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见瞪大双眼,大如核桃,嘴巴被人封印住半点声响都没有支吾出来。
一块圆饼铅铁摆放地上,他眼珠子左右转动,在墙角后发现篮球,他竖起食指一喜。
“哎!”
刘虹按住高见伸出左手,“你今天碰对象不是篮球,而是它!”
刘虹挑动眉头,食指来回往地板铅铁指动,高见蹲身尝试捧。重量是那个程度,高见亲手碰过后,心里头方才有一个底。
“用这铁块去投篮?我举不起来,就算举得起来,也投射不到那么远距离!”
高见两手松开,叮当,铅铁撞上地板沉闷巨响。
刘虹环住两臂,斜视高见这些丧气话,“谁让你投射铅铁?你认为今天要扔铅球不成?亏你想得出来!”
“不是投铅铁,那你给我弄这玩意,有什么深沉意义?”
“水下推着铅铁前行!”
高见被踢下水池,刘虹本意要给高见传递铅铁,那重量超过刘虹能力范围。脚底打滑,刘虹坐倒地上。
“刘虹姐!”
不等高见上岸,萧何从一边上来,两手捧起铁饼小心递给高见。
发愣高见,就呆呆看着萧何,都忘记接铁饼,“萧何前辈?”
“你看什么呀,把铁饼接住好训练!一天的时间是固定,你可不要浪费!”
萧何善意责备,高见尴尬笑了下,两手捧住铁饼没入水中,沉甸甸重量瞬息把高见拉入水底下。
“啊!”
他浮出水面,张嘴就呼吸,右手不忘在脸颊摸去水花。
“你可真悠闲!我跟你明说,你来这里不是度假,是来这里训练!”
“看到其他球队,仍旧在季后赛征程,你就不觉得不甘心,不觉得对不起球队吗?不想让球队面临第二次季后赛早早淘汰,那你要干点什么!”
萧何风格就是这么刚,不会像刘虹那般温柔,一见高见歇息不动,他脾气莫明暴躁起来。或许基于这个原因,他才会让刘虹给高见当训练师。
“潜入水中,推着铁饼前进!从一边游到另外一边!”
岸上萧何呵斥声如雷响彻,高见多问一句,恐怕就会被打死,别无他法,高见一头扎入水中。
水底下,他睁开双眼,两手推着铁饼。手臂来回屈伸都好多回,铁饼停在原地,动都不动!顿时,他双眼睁圆。
“这玩意压根就推不动,这不是在搞我吗?”
手臂发力,本能反应双脚也蹬腿,手脚并用,铁饼终于往前挪动一小段距离。扎入里头不久,高见就冒出头。
萧何见状,一下站起身,手指向高见大骂,“你的体能有没有那么差劲,就能退一个铁饼你都不行!你还说要打职业联赛,你回去啊,赶紧回去你的高中联赛去!”
萧何叫骂越来越过分,刘虹上去提醒萧何注意言辞。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之肆无忌惮责备高见。
“职业联赛,可不是玩的!这点训练都不能达标,你还指望他能干什么?球队早早告别季后赛,或许就是他没用原因!”
萧何直戳高见痛处,刘虹实在看不下去,嚷道,“萧何,你好过分!高见不过是一个新生,刚进入职业赛不久,他在季后赛压力大,也是无可厚非!”
“他进入职业联赛,他就要承受压力肩头。肩头不够力,他还打什么职业赛篮球!”
萧何与刘虹争吵,高见深吸口气,一头扎入水中。默默无声潜游,艰难推着铁饼,力量用在推铁饼,让高见急需要更多空气。因萧何那些话,高见强憋着,不服输推着铁饼。
这一次,高见明显比上一次推铁饼距离远多,连水下憋气时间也在延伸。浮出头呼吸几口,他又一头扎入水下。
只有训练没有说话,这样方式得到萧何认可。
“训练就该有这个样子!散漫训练,还不如不要训练更好!”
萧何自语几句,转身要走开,刘虹从后追赶几步,问着,“你是故意刺激高见的吧!”
