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衍峰习剑台,所有内府弟子和其剑侍,都可以练剑。凭什么不让我们两人去?分明就是小看古铮师兄,我能忍才怪。”
洞府外,柳洛春的声音压得很低,其中愤怒之气,却可冲天。
古铮神魂覆盖之下,甚至可以看到柳洛春嘴角的血迹,还有那右脸上的血掌印。声音再低,又如何能逃过古铮的耳朵。
“古铮闭关一个月了,我早就说过我们两人要隐忍,不要中了莫离光的激将法。你却非要去习剑台招摇过市,怪得了谁?”
柳洛晴这时出声,看她的样子倒是没有受伤,竟是蹲在溪流边正搓洗衣服。
“那还能怎样?这几天我在这里神思不属,受不了这煞气,除了习剑台还能去哪?”
“再说,我们是古铮师兄的剑侍,谁敢口出狂言,我就跟谁拼命。”柳洛春怒视淡定依旧的柳洛晴,连连怒道。
“就你懂得报恩?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只会为古铮惹事。当然,这祸源本就是我带来的,也怪不得堂哥你。”柳洛晴放下手中衣服,情绪略有波动,最终化为黯然歉意。
“堂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怪不得你,怪不得你……”柳洛春闻言反倒收敛下来,抚慰道。
“正好,趁着古铮师兄闭关,我自己去找莫离光吧。大不了,玉石俱焚罢了。”柳洛晴沉默了片刻,咬牙决绝道。
“谁也不用走,更不用自责。没想到,我这一闭关,已经一月之久了。”这时,古铮推开洞门,面含温和笑意走了出来。
“啊!古铮师兄你出关了?我们……我们刚才是开玩笑的话,你可千万别当真。”柳洛春惊喜转身,随即伸手捂住半边脸,急促说道。
柳洛晴则是背对着古铮,留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看样子是真的下了某种决心。
“还是这么固执。”古铮心中暗笑,并没有理会柳洛晴。
他只是看向柳洛春,目光灼灼,直接问道“是莫离光动的手?”
柳洛春被古铮一眼盯得慌了神,含含糊糊说道“啊?不是莫离光,是李云霄的剑侍。”
古铮冷冷道“李云霄又是谁?你们又怎么确定是莫离光算计?”
“李云霄是新人榜第二十位的内府弟子,但肯定是莫离光暗中指使的。因为,李云霄是莫离光的表弟,又是阁主的孙辈。除了莫离光,还有谁能指使他,又跟我们有仇呢?”
柳洛春思路很清晰,但说的很费劲,不过古铮算是听懂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没有证据不要冤屈他人。”古铮感到有些好笑,但依旧板着脸训斥道。
“古铮师兄说得对,快点滚回去修炼吧。”柳洛晴这时转过身来,怒视柳洛春,喝道。
“是是,是我糊涂了。”柳洛春如梦初醒,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全撂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回去干什么?走,习剑台走一遭。是不是莫离光指使不知道,但这个什么李云霄,总该确认无疑了吧。”古铮冷目一扫,让柳洛春打了个寒颤定住,闻言更是喜忧参半。
“古铮师兄,李云霄是新人榜前列的内府弟子。”柳洛春看到柳洛晴的白眼,急忙胆战心惊提醒古铮。
“别废话,你们都跟我走。”古铮不再多言,只留给两人一个瘦削但坚定的背影。
“就你嘴快!”柳洛晴瞪了一眼,风情万种,却让柳洛春哑口无言。
“我也很无奈啊,你试试面对古铮师兄的眼睛,敢不说吗?”柳洛春无限委屈,他此时方才后知后觉,刚才在古铮的眼神之下,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越来越变态了!不过,我喜欢。”柳洛春嘀咕一声,跟了上去。
习剑台,平日里内府弟子和剑侍,才有资格在此修炼剑法。至于寻常外门弟子,则只能在枯剑峰或九曲峰习剑,两者待遇天差地别。
今日,这里依旧是一副剑光霍霍的景象,数百人一同修炼玄剑,剑光剑气纵横交错,足以彰显青衍剑府三分威势与鼎盛。
这其中,新晋内府弟子和剑侍,几乎全部在场。他们热衷于在此习剑,除了宝地难得以外,更多的则是为了得到内府师兄们的指点。
当然,有野心者,更是寄希望于得到执事甚至长老青睐,从此拜入强者门下,成为亲传,地位扶摇直上。
至于另外一些猎艳邂逅的小心思,则是不提也罢,谁人青春不怀骚?恐怕没几个年轻弟子可以免俗。
三道身影,一前两后,于夕阳中踏入这片剑府圣地,悄然引来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伤你的人,指出来。”古铮随意站在习剑台边缘,扫眼全场,面无表情说道。
“是他,就是他,李云霄的剑侍孙伯明,但已经是气象境的老弟子了。”柳洛春早就将视线锁定在一个壮硕青年身上,伸手指向对方恨声道。
“也就是说,已经过了十八岁,还真是会挑人啊。”古铮冷目看向习剑台上的青年,对方也在此时直勾勾望来,神色轻佻。
古铮没有看多久,直接带着两人,平静穿过人群,来到孙伯明身前一丈外站定。
“呵!我倒是谁,原来是内府新人榜第一啊!怎么着,仆从没用,主人耍内府弟子威风?”青年足足高出古铮一头,俯视着古铮,言辞中讥讽之意再明显不过。
所谓的新人榜第一,当然是讽刺,因为古铮一个月不出现,他已经被排到了倒数第一。
古铮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看着对方,嘴角咧了咧。
“哟,真威风嘛!出门还带个侍妾,我……呜……!”孙伯明转而看向柳洛晴,再度讥讽出言,但话音未落,便转为痛苦的呜鸣,再也说不出话来。
地面上散落十数颗带血牙齿,孙伯明的右脸颊肿胀发黑,他跪倒在地,再也无法俯视任何人。
谁也没有看清古铮是什么时候出手的,被掌掴的孙伯明更是眼冒金星,不知身在何处。怎么,自己连玄剑都没有机会出,就倒下了?
再看古铮,身在原地,压根就没有挪步。似乎,孙伯明自己跑到古铮脚下匍匐,满地找牙。
“继续说!”古铮好整以暇,不顾周围异样目光,含笑道。
“呜……干……”青年满脸怨恨起身,可惜说话漏风不说,依旧没能说完整,便再次扑倒在地。
这一次,他直接趴在了地上,五体投地。
柳洛春目瞪口呆,一道剑光从天而降。
“看到没有?小人犯贱,虽远必诛!”古铮无视剑光,抬脚踩在孙伯明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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