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一觉醒来,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眨眨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是医院啊,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来医院的了,她最后一个记忆是自己躺在了宿舍的床铺上,李欣然给她盖上了被子。
再看向床边,竟然还趴着一个男人,内心不由得一激,是万峰?再仔细一看,内心激起的那股暖流,瞬间变得冰冷,不是万峰,是庄总。
白夜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不由得谴责起自己来,万峰离去,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自己明明就担当不起万峰的这份感情。
虽然很排斥庄总故意说谎,但这也是他事先跟自己商量过的,自己当时也默认了,并没有拒绝。这是自己的选择,再怎么难过,也不能归咎旁人。更何况这个旁人,对她帮助良多,而且此时此刻还陪伴守候在自己身边。自己却腹诽过他“道貌岸然”,真是太不应该了。
虽然想得很明白,但白夜却很不愿意单独面对庄总,觉得很尴尬也很别扭。
只好闭眼继续装睡,毕竟是经过一夜高烧,身体还很虚弱,不一会儿,就真的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身旁的人变成了翘首以待的李欣然。
见白夜睁开眼睛,李欣然惊喜非常,双手握住白夜的手,“你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好些没有?”
白夜很是感动,微笑点头,嗓音还是有些嘶哑,“麻烦你了欣然。”
“跟我你还用气啊,”李欣然笑道,“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那个庄总更辛苦,是他把你一路送来医院,交费办手续,还陪护了你一宿,早晨我来了他才走了,说是要回家给你拿些清粥回来。”
白夜听后皱眉叹气,她实在不想这么麻烦于人,特别是庄总。
李欣然不明就里,以为白夜不快是因为担心舆论,连忙宽慰道:“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是什么人我知道,那个庄总也是正派人,学校那些小人,都是羡慕嫉妒恨,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累死他们!”
白夜虽然少言寡语,但内心是冰雪聪明的,通过李欣然这句话,她猜到学校对她的流言蜚语已经相当厉害了,可她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引爆了话题。..
“没事,我不在意。”白夜冲李欣然点头笑了笑,“他们都怎么说我的?你提前告诉我吧,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李欣然一脸歉意,“这事,也是我处理的不好。你昨天发烧昏迷了过去,我本想找万峰送你来医院的,可万峰关机了。我刚想自己打个车送你,可怎么也叫不醒你,正着急时听见你的手机响了,就是这个庄总打来的,他一听你发烧昏迷了,立刻赶了过来,是我情急之下也没考虑那么多,带他进了宿舍,是他抱着你下的楼,被楼里的人看见了。今天一早,就沸沸扬扬的传说你是因为劈腿庄总,所以才被万峰给甩了……”
李欣然越说声音越小,白夜拍拍她的手,轻松笑道:“你做的很对啊,我谢你都来不及,那里还会在乎那些鸡毛蒜皮。如果不是你们费心,恐怕我的脑子现在已经烧傻了,真的,我当时彻底断片了,我最后只记得你帮我盖上了被子,我心里特别欣慰,当时我冷的要命,可就是没有力气起来拉被子,之后就毫无印象了。”
“你不怪我就好。昨天我真的是害怕情急了。”李欣然拍拍胸口,如释重负。
“当然不怪你,你不找人帮忙,怎么能搬得动我下楼呢。我真的很感谢你,真的,欣然。”白夜动容说道。
“看你,跟我瞎气什么。”李欣然羞涩笑道,停了停,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你昨天和万峰到底是怎么了?还有,你的衣扣怎么都开了?你没事吧?”
白夜知道李欣然所指为何,但又无从说起,只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言难尽,不过总之我没事。”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只是这衣服,是谁帮我穿的?”
“没事就好。”李欣然点了点头,“衣服是我帮你穿的,你放心就好。”又追问道,“不过你和万峰真的分了吗?”
“我和万峰从没开始过。”白夜低声答道。
“你啊,想得太多,太不容易了……”李欣然疼惜地拍了拍白夜的肩膀,白夜报之一笑,摇摇头,沉默下来。
李欣然见白夜心情低落,可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题来帮她调节情绪。
正沉默着,庄总推门而入,手里还提着个袋子,见白夜脸色苍白,正靠坐在床上,随即爽朗开口笑道:“小白可算醒了,太好了。感觉怎么样?我见你身体虚弱,也不能吃的太素太淡,就让保姆给做了鸡肉粥,炖的烂烂的,撇的很干净,保证一点油星儿也没有,我回去也喝了一碗,很是清香鲜美。来,欣然,你和白夜一起喝,我带了不少。”
李欣然连忙接过庄总递过来的袋子,也笑道:“太谢谢庄总了,我们正饿着呢!”说着站起身来,把位置让给庄总坐下,自己拿着袋子走去一侧的桌台,拿出保温桶和两个小碗,盛出米粥。一回头看见庄总正看着白夜微笑,一脸温情,而白夜却低着头,一脸尴尬。李欣然心说不好,这庄总对白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李欣然装作若无其事地端着两个小碗走了过去,大大咧咧地说道:“庄总,你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陪着就行。要不,你再喝碗粥再走?”
庄总打趣道:“欣然你太坏了,你这属于过河拆桥啊。”
这话一出,不知道说者有没有意,总之白夜是上了心,表情愈加羞窘。
但李欣然不管,立刻凑趣加暗讽道:“庄总,你这就不对了,我是怕你要分我们一杯羹啊!”
庄总那是个人精,岂有听不出话外音的道理来,嘿嘿一笑,“欣然,你可别忘了,这粥本来就是我的啊!你何必防我这个主人啊?”
白夜和李欣然都听出了庄总的话似乎句句意有所指,白夜未动声色,李欣然心下暗道“老狐狸”,脸上继续打着哈哈,“知道知道,领情领情。”
庄总却笑道:“一饭之恩,岂望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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