“刺激?”萧何回过头,冷漠如常面孔,冷道,“我不把他当成一个新生!他有能力进入职业联赛,那就说明,他是有能力承担压力!”
“一个没有压力球员,只会轻飘飘,是不能走远的!”
萧何走开,刘虹也不去呼喊什么,两手叉腰没好气望着萧何,暗道,“你啊你,你就是嘴巴子硬!其实你心里头很在乎高见训练成果,你就是不肯说出来罢了!”
中途几个换气,高见终于把铁饼从一头搬运到另外一头,回看来路,不知不觉内心多了一份自豪感。
“想不到,我都已经推着铁饼走了那么远!有些事情,不能一开始就说不可能,不可能的事情,努力就会有不一样的可能的!”
他转过身,用力吸上几口气,潜入水中,双脚在墙体蹬下,利用一个推力把铁饼拉大不少距离。
天色骤然暗淡,说来就来的一场暴雨,把水池溅起浪花。
刘虹在岸边呼喊道,“高见上岸先吧,下大雨,等雨少些,继续训练吧!”
“反正都是水的,没事的!”
高见站立起来,这场雨相当之猛烈,高见一连摸脸颊几下,方能把视线弄清晰。话刚说完,他又钻入水中。
刘虹躲进遮雨平台拉过一凳子,发呆无聊望着高见水底下推着铁饼。
“好拼命,这家伙怎么就那么拼命的?是把萧何话吸收进去?”
早成八点开始,高见就一直在推着铁饼,知道中午十二点吃午饭,他才上岸。湿漉漉身体靠在柱子,半垂下头,口中不停吐出浊气。
“累了吧。”
刘虹上前递去一瓶水,高见礼貌性接去,不急着扭开喝上,毕竟身体累得气力几乎殆尽。
“跟你说,水下推铁饼,这是一好训练项目。这样不但能提升你力量,肺活量,更要紧的是,水下推着铁饼,劳动量是很大很累。因在水下,卸去不是压力,第二天你醒来身体不会那么酸痛!”
“这还真的是一个好宝贝来的!”
高见抬头望着刘虹,刘虹发觉后,高见仍旧盯看。
刘虹白眼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都弄瞎啊。”
“多谢你,不然我也不知道还有这样训练方式!”
“你要多谢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萧何前辈,是他给了你这个训练条件,我做了什么,无非就是在岸边看着你训练而已!”
这场雨持续时间可长,高见休息好,都瞌睡半个小时,雨仍旧下着还是那么之大。
刘虹提议道,“今天训练就这样子,雨还是那么之大,也就算了!”
“要不给我戴上救生衣,让我去水下投射吧!”
“这个情况,你去篮球投射训练?”
高见诚恳点上头,回应道,“我一天都没有投射,我心里痒痒的,我就想要投射几球!”
“你随便怎样就怎样?”
得到许可,高见穿戴好救生衣,抱着篮球一步跃入水池去。顶着狂拍他脸庞雨水,把球给投射出去。
雨水模糊他的视线,他尽力不去擦去,而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投射方面。轻轻跃起,右臂伸直,球打了一下篮板滚入篮筐。
显然他并不怎么满意,摇摇头,就往前头捡球去。
“他似乎适应这样的坏境,慢慢中,他找到属于自己的投射手感!”
刘虹赞叹并不是没有理由,再看这里,高见左边一跃,把球投射进去,换成另外一个位置,出手,结果还是一样的!短短昨天训练,高见在水中命中率提升上来。
“对你篮球天赋?要不然,就真的不能解释。在这种暴雨坏境下投射,要考虑因素很多,上方落下雨水,身下清水浮力,这些都是要克服的!”
刘虹竖起大拇指,别过头,夸奖词语一直都没有停下。
雨稍停,高见也就进行另外一个训练,水下推着铁饼前行。搁置岸边的救生衣,干了几分。
“哈!”
