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威风凛凛气势迫人惊天动地的出场方式,为渡流云隐藏身形了很好的烟雾弹,不过这人到底是谁,也让藏在暗处的渡流云一脸懵逼。这种方式,你是不把沧海平弄死不罢休的吗?出现的如此呛声,如果没能把沧海平搞死在这里,你是要丢人丢到姥姥家啊。
长夜慢慢无心睡眠,饮酒看戏来一发挺好。找了个绝佳的位置,渡流云决定暂做壁上之观。
沧海平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人选择这样的方法来出手杀他,这种出场方式也只能是要来杀人吧,他除非是失心疯了,才会认为对方是来和他谈生意。
蒙面黑衣人更不答话,手腕一翻,一道寒光扑面而来,他手中刀极其普通,路边铁匠铺三两银子一把,五两银子两把这种大路货,刀路也极其简洁大众,毫无花哨,大开大阖,刚劲生猛。简单来说,上山用柴刀劈柴是什么样子,他的刀路就是什么样子,这能分辨出来是谁才是真正见了鬼。
这是怕无法将沧海平置之死地而泄露身份吗?看来此人对沧海平有所了解,知道这是一个麻烦的人物,不然也不用这么费劲的隐藏自身武功,也就是说,这是沧海平的熟人?
渡流云躲在大石之后,一边看戏一边猜测此人身份,从这个人的体型来看,基本可以排除天都中人,而从行事作风来猜测,罗喉的手下也没有这样的人,他们要是能想得到跑天下封刀对付沧海平,那她只能认为这些人脑袋被驴踢聪明了。
看来沧海平的武功还不如刀无后,他在黑衣人的攻势下明显占据下风,但黑衣人迟迟无法取他性命,却是因为沧海平全身上下尽藏机关,能够从各种刁钻的地方飞出乌漆墨黑带着腥气的暗器,又或者是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抖出各种颜色的烟雾,如非黑衣人早有准备,事先服下避毒灵丹,难免不会着了他的道儿。
莫怪沧海平有本事做刀无后的副手,这两个人的阴险卑鄙程度真是半斤八两,而且各有所长,谁也治不了谁。
这人刀路简洁,雷霆万钧的力量让他几乎无法招架,沧海平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结下这等仇人,错非他保命手段多的令人发指,只怕早已毙命当场。
奇了怪了,有点眼熟啊。
那边打的火热,渡流云却是越看越觉得眼熟,尽管黑衣人的打法极其大众化,但他出手的规律,出招间隐含的习惯,却是让人感到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一场打斗激烈,使得整座石室被毁的七七八八,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沧海平才真正察觉到对方的意图,他是要在毁掉整座密室,然后再置自己于死地。
这种智商是怎么成为天下封刀的副主席的?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智障专门找智障?因为他智商是负的,所以和刀无后才能平分秋色班级你把两?这黑衣人的行为很显而易见好不好。他这个时候才发现,活该被揍啊。
有句话说的很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这黑衣人也不一定就是她或者天都的敌人,那么她要不要下场帮忙呢?
清点了一下戒指里的库存,渡流云忽然觉得自己大概可以开一个面具店,这些年来各地游历没少买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能把整张脸都遮住的面具她是买了千儿八百个可能还得多。想要隐藏身份不要太简单,随便拎出来一个扣脸上完全没有问题。
正这样想着,她眼尖地发现沧海平手上的小动作,先前始终没有动用过的剑柄不着痕迹地转动了一下,他的左手也趁着擦掉嘴边血迹的间隙,塞入了一颗药丸,黑衣人可能不好观察到这种细微的部分,但作为旁观者,渡流云看的不要太清楚。
无色无味的毒雾顺着剑柄流散而出,黑衣人并没有注意到,而与此同时,将这件事看了个满眼的渡流云,顺手随便找了个面具遮住脸,终于出手。
“我说老兄啊,你来找他的麻烦,难道不应该先多考虑一下他的手段吗?这样大刀阔斧的来砍人,我是该夸赞一下你对自己的武功太自信,自信到能够防住层出不穷的小手段吗?请你吃糖。”
根本不敢确定这人有没有吸入沧海平的毒雾,渡流云扬手丢给他一颗万能避毒丹,就算是不一定能完美解毒,但也足可以在中毒的前提下保证毒气暂不攻心。这可不是她乌鸦嘴,天下事情千变万化,天知道谁什么时候被谁坑。
又来一个。
沧海平心中一沉,今晚他是走了什么背字,让他接二连三地被人找麻烦。如果他不想想办法,恐怕要栽在这里。这个一身白,面罩面具的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于之辈啊。
这一身是毒的家伙根本没法碰,真正动起手来,渡流云有些明白为什么黑衣人无法近身,明明是功力压制的局面,偏偏没有将他一击毙命的可能。
沧海平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光芒,脚下一动,猝然射出无数漫天雪雨一般的细毛银芒,这些充塞天地的细小银芒,仿佛骤现的暴雨一般,从刁钻的角度,向着渡流云与黑衣人铺面而来。
麻麻批。
渡流云暗自骂了一句,反应奇快无比地扯住黑衣人衣领,一声清吒,手腕一抖,焱阙剑绕体而旋,飞旋的利剑闪动着炽红耀目的光。而这光甫出,便凝聚成形,将二人密密绵绵地封在水晶似的光球之中。
“叮叮当当……”细碎的响声,延绵不绝地响着。
于是,剧毒无比的银雨飞芒,彷佛被银光耀眼的水晶光球所吸引,倏然隐入其中,消失于无形。
就在所有银芒消敛之后,光球猝炸,无数道剑芒,反过来向着沧海平袭去。
然而沧海平眼见一击不中,已是趁机逃逸而去。
“……”
一声闷哼自黑衣人口中传出,他本能地捂住右臂,一支细如牛毛的银针,正颤巍巍地插在他肩上。
一掌击上他右肩,用掌力将银针震出,顺势扯下他右臂衣袖,渡流云忍不住一阵皱眉,他这条肩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着黑气,扬手封住他胸前重穴,防止毒气蔓延到心脉,她将人架了起来“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先跟着我走吧。”
黑衣人却是脚上仿佛长了钉子一样,渡流云这一下硬是没将人架动,才想要问什么,黑衣人已是伸手摘下蒙面黑布,一脸苦笑“我真是没想到,在这也能遇上你,流云,你真是无处不在。”
他这一摘面罩,渡流云差点被自己一口口水呛死“刀无极!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这种半夜三更寻仇的事儿,不像是你干得出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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