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身体都失去了知觉,面朝大地的躺着,雪花落在身上感觉冰凉凉的。
这就要死了?就这样?
莱茵感觉自己的头部的伤口流出了水不对,那叫血。
没有其他人说的那些人生的走马灯,也没有什么灵魂出窍,莱茵现在所能感到的只是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让人痛苦的孤独,宛如一切都被与他分割开来。
欢乐或悲伤,记忆中的一切都在远去,莱茵就如同一块沉入河底的石子,看着除了自己外的一切漂浮在水面之上。
人死了后到底会怎样?纵使是基金会也不知道。
现在想想,就算死后真的像该亚说的一样去了一个就连上帝老爷爷都拿望远镜偷看着女澡堂的天堂也比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不留下一点痕迹要来的好。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孤独
但突然,昏迷中的莱茵感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灼热感,覆盖着冰雪的地面宛如变成了一口煎锅,要把他从外到内彻底煎熟。
并不知道原因,力量重回到了莱茵的体内,而身下的灼热感更是难以忍受,这使得本来倒在雪地中的他直接跳了起来。
“我艹!”
“啊!”
这把蹲在他身旁的司机与小姑娘全都吓了一跳,慌张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然而莱茵的状态也见不得多好,他迷茫的环视四周随后伸手摸了摸头部的伤口。
首先,我们使用排除法——这里不是天堂,其次,这里没有拿着望远镜偷窥澡堂的老爷爷。
“”
额头很疼,但除此之外莱茵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其他位置有哪里受伤了,在被这么大的一辆卡车高速撞击后居然还能站起来而且除了头部外竟没有一点伤?
至少也该断几条骨头吧?况且就连头部的伤也不重,只是流了点血,明明刚才还躺在地上的时候莱茵能清晰的感受到死亡的来临可现在这尼玛总不可能是连死神都嫌弃他瞥了他一眼就走了吧?
“兄弟,你”
司机看着莱茵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话。
“”莱茵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从地上捡起裂缝的眼镜随后眉头一皱“我没事。”
说着,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
他毫发无损,这不正常,这不禁让他回想起刚才昏迷时听见的声音,那个声音很熟悉,就算已经过了十一年他仍是记得这是谁的声音。
声音实在太过清晰,绝对不可能是幻听!莱茵确信自己是确确实实的听到了!这么一想,莱茵认为自己的头痛与幻觉也并非是生病那么简单了,这两者之间一定有所关联!
走向自己刚到达的位置,莱茵捡起了自己丢在地上的袋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朵玫瑰与一只玩具熊。
“地很滑,车开的慢一点你也不想其他人因为你而丢掉命吧?”莱茵转头看向司机随后又看向不知所措的小姑娘“天色很晚了,你为什么自己在这里?你爸爸妈妈呢?”
闻言,小姑娘抱紧了自己的玩具熊,眼泪在眼眶打转“我找不到爸爸妈妈了”
而此时司机焦急的凑了上来疯狂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路实在太滑了,我没刹得住车兄弟你没事吧?”
“我没事”莱茵的脸一抽,话说回来他刚才明明已经要死掉了为什么又满血复活了?不会真是连死神都嫌弃自己吧!?
不行,什么狗屁死神,太迷信了!
“你你知道你爸爸妈妈的手机号码吗?”莱茵来到小姑娘身前半蹲下来。
“”小姑娘没说话,抱紧自己的玩具熊,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了。
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兄弟,你真的没事吗?”司机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莱茵。
“我真的没事,比起我,这个小姑娘可是险些就被你给撞了,你是不是该表达些什么?”
“哦!”司机恍然大悟,他看着莱茵露出了笨拙的笑容“兄弟,你要是确定自己没事的话就先走吧,这件事是我不好,如果你要追究什么责任的话我也认了,不过我想来帮一帮这个孩子,我打算打电话通知警察警察,先让她去我的车里坐一会。”
莱茵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转身离开“我没事,追究责任什么的就算了,以后开车注意点”
走到不远处的时候莱茵听到了小女孩的声音“叔叔,谢谢你!”
看起来又难得的做了件好事呢不过先前脑子里的声音让莱茵非常在意,对方提到了莱克星顿大部分人都知道这座美国的小镇,可那家伙是什么意思?去莱克星顿干什么?难道是让自己过去打响革命的第一枪吗??
值得一提的是纵使发生了这种事情莱茵依旧是撑到了乐器店买下了一把最好的小提琴,在不做主任之前他的兴趣爱好可是很广泛的,从钢琴到吉他再到笛子甚至其他乐器他都有着非常不错的天赋,不过可惜他现在只关心怎么保全自己的头发那些其他的爱好也都耽搁了。
话说回来基金会的生发膏虽然好用可是好t贵啊,比外面的社会上那些瘾君子吸毒还要砸钱这个莱茵不吹不黑,基金会的东西都贵的毫不讲理,举个例子,如果基金会卖辣条的话那一包辣条打底要五十元。
不过虽然贵是贵了点,也不能保证是不是好吃,但绝对健康而且指不定就有什么神奇的附加效果比如吃完辣条隔两天就能长满一头秀发啥的。
卖完小提琴后莱茵算是受够了,也不打算去跟该亚那帮人会和而是直接独自提前回到了收容站点,而该亚那边他仅仅是打了个电话提醒了一下时间。
头痛感没有减轻,虽然没有出现之前那种令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幻觉但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主任好。”
路过的工作人员友善的跟莱茵打了一声招呼,而身体不适的莱茵仅仅是点了点头便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间。
“啪!”
