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雨一番书写完毕,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却不等什么张员外郎开口,直接跳下台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众人一愣,这人怎会如此奇怪?明明就是为了招亲而来,为何会对出来之后又扭头就走?这不仅让底下之人大惑不解,连楼上游廊的三位美人都觉得诧异。
张员外郎连忙喊道“年轻人,请留步。”
不想这花解雨不知是适才想得太过劳累,以至于还没有回过神来,还是因为没听到?竟头也不回地走了,楼上三位美人都有些怒意,这不是明摆着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吗?
其中一位更是有些怒火中烧,心中暗道“这家伙怎生如何怪异?难道他有妻室?不过看上也不像啊,如此年纪轻轻,应该是不会有的。”想必,到底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直接从楼上一跃而下,几个轻灵的步伐就朝着花解雨追去。后面两位美人连忙喊道“大姐,你去哪儿?”
此话一出,听在底下之人耳中,宛如百鸟齐鸣,很是悦耳动听,早已找不到自己的魂魄。而那张员外郎也是被吓了一跳,喊道“怜儿,你去哪?”
那女子并没理会,直接就追上了这花解雨。企图追问他是何原因,怎么会打墙都动土了,却还一走了之?
花解雨正往前行走,他前日听闻,过了这个小镇便有一处名山,很是值得去好好游历一番。想到此处,脚下的步伐也就不觉加快了。
不想,此刻有一双搭在他的肩上,他惊了一下连忙回头。却见一个身穿淡红衣裙,粉面含羞的一个女子正看着他。他心中一愣忙问道“姑娘,你找我?”
不料那女子的脸却是一变,不由分说粉拳就朝着花解雨挥来。花解雨连忙一闪,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并不识得此人,为何一来就动起手来?
花解雨这下有些冷漠道“姑娘,你和在下可有仇怨?”一语未了,却见那女子又是一掌而来,直接把个花解雨彻底激怒了。
连忙也是回掌相抗,两人掌风对到一起,都被撞得后退了一步。花解雨怒道“姑娘,你再不收手,在下可就不客气了。”
哪知,这女子的表情看上去比他更加愤怒,连解都不解释一下。直接再次冲了过来,拳脚不停地就往花解雨身上招呼。
花解雨一时觉得她是不是疯子?怎么一来就殴打自己?自己似乎也不识得她啊。可是,拳脚在前,哪容得再多加考虑,也忙不迭地举拳相抗。
两人的拳脚直接纠缠在一起,花解雨到底没能认识地习过武艺。所学的不过只是深山一位老僧传授他的几路拳法和轻功,到底也只是会了一些皮毛。
而那女子虽有些武艺,可惜到底只是闺中女儿,不可能跟男子一般整日家习武弄剑的。便也倒和花解雨差不离,也只是学到了一些皮毛而已。
这下两人在街道中一来一往的交手,但是却都是不精通的。可他们的动作要是被正真习武之人看到,定然会被笑话一番的。
那女子久攻不下,自然是有些气愤的,加上又有些气急,脸上已是红晕一片。而花解雨被莫名其妙找茬,问题是是还是个女子,自然也觉得一时难以接受。
花解雨和她斗了一会,连忙喊停有些无奈的说道说道“姑娘,你到底是何意啊?”
那女子脸上有些薄怒,也不解释,又是一记拳头和掌风过来。花解雨一时难以闪避,也只得出拳抵挡。这下,花解雨也有些怒了,抓住她的手腕就不放。那女子一时挣脱不开,又用另一只手袭来。因是近身搏斗,花解雨居然清晰地闻到了乃至她身上的芳香。一时竟差点痴了,一个俊朗的少年郎,如何能够不心神荡漾?
那女子自然也只是一个花季少女,常年生长来深闺,并未接触到什么男子。现在和花解雨如此近身的纠缠,早已心神不宁起来。况且花解雨还抓着他的手不放,更是让她又羞又急。
两人的心内具是一番计较,自然越发力不从心。那女子本欲抽身离开,奈何花解雨死抓住不放,僵持之中,那女子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倒。花解雨抓着她的手腕,她便扑向了花解雨的怀中。花解雨一时如抱了个暖玉一般,吓了个魂不守舍。
连忙松手,把她扶起,涨得满脸通红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不,不,不好意思,姑娘。我不是有意的。”
那女子也是满脸红了个透,也不看花解雨,低着头支吾道“你,为何对了对子就走了。”
花解雨道“这就奇了,我本来就是冲着对子去的,何故还不走”
那女子一急,说道“你”却说不下去了。
僵持片刻,突然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便是张员外郎。
适才花解雨在木柱上写下几个大字的时候,张员外郎就觉得此人颇为另类,而且又看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主动追他而去更是觉得这年轻人或许真有什么过人之处,便也赶了过来。
不想这女儿似乎受到委屈一般,却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护短吧?便笑道“年轻人,为何会那么着急走啊?”
花解雨见到张员外郎都来了,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回答道“老先生,在下还有要事,所以就要先行离去了。”
张员外郎又笑道“年轻人,既然对出了对子,为何又不多做停留?”
