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只有一张办公桌,一张椅子,一个凳子。
“你还有脸坐?”
小方的一张国字脸恐吓起人来效果十足。
话音刚落,医生“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恭恭敬敬地把椅子让给慕南浔。
“慕总,您……您坐。”
慕南浔长腿一迈,坐了上去,修长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锐利的鹰眸只一眼便盯得这医生如芒在背,忙不迭地低下头。
“许思竹,副主任医师,请坐。”
顺着慕南浔手指的方向,许思竹弯腰坐向凳子。屁股刚一碰到凳子,就如同被火烧似的,咻的一下弹了起来,慌乱地摆手,“不不不,慕总,我不坐了。”
话音刚落,小方气势汹汹地一脚踩在凳子上,瞪着眼睛威胁,“我们老板让你坐,你敢不坐!”
许思竹顿时一个哆嗦,他这到底是要坐,还是不坐呢。
慕南浔轻轻瞟了一眼小方,道,“不许跟医生这么说话。”转头对着许思竹温和一笑,“坐。”
明明是在笑,但不知道为什么,许思竹觉得他看起来可比小方要可怕多了,像是暗夜里的撒旦,轻而易举地就能要了他的命。
许思竹哆嗦着,挪动着脚步,只敢把半边屁股坐在凳子上。
“许医生……”
慕南浔才刚一开口,许思竹就吓得腾地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尔后又被小方按着坐在凳子上。
“不用紧张,我只是来了解一下有关夏冰清的病情。”
原来只是来了解病情的啊。
许思竹松了一口气。看他们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呢。
“慕总,您可真关心夏小姐啊。”说着,许思竹故作严肃的样子,“患者现在的情况还是不太好,眼睛复明的希望很小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不好,或者受了什么刺激。恕我直言啊慕总,你们作为家属的,还是要多关心关心患者,要尽量满足患者的需求。要是患者的情况持续这样不容乐观,我们是没办法进行接下来的治疗的。”
许思竹一口气说了很多,慕南浔默默听着,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眼睛却落在面前的一沓病历上。
刚好,最上面的一份病历就是夏冰清的。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静默,安静得能听到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
许思竹刚落下去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他是有哪里说得不对吗。这位慕总的表情看起来也太琢磨不透了。
沉默良久,慕南浔的目光缓缓从那一沓病历上挪到许思竹身上。这一眼,像一把刀子,冰冷地剜向他,几乎要剜掉他身上的一层皮。
“说得挺好,排练过吧。”
慕南浔的声音,冰冷得整个房间里都要结了冰。
许思竹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声音沙哑,“慕……慕总你在说什么呢,我听……听不懂。”
“我的意思是,夏冰清没有失明,这份病历是伪造的。说得够清楚了吗?”
慕南浔不再跟他浪费时间,拿起夏冰清的病历,随手扔到许思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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