推门而入,在其中打扫房间的女孩被吓了一跳。
“莱茵主任!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米兰拿着扫帚直起身子一脸诧异的看向莱茵“我还以为您会玩到很晚才回来呢,该亚队长他们呢?也回来了吗?”
“”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米兰会在这里替他打扫卫生但莱茵还是先回答了米兰的问题“嘛,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就提前回来了,该亚他们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身体不舒服?”米兰嘴巴微张“您的病还没好吗?”
“我觉得还没有”莱茵想了想并没有把自己听见的声音这回事说出去,他想要独自将这件事解决。
突然,米兰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去给您拿药等等,您的头怎么啦?还有衣服是怎么回事?眼镜也坏了!您跟人打架了吗?!”
“我说我走路滑倒了你会信吗?”
莱茵的目光飘向别处,被货车正面冲撞,本来都以为要翘辫子了结果居然没有事情莱茵现在就有了一个猜想——并不是他的身体在受到冲撞后没有受损,而是在受损后以极快的速度自愈或是被某个看不见的家伙治愈了,毕竟之前躺在雪地里那种死亡来临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
米兰陷入了错愕“走路滑倒了?您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特么还真信了?”
“啊?什么?主任,很抱歉我没听清,您刚才说什么?”
“没事,没事”莱茵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随后替米兰理了理前额的头发“我的房间我自己收拾就好了,你自己的事情还没忙完了就不用为我操心了——不过能帮我去泡杯柠檬茶吗?我自己去拿药就好了。”
“嗯,当然!话说您的头还需要包扎,要不我去通知医生来”
“不用,米兰听话,给我拿卷绷带来就好了。”
“好吧。”
看着米兰离开,莱茵深吸了一口气直接瘫倒在一旁的大床上,随后懒散的取来放在一旁柜子中的药片。
听说柠檬茶跟药片更配哦嗯,虽然是第一次尝试但估计会比莱茵预想的还要苦。
莱茵挠了挠后脑勺,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于是他看向自己的手表——突然,他瞳孔一缩。
“。”当时莱茵就忍不住骂了出来
“该死的”莱茵下了床焦急的来到难得空旷的办公桌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随后把因为车祸而坏掉的手表放到了桌子上,莱茵认为这手表还有抢救的必要。
戴了十多年的手表可不能就这么坏了!
手表的屏幕已经彻底碎了,就连指针也已经停转了,而莱茵根本没有修理工具也不知道该如何修理这块手表,急得他头发都要掉了。
好吧,其实是被他用手搓头发搓掉的。
这块手表对莱茵来说意义非凡,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什么名贵手表但这对莱茵来说确是无价之宝,金钱买的到的是物品,买不到的回忆才是莱茵珍惜的。
怎么之前没有发现?早知道就在外面修好了!十多年了,莱茵早就把这手表观察的百分百透彻,他甚至能看出这块手表现在缺失了哪几块零件,虽然不多却让他的胸口极其的难受,就像是堵住了一样。
最终,莱茵还是打消了独自修理好手表的这个念头,他颓废的椅在椅子上,仿佛一只弄丢了棒棒糖的莉莉。
好在手表还能修,不然他可能真的就要发脾气了当然,他这家伙脾气一直都很不错,大多数时候发脾气都是冲着自己发废话,司机什么的早就不见了,而且是他自己冲上去救那个小姑娘的,他手表不坏谁手表坏?死神吗?
不过手表坏了还能修,万幸的是他狗命保住了一条翘辫子了可救不活,那样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伴随着一切都静下来,莱茵陷入了思考。
脑海中的声音提到了莱克星顿,如果说脑海中的声音与他的幻觉与莫名的头痛有关的话那莱茵就有必要去一趟莱克星顿
虽然莱茵万分确定自己不可能记错“她”的声音,然而!莱茵现在不敢确定的是自己听到的声音到底是来源于哪里,为什么这声音与“奈莎”一样?而声音所提到的莱克星顿与自己身上的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联?要知道莱克星顿可是奈莎的故乡
首先,我们再次使用排除法,这世界上没有鬼。
会不会是某个与莱茵敌对的家伙对莱茵做了什么才导致了他的头痛与幻觉?可那样的话就说不通了!莱茵确定就算是最高级的特工他也会有所察觉,而且自己从车祸中活下来很有可能就与身上的“病”有关!
真令人头大
“吱”就在这时,手里端着杯热茶的米兰缓缓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她将柠檬茶放在莱茵的桌子上随后便撤到一边。
这时,想事情想到大脑膨胀的莱茵刚好放弃了思考,他对米兰打了个手势至于她过来。
“!?”
米兰愣了一下随后慢慢凑了过去,只见莱茵弯下腰从一旁取来口袋并掏出了一把小提琴。
“这些日子麻烦你了,这些算是谢礼了,节日快乐,米兰。”莱茵将小提琴递给米兰看着这个姑娘抱着小提琴欣喜若狂。
“主任,是您替我买的吗?太感谢您了!”
莱茵见状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虽然我也算不上有多大,但相比起我你已经很年轻了,而且时间也比我充裕,所以我想乐器比起我应该更适合你。”
米兰微微低头,不再说话,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过了许久她突然灵光一闪,只见她将手伸进自己的随身包里翻出来了一条红色的长围巾。
“主任!请收下吧!我不能白要您的东西!”
“围巾吗?”莱茵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实话他刚才看米兰这熟悉的动作还以为她又要掏出来一大批基金会文件呢“那谢谢你了。”
嘛毕竟是圣诞礼物,不收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见莱茵接过围巾,米兰露出了笑容“天气冷了,要注意保暖!主任,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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