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上挂着一个人。
一个头发凌乱,衣衫褴褛,身上血迹斑斑的女人。
那个女人奄奄一息,双手被粗粝的麻绳捆了一圈又一圈,白皙泛青的手腕被磨得通红,甚至沁着血丝。
坐在马上,骆城无比痛恨双眸能看得这么远,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女人身上密密麻麻,陈旧和新添的伤痕。
她的双手黑黑的焦焦的,已经坏死的厚厚的焦皮下是淌着血的肉。
身上被水泡黄的亵衣又黑又红,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像是难民身上的脏衣服。
“将军。”盛彦看到城墙上挂着的女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迪国的王子迪古麟玛出现在城墙上,他手一伸,牢牢地抓住了城墙上的女人的头发,猛地一拉,将女人的脸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
“骆城,好好看一看你的女人。”迪古麟玛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盛彦瞪大双眸,被吓得往后踉跄了一步。
那是云渊!
只是她的脸已经不再是当初那张白嫩漂亮的小脸。
脸上是密密麻麻的刀痕和鞭痕,有一条长长的刀痕从额头到下巴,斜斜地贯穿了整张脸,她的下巴被卸了,大大地张着,根本合不上,大张着的嘴里是血肉模糊的齿舌。
“唔……”云渊拼命地发出声音。
但却说不出一个清楚的字眼。
“啧啧啧,瞧瞧你的女人的模样,真是可怜呢!连话都说不了!”迪古麟玛提着云渊的头发,笑得肆虐,“骆城,你想要你女人的命吗?”
骆城没有说话。
盛彦看着他,看不透。骆城身上就连气息都没有变过,仿佛城墙上挂着的女人根本不存在般。
“骆城,你想要她的命,就乖乖地退兵,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迪古麟玛狂妄地威胁。
想了想,他又道:“不!我不会马上杀了她,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我要让她每天都活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折磨中!”
“你知道吗?自从她被我抓过来之后,我每天都换着法儿折磨她,看看这双手,是铁烙在这上面烙了无数次才有这么焦黑酥脆的皮。”迪古麟玛手一拧,在云渊的手上拧下一层焦皮。
“唔!”
盛彦身体抖了抖,转过身把脸埋在骆绍峰怀里,“我不想看,不想听。”
骆绍峰捂住他的耳朵。
迪古麟玛看着骆城,发现骆城不为所动,他有些懊恼,难道手下的人想错了?骆城其实不喜欢这个小妾?
“骆城!你再看看这个脸,这条长长的刀疤,是我亲手划上去的。”迪古麟玛试图激怒骆城,“为了让它永久留疤,等原本的伤疤快愈合的时候,我又用力地刮开,反反复复好多次,终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哈哈哈哈哈……”
骆城抓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
云渊看着表面冷漠不为所动,眼底却被恨意侵蚀的骆城,歇斯底里地喊:“骆城,杀了我,杀了他,帮我完成心愿!”
这是云渊喊得最大声的一次。
她要把这段时间所受到的委屈和痛苦统统发泄出来。
-
--