂蝉坐在外屋,郗柔服侍在一旁,吕霖坐在床沿握着蔡琰小手,微笑道:“姐姐莫要紧张,咱们孩子乖巧懂事,定会顺顺利利地生下来!”
“若是女儿该如何是好?”
“必然得是女儿,男孩淘气,女儿乖巧,咱们将她培养成昭姬姐姐般知书达礼。”
“夫君又在哄人!”
“哪里敢哄你?”吕霖诚恳道:“我连名字都想好了!海棠幽香高洁,取名吕棠如何?”
“夫君喜欢就好…”蔡琰甜甜一笑,放松了许多。
“柔儿让我告诉你,无论生下的是男是女,都由昭姬姐姐自己照顾,养育成人!”
“夫人…夫君…”蔡琰感动不已,眼框浮出泪光,低声道:“夫人仁德宽厚,妾不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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