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惊吓完了夏之时,当走回办公室门外的时候就晕倒了,将郑雪怀也给惊吓了。
郑雪怀顾不得督办之尊,亲自将云扶抱起来放在沙发上。他自己撑着残腿跪在地上,一手抚着云扶额头,一边低声地呼唤,“你快醒醒。”
邹士来都看傻了。
开始看着这油头粉面的洋装小子跟夏之时眉眼暧昧,还以为这是夏之时的“小郎君”;待得看郑雪怀这般,邹士来只能震惊地发现,原来郑督办也好这口儿。
邹士来也听说过,大帅府这位大少爷十年前就该成亲了,结果这十年来都拒不相亲,有人猜测是有龙阳之好——毕竟邱梅香就是戏子嘛,郑督办小时候儿还没少了扮男旦,有这爱好实在是情理之中。
可是传说归传说,此时亲眼印证,还是real震撼啊!
更震撼的是——督办大人难道还跟副官共用一个不成?
就在邹士来心中千万头怪兽呼啸跑过时候,云扶终于幽幽睁开了眼。眼望着郑雪怀,眼圈儿已是红了,“……我好累。”
是真的,一晚上没睡,瞪圆了眼听故事,这会儿是当真睏迷糊了。
郑雪怀登时红了眼,扭头狠狠盯一眼邹士来,伸手抱起云扶就要走。
云扶却用了千斤坠儿,使劲往下坠着身子,“别,别急着走,先把案子给我破了要紧。”
都过24小时了,耽误不得。要不那些烟土该已经被消化了,就没证据了。
郑雪怀扭头瞪住邹士来,“邹副局长,你准备怎么办?”
邹士来这会子哪儿还敢怠慢,赶紧大声吩咐,“搜查全城烟馆!掘地三尺,也得将温庐的货给我找出来!”
云扶苍白着小脸儿,欣慰点头,“邹副局长你来,我的货上都有这个印迹……”
云扶被关的这个晚上,靳佩弦却溜进了温庐抽烟。
——自不是他自己抽,他是亲自伺候三娘子抽。
三娘子好这个,从当年脸毁了就用这个止疼,到如今更依赖这个来麻醉自己,暂且忘了丈夫已经不在人间的痛。
可是这晚上三娘子抽得却不顺心,连着几个泡儿都“呸呸”吐了,“这是什么土啊,不对味儿!”
靳佩弦一脸的好奇,“烟土跟烟土,还有区分?”
三娘子败了兴致,将烟枪推开坐起来,“自然有区分!我喜欢的是印度来的‘公班土’,要么云南产的云土也行。可是这几个泡儿的味儿不是辣就是呛,要不就是有土腥味儿,一点香甜味都没了!”
靳佩弦幽幽垂眸,“这么说来,您老就凭这口味,就能大抵分辨出这烟土是从哪儿来的?”
三娘子眯眼瞟着靳佩弦,“按说一般的烟是没这个本事的,可是你五婶儿我这几十年是宁肯不吃饭,也要吃这个过来的……所以你小子运气好,有不懂的尽可问我。”
靳佩弦赶紧又拿出一块来,亲自伺候三娘子点上,“那您老帮侄儿品品,这土是哪儿来的?”
三娘子躺在烟榻上,吞云吐雾,半晌幽幽道,“这不是西北来的‘兰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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