花解雨却解释道“老先生,我本来就是冲着对子而来的。既然对出了,便也该离去了。”
张员外郎笑道“年轻人,老夫观你学识渊博,今后定然有所成就。正所谓物以类聚,碰巧老夫在这上面也略通皮毛,倒想向请你去寒舍做客讨教一番了。”
花解雨知道这张员外郎在此地的名声不斐,知其也算是有势利的,又如何能去得罪?便笑道“既然如此,那学生倒要去叨唠一番了。”
那女子连忙道“爹爹,不许他去。”
张员外郎一愣,笑道“怜儿,这又是何意,你若是不欢迎他,又怎会追上来?”
那女子一听,脸上一红,嗔怪道“爹爹,就会胡说。”然后抬脚就走,也不再看花解雨一眼。
张员外郎哈哈一笑,并不理睬他的女儿,同花解雨朝着自己家的府邸而去。
晚间,张员外郎亲自出来招待了花解雨。并提出了不少的问题,花解雨都能对答如流更让张员外郎心中一喜。想到这人果然是人中龙凤,不日便可高升。饭罢,便特地的安排花解雨到了后花园。
花解雨本来就酒量不胜,刚才又被劝说喝了几杯,此刻已经有些微醉醺醺的。摇摇摆摆地走向后花园,嘴里还念有几句诗“酒熏人微醉,花香似酒香”,可他又发现这花园的建造很是奇特。不仅游廊有九曲通幽,而且还百花齐放,当真是个少见的地方。
文人雅客,莫不爱惜如此美景。他心中都差点渐起定居之意,有个如此花园,在厅中设一方小桌凳,或品茶论棋,或秉烛夜游。当真也是好不惬意,而且还很有意境。
这花园正中央,又有一方荷塘,里面种有些许莲花。水塘边还有几艘采莲小船,以备到时候莲花盛开之时,轻摇小船前去采莲。
花解雨虽读诗书,但也酷爱闲情雅致,观到张员外郎家里面众多的陈施以及规矩早已起钦佩之心。
不想,他走出游廊,却见拱桥上坐有一女子。偏偏他有些头晕脑胀,而且还被几株古树垂下的枝条遮住了视线。晃眼间便觉得那女子想要跳下桥去,他大吃一惊,连忙叫道“不能跳啊!”一边说,还一边几个箭步就冲了上桥。
桥上那女子徐徐回眸,却不料就被直接拉入了一个温软的怀中。抬眼一看,居然是今天对出对子的那个呆瓜。花解雨连忙宽慰道“姑娘,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何必要自寻短见呢?”
那女子一听,直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花解雨一看,却是白天那女子,直接吓傻当场。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姑娘,在下又多冒犯。”
花解雨席间和张员外郎谈了不少话,知道他家有三个女儿。大女儿怜幽,二女儿真幽,三女儿爱幽。个个都貌美如花,彼此相差也不过一二岁之间。只不过从小饱读诗书,到底生了一些叛逆心思。豆蔻年华之后,张员外郎就张罗着给她们找个好的人家。不想三个女儿的理由如出一辙,都嫌那些人无甚能力,只是纨绔子弟而已。
这让张员外郎也为难起来,不过却也无计可施。毕竟三个女儿也是自己宠成这般的,又岂能怪得了谁?
今日与花解雨交手的,正是这怜幽。怜幽第一眼看到花解雨,便觉得他与众不同,特别是他又很好的对出那副对子后,更是觉得他就是自己所要寻找之人。
这花前月下,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立着,谁都不言一语。花解雨跟个愣头青似的,倒被这怜幽看了个脸红。怜幽一时觉得他奇特,竟然轻笑出声。
花解雨连忙质问她道“你笑什么?”
怜幽被他这么一逗,更是笑岔了气。
花解雨酒意未醒,竟道“你叫怜幽?”
啊!怜幽的脸上突然一红,又不是江湖儿女。初次被一个男子叫起闺名,自然有些羞涩。扭身说道“你,你怎么可以随便叫人家?”
看着怜幽娇羞似花,花解雨心中一顿,似乎有那么一刻动容了一下。他多么想,多么想凑上前去,闻一闻她的发香。
怜幽的心中早已倾心,奈何这花解雨就是不解风情。如此春宵,居然还想着保持一贯的君子风度。气得怜幽心中大骂木头,榆木圪塔。
僵持良久,花解雨突然道“怜幽,你真美。”
怜幽脑袋轰然一声,如山崩地裂,转过身低着头娇羞道“你胡说什么?”
花解雨乃是风流倜傥的才子,自然明白不负美人之心,把她轻轻地揽入怀中道“等我,月余后回来娶你。”
怜幽抬起头来,看着他那深邃的眼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月华如水,如此良景佳人,怎可少了一亲芳泽。花解雨便轻轻地吻了上去,愿,此生莫负。
花解雨第二天离开了张员外郎家,告知月余后自会上门提亲。可惜,月余后的场景,竟然是如此让他悲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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