刘虹打着哈鲁,她坐在一边玩手机都累,伸直两臂让腰部尽量得到舒展。
“好累啊,坐在这里真的很累!”
一道黑影从她眼前过去,她还以为什么,走前一看,原来是高见水下潜行。
她拍打额头,苦笑道,“我啊,我玩手机玩的时间都忘记,我还以为现在是晚上。”
“铃铃!”
手机响声引起她注意,她翻开手机,响的手机并不是她的。
“高见,你的手机响了起来,你就不先接一下电话吗?”
回到岸上,高见还是高高兴兴,一接完电话,他脸色变得十分之沉重!
刘虹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没有什么事情啊!”
高见表情是不会骗人,明显是接了电话不高兴,他不肯说,刘虹当然不会勉强他。
“要不今天训练就到这里吧!”
“我还想要推着铁饼潜行一下,来回也就三个,我希望能抵达五个来回!”
刘虹曲起指背,敲打高见脑袋,“不行的,你今天才是第一次训练这个项目,可不能那么拼命的。一旦把身体弄伤,可就麻烦的!”
“训练也是有一个度!”
“好了今天就训练到这里,回去吧。”
高见心不在焉,刘虹让他继续训练,也是白练。
“要不我送你回家去吧,我今天开车!我也没有其他事情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刘虹脾气上来,哼道,“你可好样的,昨天我不送你,你让我送你回去,今天我要送你回去,你却不领情,算,你自己走回去好了。”
“不是的,我等会有事情要去办的。”
刘虹在高见身边坐下,试探性问道,“是关于那个电话吗?”
“是啊,小霜的妈妈给我打电话,说要见我一下。我就觉得奇怪,她怎么会有我的电话的!”
刘虹可算是明白,为何高见一下子神不守舍,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你不能失礼,回去换件衣服再去吧!”
“不用了,随便一点就行。”
高见撑着膝盖起身,长呼着一口气,问道,“我可以洗澡在离开吗?”
“当然可以,这里是你萧何前辈的,他人又不在的,你当然是可以的啊!”
高见前脚走开,萧何后脚就上来。
萧何奇道,“高见了?他走了吗?”
“他有点事情,我就让他先回去了。”
萧何嘴巴努动不停,“能有什么事情!”
“见家长啊!”
萧何可惊,刘虹斜看萧何,带上责备语气,“人家高见都见家长了,不知道有些人什么时候见我的家长了!说了退役之后,就跟我见家长的!都过了那么久,分明就是在欺骗人的!”
“刘虹,你怎么牵涉到我身上?”
“我有说你吗?我说的那个人是你吗?你还真的那么自恋。”
刘虹漫不经心走开,萧何紧跟其后面,不停解释上来,刘虹就是不停。
高见换上一身干爽衣服,坐在石阶,呆呆陷入沉思。
“你是高见吧,我是小霜的妈妈,离阿姨!听说我家小霜跟你一起住着,今晚有空吗?能见面一下吗?”
“我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不想让我的女儿跟着你过上那么苦的日子。他爸爸不争气,让女儿受苦,我当妈妈的,不忍心女儿这样的!”
“高见,出来见面!有些话,阿姨要跟你说清楚,讲明白!”
电话里声音,大约也就四十岁左右,语气十分之霸道。
高见站起身,提着挎包,“该到时间去见离阿姨,都不知道阿姨要说什么的!反正我就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话语的!”
走着公交车到了目的地,高贵餐厅前头,高见呆住。
“你们云家一家人,都那么喜欢咖啡厅,就那么喜欢喝咖啡了吗?是身份象征吗?还是说是什么了?”
高见深吸口气,摸了一把垂下头发,大步子往里面走去。
他暗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小霜的,我喜欢的人就是小霜的!”
“啊!”
正在沙发针线活儿云小霜,一不留神,针刺了一下指头,她望着鲜血流出,她仍旧笑道,“我还真不小心,怎么就那么粗心的啊。我还真的是服了我自己,跟高见一样笨!”
在她手上,缝补衣裳不是她的,而是高见平常训练所穿的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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